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神色錯愕,徹底愣住了:“阿、阿姐,你……”


    沈棲姻停下忙碌的身影,紅著眼眶拉住了忍冬的手,道:“許你去,但切記要平安歸來。”


    “阿姐,我……”


    忍冬皺眉,目光自責。


    沈棲姻知道,她並不想讓自己為她擔憂,與此同時,卻又放心不下霍沉舟,還有遠在北境之地的霍將軍夫婦。


    她也不願讓忍冬為難。


    “什麽都不必說了,阿姐都明白。”沈棲姻看似平靜,可聲音卻隱隱有些哽咽:“蕭琰說得對,我家忍冬本非池中之物。”


    “我相信你,有能力照顧好霍將軍,照顧好自己。”


    “阿姐在上京等你迴來。”


    忍冬聽沈棲姻說完這一番話,便徹底崩不住了。


    她哭著喚了聲“阿姐”,便撲進了她懷裏。


    沈棲姻摟著她,手摸著她的頭,輕輕地揉了揉。


    姐妹之間雖再無話,卻又似道了千言萬語。


    三日後,忍冬和霍沉舟動身去了北境。


    一開始,她還時常傳信迴來。


    她在信中言說,她已經與爹娘團聚了。


    她帶去的那些藥,救了很多將士。


    軍醫說,那些藥方幫了大忙了。


    可是慢慢地,消息便越來越少。


    若非蕭琰派去的人一直傳信迴來說她一切無恙,沈棲姻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出什麽意外了。


    不過,雖然沒出意外,但忍冬“披掛上陣”的消息,也足夠她懸心了。


    而且,從忍冬寫信迴來的頻率來看,邊關的戰事不容樂觀。


    這場戰事持續了數月。


    外憂未除,蕭琰便按著沒有向宣武帝動手。


    不過這數月之間,元湛的情況倒是越來越好。


    他的神智已經全然恢複。


    再加上有大壯在一旁時時看顧,身體的狀態也一日好過一日。


    期間,宣武帝曾不止一次同蕭琰提起他與沈棲姻的婚事,但都被他以各種理由往後延了又延。


    甚至,他都不曾與沈棲姻說起。


    因為他心裏清楚,忍冬一日沒有迴到上京,沈棲姻心裏的石頭便一日無法落地。


    何況他總覺得,她是希望他們成親那日,忍冬那丫頭能在的。


    就這樣,暑往寒來,大周與北戎之間的這場戰事持續了近兩年,霍將軍夫婦方才終於得勝迴朝。


    大軍入城那日,萬人空巷。


    人人都想一睹霍家軍的風采。


    除此之外,也好奇霍家的那位千金小姐如今成了英勇無畏的小將軍,究竟是何模樣。


    沈棲姻和香蘭就站在東月樓二樓雅間的窗邊,剛好能將街上的景象盡收眼底。


    隻見黑壓壓的隊伍前頭,有一身著銀色鎧甲的小將,手持一杆亮銀槍,端的是威風凜凜,氣勢迫人。


    那杆槍沈棲姻認得。


    若她沒有記錯,那該是霍沉舟的兵器。


    可是如今持著它的人,卻不是霍沉舟。


    “忍冬!”香蘭雙手抓住窗沿,激動地直跺腳:“小姐您看!是忍冬啊!”


    “好像黑了些,我差點沒認出來。”


    “果然有些將軍的樣子!”


    ……


    香蘭兀自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沈棲姻卻沒什麽反應。


    她隻定定地望著馬上的人,清幽的眸中隱隱閃動著水光。


    她似乎鬆了口氣,聲音低低地輕歎:“嗯,是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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