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還沒就韶明說的那些聽起來很像風涼話的發言,發表什麽意見,就聽見辦公室的門被再次踹開的聲音。


    她下意識地抬頭一看,本來應該在隔壁的企業已經站到了門口。


    而企業臉上的表情……


    這絕對是已經聽到了韶明說了什麽吧!?


    林韻額頭上不禁冒出了些許的冷汗,她低頭看了看韶明,卻發現她這個時候還一手支著下巴,一副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的樣子。


    別啊!


    再多說幾句話啊!


    聊聊苦衷和不得已什麽的,都行啊!


    兩個這樣幹巴巴地站著看,不就是要鬧掰的前奏嗎!?


    林韻在旁邊急得恨不得替韶明說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企業的身後,辦公室的門框邊上也探了兩個腦袋進來。


    除了兩位五航戰,還有誰呢?


    瑞鶴看著辦公室裏誰都不說話的場麵,不解地撓了撓頭,剛要無視這詭異的氣氛開口說話,嘴巴就被旁邊的翔鶴捂住了。


    ——“聽我的,現在閉嘴,不要說話。”


    翔鶴的眼睛裏,瑞鶴讀出了這樣的意思。


    得虧了五航戰姐妹倆之間還算有點默契,不然翔鶴反而要做一做這第一個開口,打破房間裏凝固氣氛的勇士了。


    “我……我是你的初始艦?”


    “就是說,我們本來應該是瑞鶴和林韻這樣的關係?”


    “我是被丟掉的?”


    “倒也不是丟掉,隻是把你送走了而已。”


    韶明並沒有直接一一迴答企業的這三個問題,但是說的這句話,卻又好似已經給出了某個答案。


    考慮到自己壓根沒有這些記憶——不然她也不至於流浪了六年都沒找到韶明。


    那麽大概率,她被送走的時候,應該還是那個最開始的心智種子的狀態,根本還沒有誕生出來。


    想到這裏,企業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但是很快,她想到了什麽,於是又有一口氣被她提了起來。


    “那,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你不就是因為追著我,才來的玉樹嗎?”


    韶明說‘不是丟掉,而是送走’這話是真的沒騙企業,為了確保在把她送得遠遠的,又不至於遇上什麽危險,還能成功誕生,她還特地分了自己一部分精神力在那上麵。


    就算不知道最後誕生的是什麽艦娘,但是韶明總不至於連自己的精神力都認不出來吧?


    毫不誇張地講。


    這事在她第一眼見到企業的時候,其實就知道了。


    ……就算當時她沒反應過來,那就再看企業後來在玉樹鬧出的那些動靜,哪個不是她給收的尾?


    都接觸了這麽多次,這要是還認不出來,那她還是早點退休得了。


    聽到韶明這麽說,企業張了張嘴,但是什麽話都沒能說出口,說起來,當初她還是假借了找約克城姐的借口才進的玉樹。


    她還以為這個理由真的說服了韶明的!


    那麽迴到最初的那個問題——韶明為什麽會把她給送走?


    說不在意韶明她明明什麽都知道,但就是不說,把自己蒙在鼓裏的行為那是假的,可是事情也要分輕重緩急。


    至少在這個問題麵前,企業覺得其他的所有都可以先放一放。


    但這也個她現在注定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麵對企業的疑問,韶明沉吟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


    “抱歉,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原因實在是太過複雜。


    而且其中還摻雜了一些……至少現在,韶明還沒法解決的因素,對企業來說,知道太多不是什麽好事情。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企業沉默地別過了腦袋,看得旁邊的林韻心塞至極,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一禿嚕嘴地說出來。


    你們兩個不要在我這裏鬧掰啊啊啊!


    林韻在心底尖叫。


    說到底,這跟不關她的事情吧,為什麽連帶著她都感覺有點心虛啊!?


    “那個,韶明你……”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現在也該迴去了。”


    “噢,那我叫瑞鶴送你!”


    林韻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趕緊接著韶明的話說了下去。


    至於為什麽要讓瑞鶴送她……


    這不是廢話嗎,就韶明這個還坐著輪椅的樣子,誰能放心她一個人在街上跑!?


    以前有企業看著還好,但是現在她們兩個這個樣子……林韻也不敢打包票啊,這萬一半路出了點問題,讓腓特烈大帝知道了,她指定沒好果子吃。


    還不如一開始就讓瑞鶴跑一趟好了。


    反正她看起來,也挺樂意的。


    但是就在林韻的話音剛落,瑞鶴還沒跳起來答應的時候,企業立馬把頭轉了迴來,衝她擺了擺手。


    “不用你們,我來就好。”


    啊這……


    林韻看了看不說話的韶明,又看了看說完話後又沉默了下來的企業,隻覺得自己的腦門上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


    不是,你倆這樣,到底是鬧翻了,還是沒鬧翻呢?


    因為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林韻也不好直接替韶明做出決定,隻能扭頭盯著她,等著她開口。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聽她的不就好了嗎?”


    你確定嗎!?


    林韻張了張嘴,突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來了東煌的一句古話——皇帝不急太監急,這話放在現在還真是貼切!


    真是的……她到底是有多想不開,為什麽非要夾在這兩個人中間啊!


    心態崩了的林韻火速變了個態度。


    “哼,隨便你!”


    韶明:?


    這人怎麽……這麽奇怪的?


    別說韶明了,這個時候就連瑞鶴和翔鶴都不是很能理解林韻到底在想些什麽,不過這也已經不重要了。


    企業默默地走到了韶明的身後,像來的時候一樣,推著輪椅慢慢地離開。


    也許是沒聽懂林韻話裏扭捏的意思,又或許是知道了,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解釋,畢竟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此刻她在想些什麽。


    總之,先把韶明送迴去吧,然後她得再一個人靜一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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