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隻說了這麽兩句話,但是企業知道,她想問的絕不隻是那麽一點。


    事關韶明,若是想快點找到她,事情的經過當然是描述得越詳細越好,企業倒也不會吝嗇這一點口舌。


    但是出於一些私心,某人醉酒之後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樣子,就不必說得太仔細了。


    前後花了大概十分鍾。


    企業終於說到了她把睡著的韶明放到了休息室的床上,出門去找女仆,結果迴去就找不到韶明的這一段。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整個大廳裏都安靜了下來。


    腓特烈大帝深吸了幾口氣。


    “……所以,我的孩子,她在失蹤之前還吃了酒心巧克力是嗎?”


    “她有沒有和你說過,她不能沾酒精?”


    “一點都不可以。”


    “在樂正的時候她提過一嘴,但也隻是說她自己酒量不行。”


    “……”


    大概是已經氣過頭了吧,腓特烈大帝反而覺得自己現在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當務之急是先把人給找到了。


    腓特烈大帝實在無法想象放任這個狀態下的韶明在京都遊蕩,最後會發生什麽事情,要是再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去刺激了她一下……


    那大概以後這裏應該就不能叫京都了,該叫京都遺址了。


    別誤會,腓特烈大帝對這片內陸可沒什麽感情,哪怕它被海水淹了什麽的也無所謂,但是考慮到韶明清醒了之後可能會有的反應……那還是讓它再多存在一會兒吧。


    所以——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叫人去找韶明!”


    “……找到她的行蹤之後不要擅自靠近,先通知到我。”


    鐵血這邊腓特烈大帝倒是不怎麽擔心,俾斯麥上次也是在重櫻見到過喝醉了的韶明的,不需要她再強調什麽。


    反而是皇家這邊。


    光從舊史的角度來說,她們和重櫻還有鐵血其實都是站在對立麵的,所以當初韶明在重櫻醉酒的事壓根就沒通知到她們。


    至於後來韶明醒了之後,重櫻和鐵血都很有默契地一起把這事給壓了下去。


    哪怕重櫻那邊確實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但是後來根據鐵血帶走了韶明的結果,過程也就很好猜了,不過是重櫻和鐵血打了一架而已。


    真相就這麽被掩蓋了下來。


    直到今天,才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為了防止皇家的艦娘們不把自己的話當迴事,腓特烈大帝看向伊麗莎白,對著她又強調了一遍。


    “這一點很重要,韶明喝醉了和平常的樣子很不一樣,貿然靠近的話……會傷到她。”


    腓特烈大帝這話說得很篤定。


    於是伊麗莎白也就真的信了,連眼神都變得異常凝重了起來,她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扭頭開始在皇家內部發號施令。


    皇家的艦娘們或許會對腓特烈大帝的告誡陰奉陽違,但是她們還能不聽伊麗莎白的嗎?


    為了防止被伊麗莎白在她記仇的小本本上寫自己一筆,在場的皇家艦娘們也隻好不甘心地選擇了點頭應下。


    沒過多久,浩浩蕩蕩的一批艦娘就從皇家的莊園裏傾巢出動了。


    …………


    京都市區鬧出來的這麽大動靜,還不死心守在實驗室裏的封越澤當然是……不知道的,哪怕他的終端通訊其實已經快被自己的直係屬下和海事局的人打爆了。


    但誰叫之前來找奧恩爾的時候,就有幾個屬下在給他發消息匯報工作,消息叮叮當當地響,封越澤嫌它太煩,幹脆直接關機了事。


    這會兒雖然地下的實驗室被淹了,但是地上的建築可還好好的啊。


    封越澤就在這裏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至於那些什麽爆炸聲,什麽氣浪啊……拜托,實驗室的建築材料可是被特別研製過的,隔音防震的效果不要太好!


    是以,封越澤除了腳下的一點震感之外,什麽都沒有感覺到,而那一點震感其實也很好解釋——


    他現在腳下踩著的可不是實心的土地。


    被挖空了之後,現在又倒灌進了海水,有個些許動靜是很正常的事情啦!


    封越澤壓根沒把它當迴事。


    現在的他還坐在椅子上,一邊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一邊好奇地看著前往地下實驗室的通道慢慢被海水灌滿。


    攪動的水流匯聚成了一個漩渦,正源源不斷地把地下更深處的一些文件和實驗用的試管帶了上來。


    但是很快,它們又會在流水的作用下,再度沉沒下去。


    封越澤一開始還能看得津津有味。


    可不管是什麽東西,看久了之後都會覺得膩的,他很快就對這一副景象失去了興趣,於是便打算站起來走兩步。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一個有些陌生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實驗室裏響起。


    嗯?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擁有這個實驗室的門禁權限的好像隻有他和奧恩爾兩個人吧?


    奧恩爾現在人還在海底呢……


    那現在走進來的會是誰!?


    這可比坐在這裏發呆有意思得多了,封越澤眼睛肉眼可見地亮了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來人的腳步聲沒有停,而且封越澤聽著,感覺那人好像正是往他這裏走過來的。


    有意思……等到那腳步聲最後停在了自己的身後,封越澤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轉身,朝著來人看去。


    額……


    這還真是出乎他意料的來客。


    封越澤詫異地挑了挑眉,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韶明。


    在他意料之外的,何止是來者的身份,還有韶明身上穿著的這一身禮服……看起來像是剛要去赴宴的樣子。


    奇了個怪了。


    跑到實驗室裏來參加宴會嗎,看不出來這位玉樹的局長居然還有這種抽象的想象力。


    但是讓封越澤更好奇的,還是她那低垂著微斂的眼眸,看起來好像……有點不是那麽正常的感覺。


    “韶明?”


    “你來這裏幹什麽?”


    “聽得見嗎,迴答一下我的問題。”


    在封越澤堅持不懈地逼逼叨叨中,韶明的眼皮終於動了一下,‘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隻是單純一個眼神,就讓封越澤瞬間寒毛聳立,忍不住艱難地咽動著喉嚨,往後退了一步。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依舊透亮,但是此刻卻顯露出一種無機質的刺骨冰涼。


    就好像是把平常蒙在鋒銳刀劍上的一塊黑布突然撤掉了,結果露出了下麵赤裸裸的殺人兵器的事實一樣突兀。


    封越澤他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這……她這是被鬼給附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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