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和小傑不同,他在冷靜下來後會分析奇犽的動機,以及換位思考。


    所以才會認同奇犽,並主動道歉。


    這是他第一次和奇犽鬧別扭,也暗暗告訴自己是最後一次。


    再次相遇,凱亞感覺到了奇犽和之前相比較有了很大的變化。


    但又說不清哪裏不一樣。


    想到這裏,手不自覺的又捏緊了幾分。


    感受到變化,奇犽微微一笑:“欸?怎麽那麽用力?”


    “閉嘴!”凱亞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


    奇犽不依不饒的把臉湊近:“你一臉有心事的模樣。”


    “有嗎?可能是太久沒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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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蟻巢內。


    寇魯多用嵌合蟻獨特的腦電波交流方式,尋找了一番。


    除了年邁的章魚師團長正用草藥幫女王止血。


    剩下的就剩下牛頭蟻斃洪以及熊貓蟻科塔,以及一隻西裝革履的考拉蟻。


    不過它似乎也並不在意女王的生死,隻是靠在一旁的岩壁上嘎嘎灌酒。


    凱亞戳了戳身邊奇犽,小聲道:“你看那個酒鬼考拉,有點子可愛啊!”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終於找到比你還矮的玩意兒,才會有這種感覺?”


    ……


    此時lee博士的團隊也準備就緒,正在對蟻後進行手術前的身體檢查。


    具體方案是替換它已經破損的人工髒器,以保證身體機能的恢複。


    lee博士是主刀醫生。


    她在檢查過程中,發現了女王很多流血部位已經被成功止住。


    立刻詢問起在身邊介紹情況的章魚蟻波恩斯關於蟻後的髒器構造。


    剛才的x光掃描顯示,有很多被破壞的內髒是屬於嵌合蟻獨有的器官,具體功能根本就不了解。


    但可惜的是就連波恩斯也對女王的髒器構造不甚了解。


    眼看著蟻後的生命跡象在逐漸消散。


    lee博士也知道情況十分危急,表示先把預先設置好的必要人工髒器安裝好。


    寇魯多這時候走上前來,單膝跪地:“博士,能不能使用我的髒器?就算把我的血液抽幹也無所謂的。”


    這話一出,無論是那酷戮還是莫老五,麵色都凝重起來。


    也意識到,眼前這隻嵌合蟻似乎繼承了人類美好品質中的忠誠、奉獻和責任。


    但寇魯多提出的要求卻遭到了博士的拒絕。


    “嵌合蟻的隔代差異性太大,幾乎可以算作不同的物種,你仔細看看周圍的同代,有任何一點相似之處嗎?”


    博士所指,當然是站在一旁的斃洪、波恩斯和科塔。


    “無論怎樣,我還是謝謝你的奉獻,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我一定盡我最大的努力挽救你們女王的生命。”


    隨著照明燈的開啟,lee博士也開始了她的手術。


    如今,這不僅僅醫者的使命,更是對一種全新物種求生欲和人性的認同。


    這是人類文明建立以來第一次出現人類意識和情感的生物。


    無論對lee博士來說,還是在場的職業獵人,都是極大的震撼。


    此刻凱亞心裏也有很深觸動。


    現在看來,之前他和拿酷戮的爭論終於有了結果。


    那便是都太過於武斷。


    可能有些嵌合蟻無藥可救,它們野性的一麵完全戰勝了人性。


    但又有的嵌合蟻卻表現得更有人性,也並非完全不可教化。


    “奇犽?”凱亞捏了捏他的手。


    “嗯?”


    “你說,如果擁有人類記憶的嵌合蟻,到底算不算人?”


    看著凱亞認真又疑惑的表情,奇犽陷入了思考。


    如果要迴答這個問題,必須要把嵌合蟻的身體和思想完全剝離。


    是唯心和唯物、?客觀與主觀、?意識和形態的拉扯。?


    但從任何一點出發都是錯誤的,也隻能用辯證的態度去看待。


    所以奇犽想了半天,也沒有理清楚該怎麽迴答。


    一時間,整個螞蟻巢穴,除了心電圖機的‘滴滴’聲和手術刀的碰撞聲,再也沒了任何聲音。


    忽然,一陣強烈難以名狀的感覺襲來。


    是種極其細微的波動,場所有的念能力者都感受到了。


    這是蟻後通過腦電波發出的信息,寇魯多慌忙與之溝通交流。


    波恩斯也向眾人說明女王並不能開口說話,隻能用腦電波交流。


    博士立刻讓伯恩斯進行現場傳譯,說不定能找到拯救女王的辦法。


    不過女王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並沒有在乎自己的生死,而還在擔心蟻王是否平安。


    寇魯多為了寬慰它,撒謊說蟻王正帶著三護衛外出尋找救治女王的方法。


    負責翻譯的波恩斯也向眾人道出了真實情況


    ——蟻王其實早已經拋棄了巢穴和女王,準備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王國。


    蟻後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它很清楚自己的孩子是有統治世界的能力,也明白她已經完成了作為蟻後該完成的使命


    而它最終的願望就是能把蟻王的名字傳達給它。


    “告訴你的王,它叫‘梅路艾姆’。”蟻後艱難的抬起前肢,看著那盞如同白晝一般的探照燈,像是看到了嵌合蟻光明的未來,“意味‘照亮一切的光’。”


    女王和寇魯多整個對話過程,波恩斯都在同聲傳譯。


    聽到這番富有母性光輝的言論,無論是醫生,還是莫老五、寇魯多都十分感動。


    隨著女王的前肢緩緩落下,它的生命也走到了終點。


    “這一次,我又沒有保護好她。”寇魯多強忍著淚水,全身不停顫抖,“我真的很沒用,為什麽每次都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所有人都為之動容,拿酷戮更是暗自流淚。


    “為什麽它會說‘又’?”諾布不解的自問道。


    熊貓蟻解釋道:“我們也擁有人類以前的記憶,我猜想寇魯多應該把曾經的記憶和現在混淆了。”


    “記憶?你們確定能記憶以前作為人類的事情?”莫老五有些驚訝。


    “當然!但記憶也是有多有少,這取決於是否有執念,而且我們作為人類時的性格,會對現在行為產生很大的影響。”


    “甚至我們很多人都還記得作為人類時的名字。”


    “不然,你覺得我們作為一個月大小的嵌合蟻,為什麽會那麽聰明?為什麽會人類語言。”


    全場沉默,也不知道用何種眼光來看待眼前這些留守在女王身邊,不離不棄的嵌合蟻。


    但凱亞非常清楚,有的嵌合蟻可以被原諒。


    比如寇魯多,這種存在強烈人性特征的螞蟻。


    但有些人必須要死。


    比如尼飛彼多這種天生的殺戮機器,又或者紮讚這種野性大於人性的嵌合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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