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男的話帶著明顯的威脅。


    堂哥就在我旁邊說道:“兄弟,我們無冤無仇的,都是來討生活,何必呢。”


    “我最瞧不上你們這種,剛到香江來討生活的。”


    “你和工頭熟,這樣,我們賺的錢,再給你一些,你看能不能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堂哥低三下四的說著。


    那黃毛卻是得理不讓人,冷哼了一聲:“我還有兩個兄弟沒開工,把你們趕走,正好把他們拉進來。這,就是我的原因”


    說來說去。


    趕走我們的原因。


    其實就是這麽簡單。


    一個卡拉ok的裝修工程。


    僧多肉少。


    把我們趕走,再憑自己與工頭的關係。


    安排自己的人進來。


    這就是黃毛他的目的。


    饒是脾氣軟弱的堂哥。


    此時此刻也是有些生氣。


    而我卻攔下堂哥。


    “吃飯吧哥,別和他廢話了。”


    我自顧自的埋頭扒飯。


    不想與那黃毛多說半句話。


    黃毛則留下一句狠話:“你們給我等著!”


    隻等那黃毛走了。


    堂哥憂心忡忡的說道:“小召,怎麽辦?要不再問問你朋友肥祥,看他能不能再給我們找個生計?”


    我搖了搖頭:“哥,這事兒我不能再找那肥祥幫忙。”


    “為什麽?”堂哥不解。


    “雖然肥祥抽走了我們一半的工錢,但人家也已經幫我們介紹過一次工作了。如果連一個建築工的工作都保不住,人家犯不著幫我們。”


    堂哥一臉不解:“他不是你朋友介紹的嗎?終歸有人情在的啊。”


    我輕笑了一聲:“人情?哥,你還沒明白呢。出來混社會,人情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如果咱們腰杆硬,拳頭硬,又有錢。誰都會給我們情麵。”


    “但現在我們人生地不熟,在香江就是兩葉無根浮萍。如果自己不把腰杆挺起來,沒人會給我們情麵。”


    要說這些,其實都是老莊教我的。


    在牢裏的那幾年。


    老莊也不是平白無故的罩著我,教我這些混社會的道理。


    而是我在牢裏,幫他做了一件見不得光的事情。


    並且憑一雙拳頭,硬生生打出來的。


    如果當初我剛入獄。


    被那刀疤臉打的抬不起頭來。


    亦或者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老莊也不會高看我一眼,教會我這些道理。


    可以說,不管是在哪裏。


    沒錢沒勢的人。


    如果遇到點困難就彎下腰,低下頭。


    低三下四,像條狗一樣的衝別人搖尾乞憐。


    誰都不會幫襯自己的。


    “可是,咱們如果不開工,下個月不管是吃飯還是住宿,可都沒錢了。”


    堂哥憂心忡忡的說著。


    卻也是滿眼心酸。


    “我娶你嫂子多年,既沒有三金,也沒有風光大嫁的舉行婚禮。


    甚至婚禮當天,還鬧出來了龍麻子的事情。


    可以說沒讓她過上一天好日子...”


    堂哥說著說著,不自覺的低下頭來。


    我心裏雖然有些愧疚。


    但還是踢了他一腳。


    勸說他振奮起來:“行了,沒到天塌的時候。這黃毛也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才給我們使絆子。放心哥,這事我會處理。”


    “來到香江,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給你和嫂子,一個安穩的家。”


    我暗自發誓。


    吃完午飯。


    沒有休息的時間。


    我和堂哥又背了四袋水泥,兩袋瓷磚上來。


    而同時我也從其他人的嘴裏得知。


    這家卡拉ok的老板是一個叫佟姐的女人。


    聽說非常有錢。


    但似乎就連工頭都沒見過她。


    但是今天,也許是我走運。


    我見到了那個佟姐。


    一個三十出頭,穿著白色襯衣,西裝褲,給人一種雷厲風行感覺的女人。


    一頭烏黑的長發盤了起來。


    她帶著一個保鏢兼司機的壯漢。


    來到了這間卡拉ok。


    我看到工頭,一路小跑的過去。


    像是宮廷劇裏麵的太監狗奴才一樣,表現的十分殷勤。


    我觀察到。


    周圍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羨慕。


    是啊她才看上去隻有三十歲。


    卻是渾身珠光寶氣,一臉富貴的樣子。


    我其實一直知道,勤勞是不能致富的。


    如果勤勞能致富,那麽全球首富就不會是比爾蓋茨。


    而是一頭驢子!


    當然,吃苦也不能當人上人。


    吃人才可以。


    “不是內陸來淘金的,就是南亞那些臭烘烘的鬼佬。”


    “這些便宜的工人,笨手笨腳,多半都是水上來的,身份也不安全。”


    “真要是條子找上門就全都是麻煩!”


    “我給你們的工錢,你們到底克扣了多少?”


    來到香江其實沒幾天。


    我其實做的最多的事情。


    不是打八極拳和形意拳。


    而是偷偷的聽電視機裏麵,那些嘰裏咕嚕的港語。


    我立刻聽出來,那個佟姐一進來之後就衝著工頭發起了脾氣。


    並且我知道,他們在交談什麽。


    很明顯。


    女人是知道工頭是在克扣貪墨了不少的工錢。


    並且話裏話外,全是埋怨。


    “佟姐啊,你冤枉我了。不是我克扣工錢,而是...”


    “而是什麽?”女人不滿的說道。


    “你也知道啦,我們這家店。從裝修的第一天起,每天最少三四路人馬來要錢。”


    “不是和記,就是新記,再不就是號碼的人。”


    “少則幾千,少則幾萬。這些人都是有字頭,有江湖背景的,我們惹不起的啦。”


    工頭哭喪著臉。


    聲情並茂的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


    “我不想聽解釋!工期已經延後了。這個月月末,我要看到裝修結束開始營業!”“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搞定他們。”


    那個叫佟姐的女人。


    留下這麽一句話,便帶著保鏢離開了工地現場。


    自始至終。


    她沒有正眼看我們,這些渾身臭汗肮髒男人一眼。


    當然也包括我。


    可我卻一直在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我篤定這女人是白手起家。


    身上有著一種女強人的氣場。


    長得雖然不算漂亮。


    跟嫂子比天壤之別。


    甚至和敏敏比,都差了一大截。


    但她那種有錢女人的貴氣,卻是需要財富和地位熏陶出來的。


    我坐在窗戶前。


    看著女人下了樓。


    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離開。


    我心中滿是羨慕。


    同時一種古怪的情緒,也占領了我的大腦。


    那一刻,我幻想過。


    撕開這個高傲女人的衣襟,以及那刀鋒一樣的高跟鞋。


    然後狠狠地在床上質問她。


    憑什麽眼高於頂?!


    “死三八,等老子有錢,非得把你上了。”


    快放工的時候。


    我聽到了工頭一邊抽煙,一邊埋怨佟姐。


    那一刻,我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計劃的雛形。


    而這個計劃,則關係到我和堂哥,還有嫂子。


    能否在香江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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