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


    我愣住,心中疑惑。


    喬麥點了點頭:“對,一個頂級外科醫生,但不能去醫院。”


    這一刻,我終於聽明白了她的想法。


    “原來是想找黑市醫生啊。”我點了點頭:“我倒是認識幾個。”


    喬麥擺了擺手:“我不要那種,因為失誤吊銷營業執照,以及技術不精,進不了大醫院的廢物”


    我從喬麥的語氣裏,聽到了不容置疑。


    於是我便接著問:“這種人不好找,而且價格也不低。你找這種人,做什麽?”


    喬麥沒有直接迴答我。


    而是反問:“我隻問你能否找到這樣的醫生。”


    我看向白眉。


    後者點頭:“荃灣有一個,之前是西醫,因為賭馬欠了錢,經常會開飛刀做手術,黑市裏麵很有名聲,但價格很高。


    出來混的難免遇到刀槍傷,都會找他。”


    喬麥接著問:“信得過嗎?”


    白眉搓了搓手指,比劃出來一個輸錢的姿勢說道:“隻要有錢,閻王都能聽你的。”


    喬麥沉思片刻。


    她站起身,來到一間臥室門口。


    她推開門說:“自己看。”


    我順著她推開後的屋門向內張望。


    卻看到臥室裏麵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麵色蒼白。


    腹部纏繞著繃帶和紗布,鮮血從繃帶裏麵滲出來。


    我隱約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


    而男人卻側過頭看向我,目光之中帶著一種難以直視的銳利。


    “誰?”他開口問。


    喬麥來到他的跟前。


    安撫著他的額頭說道:“兩個香江道上跑的人,有當地社團背景,能幫咱們找到醫生。”


    我這一刻終於明白。


    喬麥找外科醫生的目的是什麽?


    原來他這裏有一個傷勢極重的人。


    我雖沒有看到具體傷口,但是看著滿地被鮮血浸透了的紗布,繃帶以及止血棉。


    我便知道這傷勢是要命的。


    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治療,恐怕用不了幾個小時,這人命就沒了。


    我腦海當中拚命的迴憶。


    這幾天香江各大報紙新聞上麵,有沒有出現什麽槍戰,亦或者火拚的新聞。


    但無論我如何迴憶。


    這段日子以來。


    江湖上可謂是風平浪靜。


    最起碼,那些把社團字頭,當做花邊新聞來炒作的小報記者。


    並沒有爆料出來太多的內幕。


    要知道,香江這種彈丸之地。


    九七之前,不列顛控製下。


    治安極差。


    僅次於隔壁葡國控製下的澳門。


    但饒是如此。


    香江的字頭與社團。


    真要是起了衝突,也很少會用到槍火。


    當然,不排除,寶島那邊的組織。


    會派一些亡命徒來做事拿江湖花紅懸賞的。


    可基本上,他們出手。


    一定是不計後果。


    甚至鬧市當街都有可能。


    那注定,一定會上新聞。


    可現在,外麵風平浪靜。


    連個古惑仔喝醉酒鬧市,都能上新聞的彈丸之地。


    這就說明,要麽在醞釀大事。


    要麽真就無事發生,大家各自安好。


    眼前的這群大圈仔,一定是跟人起了衝突。


    此時我腦海當中,想到了無數的可能性。


    大腦也算是在飛速運作。


    “能幫忙嗎?不缺錢。”


    躺在床上的男人對我說道。


    我看了一眼白眉。


    這事情我自己是解決不了的。


    因為除了一些能夠處理簡單傷勢的人之外,我基本上不認識什麽道上的黑醫。


    我隻能求助於旁邊的白眉。


    後者點了點頭:“這事情我能安排,隻要錢給足,對方是信得過的。”


    喬麥許諾道:“放心,錢我肯定不會少。把人帶來。”


    我看向白眉。


    後者搖了搖頭:“抱歉啊,人我帶不來。隻能咱們去。”


    “不行。”喬麥搖頭說道:“必須帶來。”


    我其實理解喬麥的想法。


    他們這一處安全屋。


    應該是極為隱蔽的。


    所以,絕對不能輕易離開。


    “那我做不到。”


    白眉也是耿直脾氣。


    指著病床上的那人問:“你也瞧見了,病床上的這位大哥,失血量已經很危險了。”


    “如果再不及時治療,恐怕...”


    白眉的語速很慢。


    但卻聽的讓人焦急。


    喬麥走到床前,對那病床上受傷的男人說道:“哥,咱們要出去嗎?”


    “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不是嗎?”病床上的男人說道。


    “那我們這就安排車,送你去。”


    隨後喬麥指著白眉說道:“你帶路。”


    然後又指著我:“你留下。”


    我詫異問:“幹嘛?把我當人質啊?”


    喬麥點了點頭:“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走吧。”


    說著,她拉著白眉就往外走。


    我變成了人質。


    留在了房間裏麵。


    絕大多數時候,我隻能在滿地紗布米止血棉的屋子裏。


    聞著血腥味,腦袋有些發蒙。


    我不是暈血的人。


    但是看著這滿地狼藉的出血量。


    卻也是覺得,自己生理有些不適。


    這時候,方傑找到我。


    遞來一根香煙。


    “不好意思,把你拉下水了。”


    他挨著我坐下來。


    我嚐試向窗戶外麵看去。


    但實在是看不到外麵究竟有什麽。


    更看不到,窗戶外麵有任何的建築參照物。


    隻能隱約聽到外麵車水馬龍,人頭嘈雜的聲音。


    我隻能夠確定的是,我們挨著某一條大路。


    人流量很大,甚至可能是某個商場。


    其實光用聽是聽不出來的。


    必須還是得向外看。


    光是聽聲音,根本聽不到什麽。


    可眼下我什麽也看不到。


    連一個方位都沒有。


    我接過香煙,放在嘴裏點燃。


    “沒事,我不怪你。”


    我對方傑說道。


    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過我不理解,你在碼頭幹的好好的,怎麽就和這些大圈仔扯上關係了。”


    方傑一邊收拾著地上的紗布繃帶,一邊對我說:“中槍的人是我以前的戰友,他來香江要做大生意,於是找到了我。”我看到方傑眼神有些不自然。


    便問道:“你妹妹方楚虞,知道這些事情嗎?”


    我這麽一問。


    方傑眼神變得更加不自然。


    他低著頭。


    沉默片刻。


    然後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語重心長且認真嚴肅的對我說。


    “召哥,這次不管如何?如果我死了,求求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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