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大怒,不用齊思遠報告,這一切他在車裏早已看的清清楚楚。其實在城外待一晚也無所謂,隻是一來昨夜撤退的時候所有的物資都丟的差不多,很多士兵隻能靠壓縮餅幹維持生活,二來這些士兵早已疲累急需找地方好好休整一下,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有很多重傷員急需救治,這些士兵都是張小凡的寶貝,他們不能沒有死在恐甲獸的抓下,卻在這些酒囊飯袋的手裏丟了性命。


    張小凡大怒道;“所有的人後退一公裏。”


    張小凡的這些士兵從昨天遭遇恐甲獸,和恐甲獸進行了數輪交鋒,夜晚又要收拾東西準備突圍,除了在戰鬥間隙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外,他們已經有兩天一夜沒合眼了,很多人累的走路都打顫,原本以為到達目的地後可以好好休息會兒,沒想到又遇到了這種情況,所有人氣的肺都要炸了,不過雖然氣歸氣,張小凡的命令他們還要服從的。


    眾人磨磨蹭蹭的撤退了一公裏之後,隻聽到張小凡暴喝道;“朝天鳴槍,給我先打光一個彈匣!”


    ……


    賀廣斌是渭南本地人,靠著家裏的關係,參軍的時候沒有被分到前線作戰,而是在離家不遠的地方給軍隊修建防線,這小子善於鑽營,沒過多久便混到了排長的職位,不但不用幹活手底下還管理著百八十號人。後來‘北方防線’被攻破,銅陵市緊急建立起來,他又看中時機,上下打點,把看守銅陵市北城門的職位撈在了手中。


    可別小看了一名城門守衛,那可是一個肥的流油的職位,每天從這裏進進出出的物資不計其數,特別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要想安安穩穩的從這過,不經過他是不可能的,雖說好處的大頭都讓上司拿去了,但隻留下來那麽一丟丟也足已把他養的腸肥肚圓。


    今天他剛好放行了一批違禁品,當然事先有人打過招唿,他隻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雖然沒有多大好處,但一頓好酒好菜是免不了的。


    他正和一幫手下吃的高興的時候,突然放哨的衛兵進來報告說有一隻部隊要進城,他皺皺眉頭不禁有些掃興,不過依然不敢怠慢,現在在外麵打仗的部隊都是爺,一個個鼻孔朝天的,一個不小心丟官是小事,萬一碰上一兩個脾氣火爆的,直接拿槍把他給斃了都沒地說理去。


    不過來到城牆一看,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這哪是什麽軍隊呀!一個個衣衫襤褸,形如乞丐,更可氣的是他們竟然大多騎得是民用摩托車,雖然也有幾輛軍用卡車,但是連一輛裝甲車都沒有,分明是一幫冒充軍隊進城避難的百姓。


    賀廣斌當即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銅陵市是整個西北戰區最高指揮部所在地,是按照最高的戰備等級修建的,有重兵把守防守的可謂是固若金湯。是整個西北最安全的城市,所以有無數的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鑽,整個城市早已是人滿為患。上頭早已下令,沒有特殊情況,絕對不能再放人進來。這群人不是想讓他丟官嗎?當即氣的也不顧下麵的人大喊大叫,直接返身迴去了,


    迴來剛剛坐好,旁邊的副排長有些坐不住了,他說道;“老賀,下麵的人說他們是前線撤下來的,說的有板有眼不像是假的,要不我們派人下去看看?”


    賀廣斌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副排長;“這小子仗著跟上麵有幾分關係還想和自己爭排長的職位,爭奪不成便事事和自己唱反調。”當下也不點破,輕聲說道;“孟副排長,要不你下去看看?”他有意把這個‘副’字說道很清楚。


    孟副排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啃聲。


    對於他們的不合,旁邊的人自己心知肚明,當下有人打圓場道;“賀排長處置的沒錯,上頭早已下令,一到夜晚,立即實行宵禁城門一律不開,就算他們是真的部隊,也得遵守這裏的規矩不是?”


    “就是,讓他們在外麵呆一夜能咋地?”


    眾人紛紛勸解,賀廣斌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端起酒杯剛要喝,一陣猛烈的槍炮聲傳來,他滿滿的一杯酒直接倒在了衣服上。


    張小凡的部隊現有1200人,除了受傷不便的,還有近1000人,1000人1000把槍,每個彈匣30發子彈,近30000發子彈直接傾斜而出,那響亮的聲音直接讓半個銅陵市的人們陷入慌亂中,慌亂中有人不慎觸動了防空警報,淒厲的防空警報聲直接把整個銅陵市帶進了更大的恐慌中。


    張小凡一陣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幾發子彈帶來了這麽大的效果,其實新渭南市的人早已被恐甲獸嚇破了膽,整天處在惶惶不可終日中,一有風吹草動便驚慌失措,大喊大叫。


    賀廣斌躲在桌子底下,鼻涕橫流;“完了,完了,事情整的這麽大,無論事後怎麽處理,他這個罪魁禍首怕都沒好果子吃!”


