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的眼睛不時往旁邊瞟去,讓坐在旁邊的銅川市官員坐立不安,那位官員可以清晰的感受的張小凡山上散發出的怒意,久經沙場的人身上自帶有一股煞氣,讓這位官員如坐針氈,冷汗直流。


    許是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氣氛,這位吳姓官員解釋道;“這也是他們不爭氣,現在銅川市糧食供應是緊張,可他們也死窩在這裏不出去,死活不去外麵謀個生路,每天就靠銅川市提供的兩碗稀粥過活。”


    對於他說的話,張小凡表示讚同,雖然現在外麵比較危險,但其實恐甲獸並不多,隻要敢打敢拚,無論是去外麵挖野菜,還是撿廢品,甚至自己組成一支搜索隊去已經撤離的居民區搜索物資,現在銅川市對各種物資可是急需的,雖然活的不一定怎麽好,但無論如何也比現在強無數倍。


    張小凡的腦海不知怎的冒出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張小凡思慮半晌說道;“像這樣的人,我的轄區還有多少?”


    吳亮小心翼翼的說道;“一百多萬!”


    看到張小凡又有了爆發的衝動,吳亮忙說道;“不全都是這樣的人。要都是這樣的人銅川市早被吃垮了,還有相當大一批人在附近的工廠做工,他們可以養活自己。”


    “每天消耗多少糧食?”張小凡又問道。


    吳亮想了一會兒說道;“大概幾十噸吧”


    張小凡默默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從現在開始糧食減半,同時通知下去半個月後,銅川市將停發一切救濟糧!”


    吳亮嚇得大驚失色;“那整個銅川市還不得炸開了鍋!”


    張小凡說道;“能炸了鍋說明他們還有救,連這個都做不到的話,還不如餓死算了。”


    吳亮小心翼翼的建議道;“要不要和上麵商量商量!”


    “不用了,你們讓我來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一句話把吳亮噎的半天喘不過氣來。


    ……


    第二天,張小凡的轄區的牆壁上到處都貼滿了告示。


    這樣的告示有兩份,並排貼在牆上。第一份上的內容很簡單,大意是由於銅川是糧食儲備持續減少,從即日起,每天的救濟糧由稀粥兩碗變成一碗,更重要是還是後麵一句話;“半個月後,整個銅川市將停止一切救濟糧的發放!”


    第二份內容同樣簡單:臨河縣基地大量招工,男女青壯皆可,有技術者優先,一經錄取三餐管飽,可攜帶家眷。


    如吳亮預想的一樣,通知一貼出,整個銅川是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群體沸騰,這些人一改平時的麻木不仁,狀如死屍的模樣,一個個神情激動,喊聲洪亮。拚命揮舞著拳頭,大有把整個銅川是掀翻的架勢,哪還有絲毫奄奄一息的樣子。


    令張小凡大跌眼睛的是,盡管他們喊得震天,但好像眼瞎了一樣,集體無視了後麵一張公告,一整天臨河縣的招工攤位前隻有寥寥的數千人來報道。離張小凡預計的人山人海的場景相去甚遠。


    看著他們很快又變成了奄奄一息的模樣,張小凡深感這群人沒救了;“好歹他們組團去西北戰區高層那裏鬧騰一下也好,雖然不一定有效,但好歹能惡心一下那些當官的不是,也算是報了西北戰區高層陷害自己的一箭之仇。


    這就是張小凡誤會他們了,現在時局下人命賤如草,他們鬧得輕的話根本沒人理睬,鬧得狠了,那些士兵直接開槍伺候,當場打死了幾十,幾百人對現在來說根本不是個事,這些人連自己都顧不上,至於學雷鋒,做好事為他人拋頭顱灑熱血這樣高尚的革命情懷更是離他們十萬八千裏。所以他們嚷嚷了一會兒後,見沒人出頭鬧事後也就做了鳥獸散。


    “不是還有半個月嗎?先過著再說,至於以後怎麽辦以後再說,反正不去什麽臨河縣。一聽就知道離這裏老遠的樣,哪有銅川市安全?”這大概是他們的普遍心聲。


    張小凡恨恨的坐在臨河縣招工的桌子上。辛苦做好的計劃沒人理睬,讓他有種一拳打在空氣中的感覺,渾身說不出的難受。


    張小凡拿出通訊器找到吳亮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接通後,張小凡咬牙切齒的說道;“把所有的人叫來開會!”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唯唯諾諾的說道;“現在快下班了。要不然要明天再……”


    “立即,馬上!”張小凡狂吼道。


    很快吳亮就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看他氣喘籲籲的模樣,張小凡有些於心不忍,吳亮看起來有四十幾歲的年齡,兩鬢漸已花白,額頭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應該是那種隻知道做事而不會鑽營的人,可以看出他在銅川市的日子並不好過,要不然也不會派到這裏來做事。


    心裏的怒火不知不覺減退了一些;張小凡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道;“坐吧!”


