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海軍大學的琴房裏,照舊在午間的時候響起了悠揚的琴音。


    太陽並不吝嗇,將自己的溫暖灑向大地的時候,隱藏在樹蔭間的琴房也被分到了一部分的光芒。


    而一身黑色裙裝的腓特烈大帝就沐浴在這日光下,閉著眼睛,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了指間流淌著的飛揚音符中。


    隻可惜這片樹林並不允許懵懂無知的學生們進入,美妙的琴音沒有太多人得以聆聽。


    不過腓特烈大帝本人絲毫不在意這一點。


    她不喜歡聽蠢人們的高談闊論,尤其難以忍受他們對樂器的評頭論足。


    比起在音樂廳眾目睽睽下的演奏,她更喜歡在她孩子的床前為她哼響搖籃曲,或是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地彈上一曲。


    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全憑她的心情。


    正如大海上的潮汐,有起有伏。


    她每日的心情也似海浪的曲線一樣,或高或低,而今天恰好走到了峰值。


    所以,往常在彈完一篇樂章後就會停下的腓特烈大帝,又難得繼續彈了下去,不出意外的話,她今天應該會把這一部分的曲子彈完。


    不過嘛……


    下篇樂章才剛起了一個頭,腓特烈大帝卻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流暢的樂聲隨之戛然而止。


    原本安靜地坐在窗邊看書的人影合上了書頁,抬起頭來。


    “怎麽停下了?”


    “我感覺到風帶來了孩子的思念。”


    又來了……


    如果非要形容現在胡滕臉上的表情的話,那大概就是這個了——


    地鐵,老頭,看手機.jpg


    “又是那個叫韶明的人?”


    “她現在應該在玉樹,不可能過來的。”


    腓特烈大帝笑而不語。


    胡滕,全名烏爾裏希?馮?胡滕,是近兩年才誕生的傳奇艦娘,和腓特烈大帝……隻能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光從外表就能看出她們有諸多相似之處,隻可惜,她們並不是姐妹艦。


    也正因為誕生得遲,她沒有麵對麵地接觸過韶明,現在擺出這個態度,腓特烈大帝倒也沒有覺得很奇怪。


    她隻是麵帶笑意地看了胡滕一眼,伸手敲了敲鋼琴的琴蓋,然後叫了一聲u47。


    在胡滕詫異的目光中,牆角的陰影處冒出來了一個人影。


    除了u47,還能是誰?


    隻見她抱著胸,一臉無奈地看著腓特烈大帝,嘟囔著。


    “剛進來就被你發現了,真沒意思。”


    “你沒有刻意隱藏而已,u47。”


    “中午好,胡滕。”


    “……中午好,看樣子,腓特烈說的沒錯。”


    “什麽?”


    “沒什麽。”


    胡滕搖了搖頭,收起了手裏的書——


    接下來的話題可能不太適合一邊看書一邊談論。


    腓特烈大帝笑著從u47手上接過了韶明的信,卻沒有馬上拆開,隻是放進了她的艦裝空間裏。


    “既然你都站在這裏了,那麽,那位林韻也應該已經迴到京都了吧?”


    “她答應了?”


    “算是吧,我看見她把韶明準備的文件交出去了。”


    “我還是不太理解她那麽做的原因,憑心而論,林韻並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的孩子很念舊,也心軟……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麽壞事,對吧?”


    “……”


    濾鏡先收一收,不然跟你們這群人真是沒法交流了!


    胡滕無語地看了腓特烈大帝一眼。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非得要參加進這種無意義的鬥爭裏,但是既然已經加入了,誰又會想著輸呢?


    從現在的情報來看,那位玉樹的局長確實是個有手段的人,隻是很多時候她沒法理解她的動機。


    比如說這次林韻出訪玉樹。


    在胡滕看來,最好還是按兵不動,像以前一樣把人丟迴京都來。


    可韶明偏不。


    她似乎堅信林韻會順著她的安排走下去。


    這般從容的自信,著實讓胡滕都忍不住為之側目。


    “京都的高層不會善罷甘休,反擊很快就會來了,你的局長有想過對策嗎?”


    “老實說,不知道。”


    u47老老實實地迴答,她確實不知道。


    韶明又沒跟她講過什麽計劃,反正她隻要聽從安排,跟著韶明走不就好了?


    胡滕:……


    她們之間,就不能有個正常點的人嗎!?


    “不必擔心,胡滕。”


    “來看看這個吧,很大的可能,他們是想在這裏做文章了。”


    腓特烈大帝從艦裝空間裏拿出了一份拆封過的文件,看起來好像是從哪個倒黴蛋的辦公桌上拿的。


    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每個地域城市傳送過來的例行報告。


    當然也有玉樹的。


    胡滕看見上麵隻寫了兩個字——照舊。


    ……這很難評。


    但是等胡滕都翻完了整整一疊報告後卻發現,這其中好像也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啊?


    腓特烈大帝伸手精準地點到了一個地名。


    樂正。


    胡滕不是個愚笨的人,她隻是對這些地域城市感到陌生,在腓特烈大帝的提點之後,她瞬間意識到了不對。


    雖說地域城市往京都發送例行報告的時間間隔確實都在兩到三天不等,但是樂正……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那裏應該是一年前剛換了分局長,上任的新局長還是京都派過去的。


    京都這邊對它的要求就是,最多每隔兩天就要例行通話一次,確保信號暢通。


    而現在……


    這其中的變故,就很耐人尋味了。


    胡滕又迴想了一下地域城市的分部圖,樂正的確離玉樹不遠。


    一是情況不明,到時候很可能需要鎮壓暴亂分子,二是距離玉樹比較近,把任務派給玉樹也說得過去。


    若是要惡心人的話,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嘖……這群煩人的蟲子。


    “看樣子,你已經想到了。”


    “那就再來聽聽我的消息吧,樂正的上任局長叫武田,是個仇視玉樹的極端分子,和京都走得很近。”


    “但運氣不好,前年因為心髒病去死了。”


    嗯……好,聽起來就知道這事是腓特烈大帝幹的。


    不過也隻能怪他自己沒本事。


    胡滕可沒有多餘的憐憫去同情一個死掉的蟲子。


    “雖說換了一個局長,但是樂正的秘書組並沒有進行更換,武田是前年死的,新的局長卻是去年才上任。”


    “中間差了一年時間……有意思。”


    “u47,麻煩你把這些情報送去玉樹吧。”


    “了解!”


    “算算時間,京都的那位局長應該已經看到了吧,我孩子送去的‘驚喜’,不知他是否喜歡。”


    腓特烈大帝彎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冰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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