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維修中心的這幾個人當然不知道,鐵血基地裏看著這邊的俾斯麥,內心又是如何地抓狂。


    在終於興奮夠了之後,革律翁衝著韶明低下了自己其中的一個腦袋,看起來是想讓她站上去。


    韶明笑著搖搖頭。


    “這就不用了,革律翁。”


    “維護做得怎麽樣了,你的各項性能指標有增長嗎?”


    “#肯定的嘶鳴聲#”


    “噢,這樣啊,你很厲害嘛!”


    “#得意的嘶鳴聲#”


    一人一龍就這樣,以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方式聊了起來。


    企業看著邊聊邊甩尾巴的革律翁,要不是它嘴巴裏隻有炮管沒有舌頭,不然這會兒指不定就已經伸出來開始舔韶明的手了。


    而另一邊的韶明,就好像是真的能聽懂革律翁在說什麽一樣,跟它一唱一和的。


    看得提爾比茨和企業都忍不住開始懷疑。


    ——沒法聽懂革律翁的話,難道是她們倆的問題?


    “這個大家夥的維護隻憑借無人操縱的機器就能完成嗎,不可思議,這裏難道就沒有一個負責人什麽的嗎?”


    提爾比茨知道企業接下來想問什麽。


    無非就是些出了問題要怎麽處理之類的問題……老實說,身為俾斯麥生物艦裝之一的革律翁,哪怕這個在京都之外的小島被夷為了平地,它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頂多就是俾斯麥可能要吃個快修而已。


    再說了,這裏其實……


    “你是在找我嗎?”


    意料之外的,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出現在了企業的身後。


    從樓梯走上來的她身穿著白色大褂,一手拿著一份實驗報告書,另一隻手插在外衣的衣兜裏,淡金色的眼眸在企業和那邊摸著龍龍的韶明之間來迴打轉。


    略顯冷淡的臉色和那一頭藍灰色卻又在額前帶了幾縷純白挑染的散亂長發,很符合企業對一些研究人員的刻板印象。


    所以這又是誰?


    企業轉過頭,無聲地用眼神詢問著作為鐵血宰相俾斯麥的妹妹,本該是知道些什麽的提爾比茨。


    提爾比茨默默地別過了頭。


    別問。


    問就是不知道。


    她隻知道這裏是有個研究員在的,但是具體叫什麽名字,又長什麽樣子……她沒事關心這個幹什麽啊!


    “你就是韶明了吧,久仰大名。”


    沒曾想還沒等她倆搞清楚這個人是誰,她就先一步走到了韶明的身邊,絲毫不見外地朝她伸出了手。


    韶明詫異地收迴了摸著革律翁的手,一邊和這位陌生的艦娘握了握手,一邊好奇地打量了她幾眼,然後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契卡洛夫,你好啊。”


    “……我確實是北方聯合的契卡洛夫,你的消息情報網很靈通,冒昧地問一句,你對前不久京都實驗室發表的那篇闡述心智魔方和精神力的論文怎麽看?”


    “垃圾。”


    “很好,看起來我們之間會有不少的共同話題。”


    契卡洛夫欣慰地點了點頭。


    她也是近幾年才誕生的科研艦娘,和其他戰鬥力拉滿的科研艦娘不同的是,她的技能點點得有點歪。


    莫名其妙地,她就在科研這一塊領域表現出了不俗的天賦。


    不過除此之外,在戰鬥的方麵,她倒也是毫不遜色就是了,若是覺得她隻是一個泡在實驗室裏的柔弱研究員,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至於她一個北聯的科研艦娘為什麽會出現在鐵血這裏……


    “腓特烈大帝跟我提起過你,不過我沒想到現在是你在這裏負責革律翁的日常維護和研究。”


    “畢竟這種伴隨著艦娘而生的艦裝產生了生物反應的例子著實不多見,這也是腓特烈大帝能說服我的原因。”


    “鐵血艦娘的艦裝著實特殊。”


    “而俾斯麥的這條艦裝機械龍更是如此。”


    看得出來契卡洛夫確實對革律翁的存在十分感興趣,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在這裏很少能遇見能和她聊起這些的人,尤其是能聽懂她在說什麽的。


    她就著革律翁的特殊性和韶明侃侃而談。


    當然,這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的獨角戲,韶明也很樂意跟她討論,時不時還會附和幾句她獨到的觀點。


    隻是隨著討論的愈發深入,除了她們兩個之外的其他人——提爾比茨和企業,革律翁,或許還要再加上一個在監控器後麵看著這裏的俾斯麥,都一齊懵圈了。


    她們在說什麽?


    說的是她們熟知的語言嗎?


    如果是的話,為什麽她們會聽不懂呢?


    噢,這跟革律翁沒什麽關係,它本來就跟艦娘們有著交流障礙。


    好在雖然和契卡洛夫之間的交流很愉快,韶明到底也還是沒忘了她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這件事。


    “噗,你們那是什麽表情。”


    “好了好了,抱歉了,契卡洛夫……額,我在京都還會再呆上幾天,所以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交流。”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


    “有的是機會……哈,好吧,不過我倒是覺得下次再想見到你可不容易,或許在那之前我該試著向腓特烈大帝打個相關的申請報告?”


    契卡洛夫開了一個不算玩笑的笑話。


    她其實拜讀過不少韶明的論文,知道眼前這位天才的名字……自然也是了解過一點她那特殊的能吸引到艦娘的體質。


    就她個人來說,和韶明接觸的時候好像沒怎麽發覺有什麽奇怪的親和力的存在……


    不過也許可能隻是在潛移默化的時候。


    契卡洛夫下意識地從研究者的角度開始思考問題。


    理論上來說,她和韶明接觸的時間還不夠多,個例樣本目前也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得出的結論也並不能說明什麽。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以她這段時間和腓特烈大帝接觸的印象來看,她對韶明的在意程度也許是超乎所有人意料的重視。


    所以在韶明的問題上,還是盡量和她報備一下吧!


    倒不是說契卡洛夫怕了腓特烈大帝,她們倆個真的打起來的話,勝負大概也能有四六開吧!


    隻是目前來說,北方聯合和東煌一樣,在京都都處於一個很尷尬的境地。


    甚至北聯現在比東煌還要淒慘。


    隻有契卡洛夫和塔什幹兩棵小苗苗。


    指望京都那是不可能的,但要是惹惱了腓特烈大帝的話,誰來批準她的實驗經費呢?


    俾斯麥那條寄放在這裏的,壞脾氣的龍,還時不時給她的報銷單上再多添幾筆機器報廢的支出。


    想到這裏,契卡洛夫惆悵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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