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川劇表演極為震撼。


    結束時許多人舍不得離開,意猶未盡地留在原地,等待著下一場表演。


    雲昭他們又去逛了燈會。


    一行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時被路旁的彩燈吸引。


    傳統工藝製作的花燈,五彩斑斕,高低錯落地懸空掛在架子上,竹篾細細編織的精巧,穿插間撐起巍峨輪廓。


    仿若置身於一片光的海洋。


    人群熙熙攘攘,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小青鳥站在她腦袋上,好奇地伸長著脖子四處張望。


    雲昭早已結出屏障,幫謝途和兔子隔絕掉來自掉四麵八方的噪音。


    兔子很開心,“雲昭姐,走我們去贏花燈。”


    說著拉著她往人多的地方湊。


    謝途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再後麵跟著一直不敢抬頭的戚淩。


    基地舉辦活動,初心是想讓更多普通居民參與其中,花燈大多數是以活動的方式贏取,當然用積分買也可以。


    想贏花燈的民眾實在太多。


    別說參加活動,雲昭她們甚至連報名都報不上,那邊長長的報名隊伍,據前麵的人說要排一兩個小時。


    最後謝途花積分,一人買了盞。


    雲昭拿到了隻畫有鳳凰的花燈,紙上的鳳凰栩栩如生,細膩的筆觸勾勒出置身於熊熊烈火之中。


    一副鳳凰涅盤重生的景象。


    象征著新生。


    雲昭轉了一圈,沒有看見關於青鸞的花燈。


    青鸞在民間的名氣,沒有火鳳大呢。


    大多數人想到鳳凰,似乎腦海裏自動浮現出赤紅的火鳳。


    戚淩的是隻丹頂鶴。


    基地燈會最多的花燈,也是民眾們首選的樣式圖案。


    兔子當然點名要兔子花燈。


    雲昭扭頭去看謝途的,他輕輕提著燈繩,花燈在夜空中搖曳生姿,正好抬眸望來。


    眸光交匯。


    周遭喧囂似被悄然掩去,燈火闌珊仿若都淪為朦朧背景板。


    暖燈碎影搖曳,卻獨獨盛著雲昭清澄明晰的麵容,恰似靜謐湖麵倒映唯一星辰。


    “你的是什麽?”雲昭問。


    謝途舉給她看,“龍鳳呈祥。”


    雲昭仔細看了一會兒,狐疑道:“你不選火鳳?”


    謝途:“看膩了。”


    火鳳:【……】


    可惜沒有她的。


    或許可以去提個建議,下次再有類似的活動,希望會有青鸞的圖案。


    兔子湊過來,好奇問:“舊時代的人為什麽要把龍和鳳放在一起啊?”明明是兩個物種。


    “寓意好吧。”


    拿到花燈的戚淩明顯有些觸動,下意識接話道:“龍和鳳是傳統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瑞獸,象征著吉祥與美滿。?”


    “好吧,我們再去那邊看看。”


    兔子也沒糾結,拉著雲昭高興地繼續閑逛。


    四人提著花燈往前走。


    人流如洶湧潮水,一波連著一波,卻絲毫不顯雜亂,反而湧動著蓬勃生機。


    他們一邊走一邊逛,最後還是按耐不住,排名報名參加了個猜燈謎遊戲。


    隔著人群。


    雲昭還看見了鎮上的孩子們,正駐足仰望著一盞巨型花燈,小嘴微張,滿是驚歎與憧憬。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十二點整。


    新年的鍾聲響起。


    身邊一位不認識的陌生人,突然對著人群大喊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有人下意識迴道。


    剛開始,周圍附和的聲音還很小,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


    “新年快樂!” 聲音陡然拔高,層層疊疊地匯聚,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


    唿喊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首動人的樂章,迴蕩在夜空之下。


    雲昭也跟著輕聲說:“新年快樂。”


    祝哨兵們,絕境逢生有路引,次次出任務皆平安。


    盼基地壁壘堅如鐵城,能源不斷,寒冬有暖,饑饉遠離,再無黑暗驚夢。


    望科技星火重燃,還世界本來麵目,孩童能無憂嬉鬧,笑聲如今日滿街巷。


    到那時。


    寒冬終將過去,曙光終會來到。


    願春暖花開,笑容常在。


    *


    熱鬧持續到深夜,人群才漸漸散去。


    將兔子和雲昭送迴家後,謝途帶著戚淩驅車迴城外住所。


    戚淩怕將車弄壞,獨自蹲在後車廂裏。


    他對今晚的所見所聞深受感觸,目光有些放空。


    車窗外。


    嚴陣以待、四處巡視的哨兵們,唿嘯而過的荒蕪景致,都與剛剛人群的喧囂形成鮮明反差。


    更襯得那短暫的熱鬧彌足珍貴。


    “我有很多年沒有說‘新年快樂了’。”


    戚淩出聲道:“我們那時候,過年通訊錄會收到一堆祝福詞,大家都是例行公事,一律群發、轉發,好幾個人還會撞格式。”


    那是一種沒走心的社交。


    過年對於舊時代而言,隻是平凡日子裏理所當然的歡慶,一個吃喝玩樂的借口。


    “時代不一樣,廢土時代的普通人過得很苦,他們被困在基地內,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走出基地看過。”


    謝途專注地開著車,淡聲迴複:“世界和平,衣食無憂,才容易出現精神上的懈怠和道德的滑坡。”


    外麵數不清的怪物、四處擴散的汙染區。


    人們被生存壓力壓得喘不過氣。


    基地需要給他們希望,而不是像行屍走肉般活著,這也是基地願意花費資源舉辦活動的初衷。


    戚淩喃喃道:“不敢相信,這麽糟糕的世界,人類已經堅持兩百年了。”


    謝途微微頷首,目光依舊平視前方,跟他說起另外一件事,“下午的時候,戚教授給我發了消息。”


    戚淩聞言頓時僵住,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垂下頭悶聲說:“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的。”


    他不想聽見。


    戚淩曾幻想從那相似眉眼間,尋得一絲慰藉。


    戚世奇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那冰冷的 “實驗” 二字,如淬毒利箭,直直穿透他所有憧憬,紮在內心最柔軟處。


    兩人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戚淩沒有通訊儀,外人想要聯係他,隻有通過別人。


    但戚淩料想戚世奇沒什麽好話。


    大概是因為他離開了研究院,各項數據從每天變成了每周,那個研究狂人,估計聯係到謝隊長來催數據的。


    畢竟希望基地也加入到了研究他的行列裏。


    他的所有數據報告,戚世奇手裏都有。


    “不是你想的那樣。”


    謝途望向窗外,沉默一瞬,緩緩開口:“他隻是讓我轉告你一聲,新年快樂。”


    戚淩愣住,像是定在了原地。


    他囁嚅著嘴唇,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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