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村長後麵又來問了一次,要不要搬到村裏去。


    那邊有個南北通透的好位置,在村裏中心的位置。


    餘溪風拒絕了,她覺得現在這個位置剛好。


    憑著交易,兩方漸漸有了信任基礎,餘溪風再到村裏逛逛,就沒有人攔著了。


    村民對她很感興趣,經常會和餘溪風搭話。


    也問一問外麵的情況。


    餘溪風不擅長講故事,幹巴巴的,


    三言兩語就把天聊死了。


    倒是章秋,憑借一騎絕塵的容貌和好口才,受到了熱烈的追捧。


    聽完章秋這一路的行程,


    上到老太太,下到小姑娘,看向章秋的目光都憐愛極了。


    另一邊,餘溪風在探去定月坡的路,途中被一老太太拉住了。


    老太太往餘溪風手裏塞了一個玉米窩窩頭:“就在我們村留下來吧,你剛過來,上邊也沒個長輩,誰要是敢欺負你,你隻管來找我,我帶你去找村長。”


    餘溪風沉默了一下,那個幹巴巴地窩窩頭攥在手裏,餘溪風低頭看了看。


    她沒說話,當然更不會應承。


    老太太坐在竹編的馬紮上,絮叨地說自己兒子出去打工了,不知道在外麵吃不吃的飽。


    有沒有生病,她那兒媳是個嬌氣的,兒子是個強種,不知道處得好不好,有沒有生孫子。


    現在的天氣太壞了,地裏沒有收成 ,外麵上班好歹還有收入。


    城裏好啊,城裏肯定更發達,更先進。


    他們這些人跟著村長都還活的好好的,城裏,她的孩子一定也能活下來。


    老太太一遍又一遍的說。


    說的多了,大約自己也就信了,笑了起來,露出已經沒有多少牙齒的幹枯牙床。


    餘溪風坐在台階上,老太太如何說,她便也隻聽著。


    大約也明白了,老太太年紀大了,沒有人和她說過外麵的情況,為了安撫老太太,大約還說了一些善意的謊言。


    老太太從床板底下拿出一把用彩紙包著的糖。


    “這個給你吃,你藏好了,我不給別人的。”


    那糖放的時日久了,融化過,又重新凝結,拿在手上,有些粘手。


    餘溪風隻拿了一個:“姥,您留著吃吧。”


    “我沒牙了,吃不了。”老太太往餘溪風手裏塞,“你吃,你吃。”


    餘溪風拿著這把莫名其妙的糖走出來。


    等她迴到房車,就看到章秋坐在沙發上,桌子和沙發上真是什麽都有。


    茶葉,香菇,幹菜,醬菜,餘溪風在一堆東西裏翻了翻,往嘴裏磕了個花生。


    還是炒過的,吃起來很香。


    餘溪風這才道:“你這是出去賣藝還是賣身了?”


    章秋瞪她一眼,苦笑:“大娘們硬塞過來的,說我倆太瘦了,要好好補補。”


    餘溪風抓出底下的一把瓜子,握在手裏慢慢撚。


    聞言,她從褲兜裏抓出那把糖:“東頭的一老太太給我的,他兒子在外邊打工,老太太攢著家底等他迴來,非塞給我。”


    章秋眼神複雜起來:“是陸老太吧。”


    餘溪風點頭:“好像是叫這個名。”


    章秋指指腦子:“老太太這裏有點問題,那個采藥的周大嬸跟我說的,


    陸老太兒子暴雨的時候,跟著村裏人出去搶救糧食,被水衝走了,從那之後,她就一直聲稱自己兒子出遠門打工了。


    她這麽說,已經算是好的時候了,要是瘋起來,抱著兩塊紅磚當自己兒子。


    周大嬸過來問我,有沒有什麽方子能給陸老太調養一下,她這個年紀,其實不好用藥了,我準備過兩天也去看看情況來著。”


    周大嬸是這個村裏的穩婆,也是家傳的手藝。


    穩婆這行當,原本都已經被縣裏的衛生所給淘汰了,現如今又撿了迴來。


    周大嬸和章秋在采藥的時候碰到過兩次,來找章秋是最勤的。


    章秋分揀著那堆東西:“過兩天,就是中秋了。”


    餘溪風愣了一下:“中秋?”


    窗外日光漸淡,偶爾也能看到一個淡淡的月亮輪廓。


    但是說是月色,就有點勉強了。


    極晝哪來的夜色。


    章秋道:“我跟周大嬸學做了一種月餅,迴頭我上她家做幾個給你嚐嚐,借一下她家的大鍋爐。”


    餘溪風說:“我去看過定月坡了,那邊陷阱多,崗哨也嚴密,我要找個機會到對麵去看看,那個什麽火山,還是火風社。”


    “火風社。”章秋說,“那你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餘溪風想了想,又道:“也沒那麽急,等中秋過完吧。”


    章秋應下:“我在村裏看到過公雞,我們要不要讓母雞抱個窩?”


    餘溪風問:“你覺得一隻雞不夠嗎?”


    “一隻雞是養,兩隻也是,車廂還有兩箱牛奶,雞蛋攢起來,我跟周大嬸學了做雞蛋糕,這個用空氣炸鍋就能做。”


    “這樣啊……”餘溪風點點頭。


    配種沒必要,空間裏有的是。


    而且外邊的雞,無論是下蛋還是肉質,肯定比不上餘溪風空間加成,和大白帶訓的品質。


    意識從空間幾十箱雞蛋上麵掠過,還有一旁的幾大箱鵝蛋。


    這個數量還在每天往上加。


    她要怎麽名正言順地把這些蛋拿出去呢。


    餘溪風發了一下愁。


    雞蛋糕,聽起來就很不錯啊。


    況且這些雞在空間裏蹦躂,餘溪風想吃燉雞,紅燒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餘溪風打定主意,第二天出去轉了一圈,迴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一個大麻袋,


    拖到房車上,兩隻雞,一隻活的,一隻死的。


    死的那隻,臨迴來前,餘溪風還特地讓蒼灰咬了一口。


    雞脖子就直接給蒼灰吃了。


    “我的天!”章秋從周大嬸那裏迴來,“你把村民給搶了?”


    餘溪風麵無表情:“蒼灰闖的禍,我給了賠償。”


    蒼灰嘴上還有沒抹盡的雞血。


    章秋指著蒼灰的鼻子:“你——”


    “嗷——”


    蒼灰圍著章秋繞圈。


    章秋說:“你起開,一天沒看到你,就給我們找事,再吵把你和雞一起燉了,這雞要是還活著,還能多下幾個蛋。”


    餘溪風提唇笑了一下,很快又將笑意壓下,和章秋一起,朝蒼灰怒目而視。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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