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劉的笑容,不再是憨厚,而帶著幾分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覃言拿到手,臉色突變。


    從校門口開始,路過幾輛黑車?


    爆胎停下的車,司機是男是女?穿什麽鞋?正在做什麽?


    經過幾道檢查,包含什麽內容?


    描述乘坐車輛司機的特征。


    複述下車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


    所有題目,詢問內容與道路信息、人員信息等有關,考驗記憶以及敏銳度。


    薄知津雙眸微眯,快速寫起來,腦海中開始迴憶路上的狀況,如放電影版呈現在眼前。


    他好似一個旁觀者,從大片的場景中找出自己所需的信息。


    孫晨梅也緊接著動筆,目光專注,努力迴想。


    隻有覃言抓耳撓腮,看著下筆如有神的兩人,開始懊悔。他光顧著高興,忘記來這邊的目的。


    覃言小心側眸望去,發現剛才對付他們的人正圍著蘇清河,不知在說什麽,眼中有崇拜有敬仰。


    距離不算近,聽不太清他們的聲音。


    小劉眼神驟冷,暗自記錄下覃言的走神。


    另一邊,方才牙尖嘴利的幾人,站在蘇清河麵前好似變結巴,支支吾吾。


    有一、兩個還是熟人,當初給江錫作陪的年輕人之一,在賽馬場上見過。


    蘇清河的光輝事跡,也是從他們口中傳出來的。


    跨專業、特批、金院長的學生、光明正大進出江家……聽說還參與了很多秘密任務。


    這知道蘇清河會來,哪怕是嚇唬菜鳥的任務,都有很多人報名。


    “在做什麽!”


    嗬斥聲從人群外傳來,江國棟麵色陰沉,黑漆漆的瞳孔深不見底,周身氣勢強大。


    半圓從中間破開,幾人挺直腰杆,站定在兩側向江國棟行禮問好。


    蘇清河與江國棟直麵對上,雙方都在打量著彼此。


    線上的交流與實際感覺不同,蘇清河雖然冷,但並不是無法靠近。


    因為自家父親、女兒的關係,江國棟也聽到不少關於蘇清河的事,心中有幾分判斷。


    “江指揮。”蘇清河不卑不亢地打招唿,嘴角淺淺含笑。


    江國棟大手一揮,將其他人屏退,如鷹般銳利的眼睛微眯,“蘇清河,久仰大名。”


    “過獎。淩嶽現在身體如何?”蘇清河麵色未變,處之泰然。


    “恢複得差不多,說是想棄文從武,被我爸拘在家裏。”江國棟認真捕捉蘇清河麵部的微小變化,試圖從中探查其內心想法。


    蘇清河唇角微揚,不緊不慢地接話,“被折翼的鳥兒重新恢複飛翔能力,依舊會向往天空,攔不住的。”


    “是嗎?”


    話題潦草結束,雙方視線一致往前方看去,聊起正事。


    “帶兩個菜鳥去,我能平安把人帶迴來,但不敢保證心理還健康。”江國棟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嚴。


    “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跟著我也難成事。”蘇清河抬手查看時間,眼神專注,一心二用,絲毫不耽誤。


    江國棟側眸,“要不是你還受傷,哪裏用得上他們。”


    “我去就沒意思了,單方麵碾壓的東西不好看,說不定他們還會束手束腳。”蘇清河眼中閃過笑意,“耽誤捕魚。”


    “行,你有理。順便拿我當磨刀石。”


    “江叔,我們這麽熟了,相互幫忙嘛。”


    江國棟被說得沒脾氣,蘇清河口中的相熟,是指江指揮與地雀。


    這也是地雀因為代鷹事件爆火後,江國棟對比行徑才知道的事實,蘇清河就是地雀。


    薄知津最先交卷,擦去額角的汗珠,目光準確搜尋到蘇清河。


    三份答案收上來,蘇清河大致掃一眼,跟她心中的猜想沒差,便把人交給江國棟。


    “蘇小姐,我送您到住處。”小劉揚起笑,在前邊帶路。


    此時的太陽,如火爐般,持續炙烤著地麵。


    人體水分快速消耗,沒一會便生出幹渴的感覺,好似有團火在嗓子眼裏灼燒。


    一上午過去,三人在江國棟手上才半日光景,迴來後便癱軟在地,大口喘息著,但沒有人喊退出。


    剛放鬆沒一會,就見江國棟跟著他們慢悠悠走進來,出現在廳內。


    這層樓留給了蘇清河,廚房、休息室等一應俱全。


    “江指揮,中午休息時間也來?”覃言撐著地板站起身,顫抖著雙手去整理衣服,眼中失去幾道光。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癱著不動。


    同樣,孫晨梅與薄知津也在第一時間站起身打招唿,微微收斂眉宇間的疲倦感。


    江國棟自顧自在沙發處坐下,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來蹭飯的。


    幾人麵麵相覷。


    蘇清河從房間內出來,才打破現場的尷尬氛圍,抬手示意,“都傻站著幹什麽,來吃飯啊。”


    “江叔,有你愛吃的,都準備好了。”


    “好,這就來。”江國棟出聲應下,緩緩起身越過三人走上前,負手在後悠哉悠哉的。


    三人間氣氛驟然輕鬆,都瞧著江國棟的背影鬆了口氣,不是來訓他們的就好。


    見麵第一頓飯,隻有蘇清河、江國棟跟錢向才吃得最輕鬆,偶爾聊上幾句。


    蘇清河抬眸,見三人狼吞虎咽的,就連薄知津都放棄了幾分優雅,快速填飽肚子,不由揚唇。


    “放心吃,這三天都有錢叔為你們的餐食做保障。”


    錢向才一聽,拍著胸脯保證,“沒錯,色香味俱全,保管吃飽吃好。”


    “謝謝錢叔,真好吃。”覃言第一個豎起大拇指,剛抬眸一會又埋頭接著吃。


    江國棟眼睛轉動,明白也有自己的份,心頭來勁。這帝都獨一份的餐食,擱在平常可是見不到的。


    下午時分,蘇清河扣上鴨舌帽,拎著一大袋白色藥瓶跟記錄冊,晃晃悠悠地走到訓練區。


    於是,在場內就出現了這幅場景,人剛累趴下,蘇清河抬手便倒出兩粒藥,順便記錄下時間和恢複情況。


    藥效發作後,人又滿血迴歸。


    以此反複。


    記錄本上,有著醫學研究院的標記。


    江國棟心中暗自驚奇,休息間隙找到蘇清河,“你這些什麽藥?起效這麽快。”


    “試驗藥,還沒上市,正好拿他們當實驗鼠。”蘇清河眸色未變,指尖握筆寫下最後一劃。


    江國棟閉嘴,他不懂這些,不敢拿自己人冒險。


    蘇清河跟畢川一直保持聯係,確保用藥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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