    他懊惱不已;“早知道就讓這群王八蛋進來了,不就是在外麵呆一宿嗎,幹嘛把事情整的這麽大?”


    好一會兒,騷亂才漸漸停止,不過很顯然會有追查此事的,這猶如謊報軍情的舉動在任何地方都不會允許的。


    很快,銅陵市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裏麵殺了出來,一見張小凡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們團團包圍。


    張小凡的部隊也不是吃素的,從恐甲獸的包圍圈裏殺出來的人哪個有好脾氣的,本來就是一肚子火,這猶如敵對的舉動直接把他們惹毛了。


    很快雙方拉槍栓的聲音不覺於耳。雙方的槍都直直的指向對方。


    現在該輪到從裏麵出來的部隊傻眼了,對麵士兵身上的煞氣直接把他們鎮住了。他們總總算見識了傳說中的殺氣是個什麽東西。


    對麵部隊的指揮官有些下不來台,自己的部隊無論人數還是氣勢都被對方壓得死死的,讓他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還是張小凡首先發話道;“都幹什麽?哪有把槍對著自己人的道理!還不把槍收起來。”


    這些士兵才不情不願的放下手裏的槍。


    張小凡轉身來到那位軍官身前先給他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大聲說道;“第十三集團軍第二十八師一一五團副團長張小凡率領部隊奉命來此地報道請指示。”說完從身上拿出來軍官證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這位軍官是新渭南市城防部隊一個團的團長姓魏,名叫魏元豐,奉命駐守這段防線,就在剛才他剛要去吃晚飯,就被一陣猛烈的槍聲打斷了,然後又是防空警報聲,一陣又一陣,驚得是人仰馬翻好不熱鬧。


    好不容易消停一會他的電話就被打爆了,有詢問情況的,有訓斥的,有嗬責的,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他從城門守衛那裏得知是一群散兵遊勇鬧事,便帶著部隊怒氣衝衝的衝了出來,本來是打算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兵,沒想到一下子撞到鐵板上。


    還好這個叫張小凡的年輕軍官懂事,關鍵時刻給他台階下,否則他真不知道他的臉往哪放。


    魏元豐看了看遞過來的軍官證,照片清晰印章齊全應該是真的,雖然疑惑為什麽帶隊的不是正團長,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麽。如果這位軍官說的都是真的話,真要是前線撤退迴來的,那一路上艱難險阻,困難重重,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他把手裏的證件交換給張小凡,苦笑道;“看來前線的弟兄戰鬥力真是非凡,這還沒進城就鬧了這麽大動靜。”


    張小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下就把自己入城受阻以及自己隊伍的一些實際困難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尤其重點說明了自己這裏有重傷員急需救治。


    魏元豐聽著微微有些動容,前線士兵大規模撤退前幾天就結束了,現在野外是恐甲獸的天下,能在這種情況下突圍而出的無一不是精銳中的精銳。再看看這些戰士衣衫襤褸,殺氣騰騰的樣子。魏元豐心裏已經相信了八,九分。


    魏元豐躊躇了一會兒,麵有難色的說道;“實不相瞞,也不能全怪守衛城門的士兵不開門,實際上城內早已人滿為患,實在容不下更多的人了。”


    “不過,”魏元豐接著說道;“我可以帶著你們進去先給幾名重傷的兄弟治傷,至於你們要安置到哪裏,我還得秉明上官才能給你們答複。”


    張小凡忙道;“那就謝謝魏團長了,能給這幾個兄第治傷,我就感激不盡了。”


    說完張小凡就帶著這些戰士跟著魏元豐進城,行進途中張小凡看了看不遠處站著的賀廣斌,不由的說道;“魏團長,城裏的士兵都是這個樣子嗎?”


    魏元豐看著賀廣斌肥頭大耳,滿身酒氣的樣子也是氣不打一出來,對賀廣斌做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不過賀廣斌他不是一個人,他代表的是一個利益整體,想要動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也隻能無奈的笑道;“張副團長你也清楚,並不是每個人都是好人的,也不是每個人對這個世界來說都是積極的。”


    張小凡了然的笑了笑;“這個人說話挺有意思的,不過對他的話張小凡也深表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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