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情的發展也確實和企業想的一樣。


    韶明在聽了他那些話之後並沒有生氣,反而還佇立在原地開始低頭沉思了起來。


    就在英王喬治五世和約克公爵都要忍不住開始擔心,她該不會是聽信了這混蛋的鬼話的時候,她卻突然放下了自己支著下巴的手。


    緊接著,她用一種很是誠懇的認真態度,讚同地點了點頭。


    “沒錯,我確實沒辦法理解。”


    “不過這種東西也沒有理解的必要吧?”


    “……你什麽意思!?”


    “咦,居然聽不懂嗎?”


    韶明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考慮到他除了打艦娘歪主意的想法之外,剩下的腦子就那麽點大,她也隻好勉為其難地解釋了一遍。


    “襲擊艦娘、走私以及使用違規禁藥還有非法實驗等等……有了這些罪名,恐怕要上審判法庭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


    “就算有人願意伸手撈你,你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終身監禁。”


    “我的意思是說,你這個人已經沒有未來可言了,下半輩子的你連艦娘的麵都見不到,你現在又和我談什麽艦娘?”


    “聽懂了嗎?”


    未了,韶明還很貼心地問了一句。


    隻是這一番話的威力好像有點大,直接把王剩給整破防了。


    他雙目赤紅,眼瞅著下一秒就要朝韶明撲過來,旁邊一直留意著他動靜的企業又踹出了自己的第二腳。


    王剩瞬間又變成了一顆滾地葫蘆,從房間的這頭滾到了那頭。


    “好吧,看起來應該是懂了。”


    “他並不配合,韶明,你留著他還有什麽其他的事嗎?”


    英王喬治五世這話說得,好像有種隻要韶明搖了頭,她下一秒就會把王剩的腦袋給剁下來的感覺。


    韶明歎了口氣。


    收一收,收一收。


    把那無處安放的殺氣收一收。


    “不要急,他會配合的。”


    說著,韶明朝著無力躺在地上的王剩走了過去,在他身邊蹲了下來。


    企業冷冷地盯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個男人,隻要他敢有什麽小動作,她下一次踢的可就不會是肚子了。


    側對著企業的韶明沒有察覺到,房間裏其實還有一個身上的殺意旺盛到跟英王喬治五世不相上下的人在,她隻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王剩的麵前晃了晃。


    “來吧,看著我。”


    隻有靠得很近的企業,從她那個角度看過去,才能看見韶明琥珀色的眼睛裏似乎化開了什麽東西,但那異樣很快又消失不見。


    等她再仔細看過去,韶明的眼睛依舊還隻是那雙溫潤的琥珀色眼眸。


    企業無聲地歎了口氣。


    韶明嘴上雖然不說,但是根本從來就沒掩飾過自己精神力的存在,為什麽其他的每個人都會覺得她沒有精神力呢?


    眼見王剩的目光慢慢變得呆滯了起來,韶明拍拍手站了起來,抬頭對上了企業探究的眼神。


    韶明笑著對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這是明石發明的催眠術噢!”


    “好的,我知道了。”


    ……真是感謝她這毫無保留的敷衍。


    企業不忍直視地別開了腦袋。


    看韶明蹲下後又很快站了起來,英王喬治五世和約克公爵才鬆了一口氣,湊近過來查看她的情況。


    “下次不要做那麽危險的事情。”


    “沒錯,走到窮途末路的狂徒,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反應。”


    “安啦安啦,這不是還有各位在嗎?”


    “你們不會讓我出事的,對吧?”


    “……”


    英王喬治五世和約克公爵那兩張相似的臉龐上一致地露出了有些困惑和無奈的表情……微妙中還帶著一些自己也沒發現的寵溺。


    她理應這般信任著她們。


    她們也理應會迴應這份信任,不至於叫她失望。


    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站在她們身後的一群皇家艦娘則是開始了麵麵相覷,彼此發現對方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奇怪。


    “哇噢……你臉紅了誒!”


    “我才沒有!”


    “你應該看她,她耳朵都紅透了!”


    “你不要造謠!”


    “哼,一群沒出息的家夥,一點指揮官的甜言蜜語就把你們哄得找不著北了。”


    “……”


    唯獨你這整個人都要燒紅了的家夥最沒資格說這種話好嗎!


    其他艦娘一致朝她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一番玩鬧過後,大家臉上的神色還是變迴了原本正經的模樣,至於心裏在想什麽……這也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好了,現在你想從他嘴裏知道什麽就直接問吧,他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英王喬治五世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不知道韶明是怎麽辦到的,但是她也沒往精神力那方麵想,反而自己說服了自己。


    你看,畢竟韶明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座城市的主人了,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也很正常不是嗎?


    再不濟,聽說重櫻的奸……咳咳,很有名的維修艦娘明石就定居在玉樹,說不定就是她為韶明提供了什麽奇怪的道具呢?


    比起英王喬治五世,知道更多的約克公爵心情複雜地別過了頭。


    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也什麽都沒看見。


    英王喬治五世很快不再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了,她俯下身盯著看起來已經癡傻了的王剩,還是選擇相信韶明,於是她試探性地開口。


    “那麽,就先交代一下你為什麽要對威爾士動手吧。”


    …………


    王剩其實改過一次名字。


    他的本名應該是叫王勝才對,出生在汾陽一個偏僻到艦娘甚至已經變成了傳說的小縣城裏。


    在他八歲那年,他在學校的例行檢查中被發現了具有一定的精神力天賦。


    小縣城哪有那麽精密的儀器,就連測試都是幾十個孩子一起測的,所以測試他的老師、圍觀的家長乃至他自己都不知道。


    精神力天賦,他確實是有的。


    但是可惜,不多,甚至還達不到能契約艦娘的水準。


    隻有年邁的老校長看出了端倪,他曾去過小縣城外更廣闊的天地,也知道要從這裏走出去該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他更清楚王勝擁有的這點精神力或許可以讓他在家鄉作威作福,但是一旦走出這座縣城,他甚至連普通人都做不成。


    畢竟比起從一開始就沒有過希望來說,得到後卻又失去的落差會顯得更為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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