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溪風吃完飯後,心情好了一點。


    餘溪風也清點了一遍自己收來的東西,


    那套古錢幣就留給章秋玩了,她把其它的東西收進空間。


    隨著東西的累積,空間每天能夠積累的時長也在以一個緩慢的速度,一點一點往上加。


    餘溪風估算著,現在每過一天,大約可以積累五個半小時了。


    之前隻有五個小時。


    不枉她每天精衛填海一樣地往空間裏填東西。


    極夜過去之後,


    餘溪風空間裏的時間存量已經快突破60天了。


    這讓餘溪風恍然有一種過去打工的感受。


    那時候她想,如果十年裏,她可以攢夠一輩子的錢,她就自由了。


    這牛馬她不當了。


    現在的她,也琢磨著,十年內,攢夠一輩子的時間,


    她就能在空間裏活一輩子,


    不用顛沛流離,膽戰心驚。


    真有盼頭。


    章秋在扒拉著古錢,似乎是在起卦,


    餘溪風自己的事弄完了,湊過去把下巴搭章秋肩膀上:“不是說不算了嗎?”


    章秋道:“不給別人算了,我自己試試。”


    餘溪風問道:“你在算什麽?”


    章秋的語氣顯然也沒抱多大希望:“我算下一個天災呢。”


    北方基地近日最大的新聞,是“下一場天災”的賭盤中,


    猜中了極夜的人,最高在賭莊那裏分潤到了二十箱壓縮餅幹。


    二十箱!


    這個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天災的嚴肅性,


    幸存者有信心,有盼頭是好事。


    但是對下一個天災的猜測,所導致的哄搶物資,販賣焦慮,甚至從中煽動市場牟利。


    政務廳無法容忍這個。


    已經頒布了新規,明麵上,已經禁掉了。


    私底下肯定還是有的,但能不能真的兌出獎來,不好說。


    但這不妨礙所有人都在熱烈的討論。


    玄學之風大盛。


    參與測算的各路神仙都有,塔羅牌,星像,測字,祖先托夢,


    形式五花八門,


    每個人都能說的有理有據,叫章秋大開眼界,


    更那些半吊子比起來,章秋確實稱得上大仙。


    餘溪風想了想:“我怎麽聽到,許多人都覺得天災過去了?”


    畢竟黎明已經到來。


    章秋說:“誰不想要二十箱壓縮餅幹呢。”


    章秋算這個,倒不是想去兌獎,單純湊個熱鬧。


    章秋拋了幾次錢幣,落在桌上,正反麵都有。


    嘴裏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念什麽。


    餘溪風聽章秋說起這些,不甚在意地開口:“我賭下一場天災是酸雨,你算出來是什麽?”


    “你之前在外麵擺攤,也是這麽算卦的?”餘溪風問。


    章秋一臉平靜的高人風範:“卦在心裏。”


    “你看像這一卦,起出來的是震卦,動而巽,動而健,往往意味著瘟疫,九三變六五,意味著擴散和傳播。”


    章秋說得很順,等到話說完了,


    他撓撓頭,才開始理解意思。


    然後往迴找補:“呃,也不是,隨手起的,一個卦象往往會有很多種解釋。”


    餘溪風深深地注視著桌麵。


    她說是酸雨,自然不是隨口說的。


    獸潮,極夜,酸雨。


    在餘溪風原本的打算裏,她會在北方基地,渡過這三種。


    這也是她認為,存活幾率最大,也相對安穩的選擇。


    酸雨一下,她不能拿房車去測抗腐蝕。


    她沒有其它幸存者的僥幸心理,覺得天災已經過去。


    這才哪到哪。


    但是她確實無法保證,下一場,一定就是酸雨。


    如果是瘟疫呢。


    那留在北方基地,反而成了自尋死路。


    餘溪風說:“你是不是常去醫院?”


    章秋道:“兩三天去一趟吧。”


    餘溪風說:“那你留神一點,有什麽不對,就直接迴來,我們早做打算。”


    章秋其實沒那麽相信自己的算卦結果。


    他自己忽悠別人的時候,很清楚一件事情。


    許多事情是互為因果的。


    比如過去,他和客人說,您最近走財運。


    客人會自發地去印證這件事情。


    哪怕是,從家族群裏新搶到了一個紅包,也能算進去。


    算姻緣和事業發展也是一樣。


    玄學作為命運的注解,往往會成為命運的一部分。


    但餘溪風很重視,章秋也有一種能力被承認的高興。


    他應下了餘溪風的要求。


    也許因為章秋心裏存了自己的卦象,再去醫院時,總覺得醫院裏似乎發燒的人變多了。


    章秋給自己戴上口罩,反複確認過,沒有出現什麽新的傳染病。


    他在心中暗歎自己疑神疑鬼。


    餘溪風這邊打定主意,再也不去賭石場了。


    沒想到霍老板找過來,說他新收了一批石頭。


    還是霍老板介紹,餘溪風才第一次踏上了城區上流的交際場所。


    後邊她重新和周清莎熟絡起來,霍老板也借著餘溪風的東風,談成了好幾樁生意。


    極夜蟄伏這麽久,霍老板也重新出來做生意了。


    餘溪風跑過去一看,赫然是在賭石場上看到的那一批。


    霍老板說,賭石場關張了。


    “餘小姐,我們是老熟人了,我給你個打包價,這些石頭就都是你的了。”


    “你多少價拿的?”餘溪風純好奇。


    霍老板一向不見兔子不撒鷹,他買迴來這一批,一定是低於市價。


    關梁玨給自己報價的時候,那氣勢。


    結果轉眼便在二手販子這裏又看到這批貨。


    絕了。


    霍老板道:“這個可不能說,我盤這批貨,是想要賺錢的,你這一上來問底價,哪有這麽做生意的。”


    “你這批貨,除了我,也沒人接手吧。”


    但凡真有這麽好賣,關梁玨也不至於就這麽關張。


    餘溪風與霍老板談了談,兩人有過合作基礎。


    餘溪風按照一個大差不差的價格收了。


    和霍老板做生意有一點好,他自己做的生意沒那麽幹淨。


    所以嘴很嚴實。


    餘溪風說:“你出這批貨給我的事,不要說出去。”


    霍老板笑笑:“老規矩,我懂。”


    和他做生意,比關梁玨痛快。


    章秋和阿越運聯排倉庫的老物件,也運出經驗來了,


    這一批石頭很快便出了內城,在城外的一個不起眼的倉庫裏,進了餘溪風的空間。


    阿越運前邊那段,已經先迴去了。


    章秋在倉庫外麵把風,迴來的時候把口罩戴上了。


    “怎麽?”


    章秋說:“那邊坡上有屍體,我過去看了看。”


    這裏已經出了北方基地,沒有守衛,也沒有規則。


    死幾個人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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