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繡房和墨房事宜後,錢財又花出去不少,但好在所餘也頗多,雀兒盤算了下後,徑直走向了鏢局。心想著這鏢局既然押鏢,那送一趟東坡山,應也是可以的。


    無非就是多用些錢財。


    隻是到底多少錢財才夠呢?雀兒心裏雖然有些打鼓,卻也麻著膽子前往鏢局。


    鏢局一見一個姑娘來談生意,本就很稀奇,這在雀兒的意料之中。本想著既然生意上門,而且又不是押什麽無法擔保的東西,就斷然不會轟人。


    誰知,鏢局一聽要去東坡山,而且還是去找匪爺,二話不說迴絕了,而且迴絕得很徹底:“姑娘,我們鏢局是運鏢,不是去送命的。您啊,門在那,走好,不送。”


    連鏢局都不去,可見東坡山的確兇險。


    雀兒轉過頭,又在街上買了一些藥材,琢磨了一下後,又買了些砒霜,這才急匆匆地往小竹屋走去。


    一切弄妥,已是正午,昨日下雨,水洗後的天空格外湛藍,藍得像仙境。河邊波光粼粼,雀兒往她洗澡的地方看了一眼。


    林公子抱住快要摔倒的她,看到她的身體。


    林公子壞壞地笑著,說你初吻在否,初次在否,既是留給本公子的,本公子便來取了。


    雀兒伸出舌頭,舔了舔紅唇,公子的嘴在她齒間攻占的時候留下的溫暖,曆曆在目,而今……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雀兒的頭發,她抬起頭看著小竹屋,嘴繃得緊緊的,在走入房間的那一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畏懼和無措都藏了下來。


    “公子,雀兒迴來了,郎中說公子的毒隻需幾日便解了,公子莫要擔心。”雀兒進了房間,將買的遠行的東西放了下來,邊說,邊把熬好的藥倒入水袋。


    內陸的水袋與邊牧不同,並非用羊皮所做。


    囊是用豬的膀胱製作,而外麵會套上一層牛皮防止紮破,這種水袋十分厚重,卻挺耐用。這藥水和厚重的水袋,整整四個灌滿後,雀兒提了提,小臉一下漲得通紅。


    著實是太重。


    “不過呢,公子要好得徹底的話,我們得去東坡山,沿途風景很好的,我也買通了匪爺,會也很安全的,公子不必擔心。”


    雀兒繼續收拾東西,她不知林公子是否聽得到,就這麽輕柔地說著,怕公子擔心,她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把危險藏了起來。


    到傍晚十分,雀兒才把一切準備妥當。


    門外,放著她剛剛做好的一個正好可以放上林見秋一個人的竹筏子,是跟河邊開船的老翁買的,稍作更改,加了背帶,底下裹上了一層水草墊子。


    雀兒試了試,比較滿意。


    鏢局都不接這活兒,那麽轎子肯定租不到,雀兒不可能一直背著林見秋走,最好的辦法就是拖著筏子走。慢是慢了點,要拖著上山也著實困難。


    好在東坡山的路一直有匪爺走,馬道雖小,起碼沒有樹木阻礙,暢通無阻。


    “公子,我們要出發了。”雀兒說完後,咬著牙背起了林見秋,剛背起來,實在是太重,重得她的腿一彎,人往前一栽,隻聽得哐當一聲。


    林見秋的身體比她長,頭撞到了牆壁上。


    “公子!”雀兒驚叫了起來,隨後便落了淚:“公子疼不疼?!公子疼不疼!”


    林見秋毫無反應,她咬著牙,連滾帶爬才將林見秋弄到了竹筏子上,立刻伸出手摸了摸林見秋的頭,雖然沒有看到什麽傷口也沒有紅腫,可是她還是自責地伸出手打了自己一下。


    “叫你不小心!叫你不小心!”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啊?”一位婦人在河對岸看了一眼,立刻跑了過來,遠遠地問道。


    “去東坡山,給公子找那匪爺要藥去。”雀兒折迴房間,又拿了被子放到林見秋的身邊,雖然是夏日,可山上晚上冷,不能凍著公子。


    “你瘋啦?!”那婦人一聽,猛地一跺腳:“且不說東坡山是人去的嗎?那是送死啊,就說你這小身板,要把人拖到那裏去,不死也半條命呀!”


    “別說半條命了,整條命換公子的命,我都樂意。”雀兒麵色堅定,她放好水袋,背上背帶,用力往前一走……


    竹筏紋絲不動……


    “你看看,你根本拉不動的!”那婦人歎了口氣,四處看了看後,附耳道:“不管你是否洞房,拿著錢走吧,自己個的命要緊,何苦如此!”


    雀兒不說話,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又往前一拉。


    竹筏動了!緩慢地往前挪動了足足一米!


    “動了動了!”雀兒激動地轉過頭,絲毫不理會那婦人所言,衝著林見秋說道:“公子,那我們出發咯!”


    “哎呀你這姑娘!”那婦人的眼珠子轉了轉,再一次壓低了聲音,附耳道:“我家有一兒,尚未娶妻,你若是願意,我兒不嫌棄你,你可來當個小妾。不過我家貧寒,可沒有什麽禮金給你,你考慮考慮?”


    雀兒冷冷地看著那婦人,剛要說話,見遠遠地過來一個男人,看著倒長得還行,看來家境著實貧寒,才娶不到妻。


    “你看,我兒來了!”那婦人朝著那男人招了招手。


    那男人一看到雀兒,眼底一亮,著實漂亮。


    “兒,你看,這姑娘如何?”那婦人問道。


    還沒等那男人說什麽,雀兒皺起眉頭瞪著那婦人,厲聲道:“沒有王法了嗎?!我身為林公子的妾,公子並未休妻,你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毀我名譽!”


    “哎呀,看你說的,這不是……”那婦人還想說什麽。


    雀兒冷冷地看了那男人一眼,道:“若是幫忙,雀兒謝謝二位,若是打我的注意,在我的眼裏,除了公子,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無論是權貴或莽夫,隻要是對我有半點非份之想的,在我眼裏都是那茅坑裏的蛆!”


    ……


    “茅……茅坑……你居然敢說我兒是茅坑裏的蛆?!”那婦人氣不打一處來。


    “對!”雀兒斬釘截鐵:“再不走,我就報官府了!”


    “走!”那婦人惱羞成怒,拉著他那兒子,邊走邊罵:“從未見過這種蠢貨,提命上東坡,天底下隨便哪一個男人,不比這要死不活的公子強?蠢貨!”


    “天底下沒有男人比我家公子強!”雀兒的臉被氣得通紅,要著牙,彎著腰,使勁地往前走。


    如同那纖夫一般。


    日落時分,朝霞裏,她倔強而堅定,一步又一步,慢慢地往前挪著,速度雖然慢,卻一刻不停,不多會兒,衣服就全部濕透了。


    她停下腳步,看了眼手心,手心磨破了,全是血。


    甩了甩,拿出帕子簡單包了包,繼續東行。


    “太好了,我掌握了技巧了,我一點都不疼,一點都不累。”雀兒低聲說著,鼓勵著自己:“會到達東坡山匪寨的,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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