    又等了一會兒,依然隻有吳亮一人,張小凡疑惑的問道;“其他的人怎麽還沒到?”


    吳亮猶如被蠍子蟄到一樣,幾乎跳了起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道;“其實已經到齊了。”


    張小凡的臉立刻就綠了;“我的手下不會隻有你一人吧?”


    “是的,上麵說最近銅川市經費緊張,人員緊缺,暫時隻派了我一人前來,”看到張小凡又有要爆發的架勢,吳亮又連忙說道;“不過,上麵也說了,如果你需要人手的話可以從其他地方給你借調,不會耽誤你做事的!”


    “不會耽誤!不會耽誤才怪,看來銅川市是吃定自己了。連臉麵上的事都不顧了,好!既然你不忍,別怪我不義!”


    張小凡立刻撥通了董三川的通訊器;“喂……是董老哥嗎?……對我張小凡……你手下有人嗎?……對就要兇神惡煞,滿臉橫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的……越多越好……來一千對最少一千……出了事我負責……”


    吳亮聽到是一陣心驚肉跳。


    掛斷了董三川的通訊器,張小凡又撥了個號碼,在一陣焦急的等待中,通訊器接通了,這次張小凡的語氣柔和了很多,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在一陣輕快的交談後很快結束了通話。


    收好通訊器後張小凡靜靜的看著吳亮,什麽話也沒說。


    吳亮的冷汗一下子出來了,他明白站隊的時刻到了,在銅川官場混了一輩子,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吳亮並不傻,要不然也不能爬到現在的位子,現在他的年齡擺在這裏,要沒有什麽大的機遇他的仕途也就到處為止了。


    沒有人甘願平庸,吳亮也並不想,五十幾歲對現在的人來說還遠遠沒有到生命的盡頭,可對官場的人來到,如果沒有得到某些高層的青睞這個年齡也許就是仕途的頂點了。


    吳亮清楚自己離入那些高層的法眼還差的很遠,與那些三十幾歲的年紀就早早的爬到了自己頭上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法比。


    平心而論。吳亮並不以為論辦事能力這些年輕人比自己強多少,當然與高層那些或明或暗的關係除外。


    既然沒法拚關係,就隻能等待機遇了,從張小凡的語氣中吳亮並不難猜到張小凡打算大幹一場,而他在最近聲名鵲起的聲望也讓任何讓對他都不敢無視,現在這是他需要人手的,現在機遇就在眼前,把握不把握的住就看自己了。


    張小凡依然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既沒有催促,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選擇權就在你的手裏,該怎麽辦就看你自己的啦?”


    吳亮臉色陣青陣白,一咬牙做出了這一生最重要的決定,他大步走到張小凡的麵前重重的跪了下去說道;“鄙人從今以後就跟定張副司令了,以後鞍前馬後,諸多事宜敬請張副司令吩咐,鄙人一定鞠躬盡瘁盡心盡力,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吳亮的舉動把張小凡嚇了一跳,他趕忙把吳亮扶了起來,嘴裏連忙說著;“不敢當,不敢當之類的的話。”不過似有意似無意,從這以後張小凡對他的態度情切了許多。


    對吳亮的態度張小凡還算滿意,當即立斷,勇往直前,能把稍縱即逝的機會抓在手裏是在現在的時局下成為強者的基本素質,張小凡可不想跟著個畏畏縮縮的,不想擔絲毫責任的人共事,張小凡清楚現在的時局下,自己的勢力有多大就能得到多大的尊重,自己的根基在臨河縣基地,這個所謂的城防副司令隻不過是一個美麗的光環,什麽時候戴,能戴多久都是別人說了算,自己在這裏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麵的代言人,而不是一個畏畏縮縮,什麽是都要和自己匯報的傳聲筒。


    對於吳亮是否真的有像剛才表現出來的忠心,以及他多大程度上是西北戰區派到自己身邊的耳目。張小凡並不擔心,他可知道‘猛虎側榻豈容他人酣睡’的道理,西北戰區的高層是無論如何不會允許自己在銅川市發展勢力的。他們讓自己當這個所謂的城防副司令就是看中了自己手裏的糧食。一旦自己的糧食耗幹或者這裏的麻煩處理完畢,他們恐怕會立即把自己掃地出門,連一秒都不會讓自己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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