意識上傳的這一門技術,先不談它具體有什麽缺陷,至少在開遠程會議的這一點上,顯得十分便捷。


    零給了觀察者五分鍾的時間上傳意識,但是作為本就需要被問責的對象,觀察者又怎麽敢真的卡著這個時間參加會議呢?


    是以,當零和恩普雷斯一前一後地鏈接上了係統之後,觀察者已經在這處臨時開辟出來的虛擬會議室中等了有一會兒了。


    不過看在眼前這一個是領導,另一個是在領導眼裏地位隱隱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同事的份上……


    觀察者把那些牢騷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就當是領導體諒自己,給她一點緩解壓力的時間,不氣不氣。


    一邊捏著手裏自製的減壓球,觀察者一邊在心裏默念了幾句安慰自己的話,把焦慮的心情平複了下來。


    而零和恩普雷斯一進入會議室,目光落到觀察者身上的瞬間,都聚焦到了她的手上,接著眼角齊齊一抽。


    不得不感歎一句。


    塞壬的擬人係統做的真不錯,成功地用這種小動作,隱晦地表示了其主人此刻複雜的心情。


    這兩人的心情當然複雜!


    零剛剛才見過觀察者一麵,看到過她那肆意的怪笑,這會兒又看見她手上裝著意識殘片的奇怪球狀物,便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之前一閃而逝的那個念頭——


    要不哪天有時間,給她所有的同族都做一個心理評估吧。


    至於恩普雷斯……


    她是知道觀察者和那個名為‘奧恩爾’的人類的恩怨的,畢竟前段時間,觀察者滿世界地跑這件事根本瞞不住她。


    雖然情理上來說,恩普雷斯並不會對人類產生什麽同情的心理,但是乍一看這在塞壬的視角中無異於鞭屍的一幕……


    她突然覺得,她其實對自己的同事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啊。


    伴隨著這兩人的沉默,整個會議室都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凝滯氣氛中,觀察者左看看右看看,腦門上幽幽地升起了幾個問號。


    這又是做什麽?


    不是說要開會的嗎?


    她有理由相信,這兩個人肯定在背著她進行私密的交流!


    領導和同事說些小話就說嘛,幹什麽非得把人叫過來,當著她的麵私底下說啊,她也是她們y中的一環嗎!?


    觀察者僵硬著嘴角,目光死死地盯向恩普雷斯——


    零還是算了吧。


    怎麽說也是領導,但是恩普雷斯,你高低得給她一個解釋啊!


    那灼灼的視線,成功地引起了恩普雷斯的注意。


    “抱歉,你剛剛有說什麽嗎?”


    “稍等片刻,我整理了一下數據庫,姑且把一些冗雜的重複數據刪掉後為仲裁機關的核心做了一下升級,因為係統的更新,恩普雷斯會短暫地掉線一會兒。”


    零麵不改色地幫恩普雷斯開脫。


    至於為什麽非要在開會這個時候給仲裁機關升級係統,問就是機密,下屬不許質疑上司的話!


    觀察者姑且信了零的解釋。


    ……就算不信,她又有什麽辦法嗎!?


    “恩普雷斯,你的匯報我已經看完了,關於淨化者的非戰死亡記錄,過程中也有提到觀察者。”


    “……那真的是一個意外。”


    “奧恩爾,就是那個人類,本意上可能是想拉我的意識過去,誰知道淨化者她剛好丟失了載體,處於意識形態暫宿在魔方裏。”


    如果有合適的載體承接意識的話,那種古早的容器裝置對她們根本就沒有吸引力。


    淨化者也就不會被拉到京都去。


    她不去京都,就不會撞上被零特別關注的人類個體。


    要是不撞上那個人類,沒有惹惱了她,淨化者也就不會這麽簡簡單單地死掉了,結果現在還連累到了她。


    所以這都是淨化者的錯!


    觀察者咬著牙,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手裏的減壓球更是快要被她捏爆了,得虧她找來的材料夠結實。


    “我們沒有否認這一點,觀察者。”


    “現在首先要確認的,也並非是這個,希望你能冷靜一下。”


    “說實話,淨化者的遭遇其實並不重要。”


    在經過零的肯定之後,恩普雷斯站了出來安撫了一下觀察者的情緒,過於激動的心情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她們還希望能從觀察者的口中聽到其他理智的判斷。


    至於直接說出淨化者的死不重要,這種看似冷血的話……


    恩普雷斯並不認為觀察者會放在心上。


    畢竟又不是真的死了,過兩天等零忙完手頭上的活,去把備份數據翻一翻,又是一隻鮮活的淨化者誕生了。


    隻不過沒有最近的記憶了而已。


    她這麽說的話,對觀察者而言,反倒會感覺放鬆不少。


    果然,恩普雷斯話音剛落,那隻快被捏爆了的減壓球就被觀察者鬆開了,她的臉色也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下來。


    “那你們想問什麽……我記得我把那段的記憶和經過全部上傳了啊,你們想再問我其他關於這個的,我也說不出來了啊!”


    “很簡單,我隻是想問你,以你比較近距離的接觸了一下pixt……韶明的經曆來看,你認為她是否有覺醒的跡象?”


    “?”


    觀察者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近距離接觸?


    零指的難道是她那一縷待在奧恩爾身上的分身意識,隔著老遠的距離,用望遠鏡看了韶明一眼的那種‘近距離’接觸嗎?


    這樣的話還不如去問淨化者,至少她結結實實地和人幹起來了!


    噢,淨化者人已經沒了啊,那沒事了。


    “老實說,除了那個強度堪稱離譜的精神力之外,她身上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了,我認為和上一次的觀察結果是一樣的。”


    “是這樣嗎……”


    說完這句話後,零就陷入了沉思。


    說是沉思倒也不大對,準確地來說,應該是終端處理器高負荷運轉,為了節省算力,而切斷了不必要有的多線程分流意識。


    俗稱cpu加熱過載。


    恩普雷斯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熟練地開始幫零收拾接下來的殘局。


    “接下來沒你什麽事了,會已經開完了,你現在離開問題也不大,不過我這裏還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的啊?”


    “什麽任務,遠不遠?”


    “應該不算遠,具體的任務詳情我會直接用係統發到你的個人意識賬號上,要記得注意查看。”


    “噢對了,倒也不用急著馬上趕過去,先等淨化者複蘇過來吧,你們兩個一起去。”


    和淨化者一起執行任務!?


    這是什麽鬼故事啊!


    恩普雷斯你是認真的嗎!?


    觀察者震撼地張大了嘴巴,下意識地就想拒絕,隻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出口,恩普雷斯就用自己的管理者權限把她給踢出了會議室。


    再一睜眼,迴到了熟悉的基地之後,觀察者仰頭對著屏幕攝像頭比了一個中指——


    她知道恩普雷斯看得見。


    “我#塞壬粗口#的恩普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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