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蘇羽在一旁如同機關槍似的,滔滔不絕、苦口婆心地不斷鼓勵,靈兒還是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拽進了一個深不見底、黑暗無邊的猶豫旋渦之中,怎麽掙紮也爬不出來。


    她那兩條彎彎的如同新月般的秀眉緊緊皺著,就像兩條倔強而又糾結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的毛毛蟲,怎麽用力也分不開。那雙原本清澈靈動、宛如秋水般的大眼睛裏此刻充滿了迷茫和不安,那迷茫如同濃厚得化不開的迷霧,那不安好似洶湧澎湃的海浪,讓人在其中迷失方向,找不到一絲出路。


    “蘇羽哥,我真的真的很害怕。萬一他不喜歡我,那以後見麵得多尷尬呀,我簡直都不敢想象那場景,我恐怕連頭都抬不起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靈兒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顫抖猶如風中殘燭的火苗,微弱而又可憐。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深深的恐懼,從她顫抖的嘴唇間艱難地擠出來。


    蘇羽心急如焚,他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力度仿佛要把自己的急切和不滿都傳遞過去,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靈兒,你怎麽能這麽膽小呢?你這樣畏首畏尾的,怎麽能抓住屬於自己的幸福呢?你不勇敢地去試一試,怎麽可能知道最終的結果呢?難道你就甘心這樣一直像個沒頭的蒼蠅似的,默默地在這糾結的死胡同裏打轉?”


    靈兒咬著嘴唇,那嘴唇都快被她咬出深深的齒痕,幾乎要滲出血來了。一雙纖細柔嫩的小手不停地絞著衣角,那衣角都被她揉得皺皺巴巴,仿佛那衣角就是她內心糾結的化身,怎麽扯也扯不清,怎麽理也理不順。


    “可是,可是我怕被拒絕後,我連偷偷喜歡他的那一點點勇氣都沒有了。我怕從此以後,在他麵前我會變得像個木頭人一樣,更加手足無措,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靈兒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得如同深秋裏即將消逝的蟬鳴,仿佛她所有的勇氣和希望都隨著這些話語一點點地消散在風中,無蹤無影。


    蘇羽看著她那可憐兮兮、如同受傷後蜷縮在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的小鹿般的樣子,心裏也像是被無數隻貓爪子不停地撓著,又癢又疼,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靈兒,你要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啊!你好好瞧瞧你自己,長得如花似玉,閉月羞花,那臉蛋兒簡直就是老天爺精心雕琢的傑作。性格又溫柔善良得如同春日裏的暖陽,還聰明伶俐,反應敏捷,他要是不喜歡你,那絕對是他眼睛瞎了,腦子進水了。”


    靈兒緩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那淚花在陽光下閃爍著,就像一顆顆破碎的珍珠,每一顆都飽含著她內心的痛苦和糾結:“蘇羽哥,我還是不確定。我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裏有沒有那種特別的、讓人心動的情感。我不知道他對我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是朋友之間的友好,還是有一點點超越朋友的喜歡?萬一隻是我自己在這一廂情願,自作多情,那我該如何是好?我真的不敢去想。”


    蘇羽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那口氣歎得仿佛能把周圍的空氣都吹得無影無蹤:“那你總不能一直這樣猶猶豫豫,像個鍾擺一樣在這左右搖晃吧?喜歡就大膽地去表白,大不了被拒絕了咱們就重新來過。這世界大得很,優秀的人多得是,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你可別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啊!”


    靈兒低下頭,陷入了無比深沉的沉思之中。她的心裏仿佛有兩個小人在進行一場激烈無比、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一個穿著鮮豔奪目的紅色衣服,手舞足蹈,聲嘶力竭地大聲喊著:“勇敢表白,勇敢表白!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另一個穿著沉靜憂鬱的藍色衣服,手忙腳亂,拚命阻攔:“還是默默喜歡就好,別去冒險,別去自討苦吃,萬一被拒絕了,你會心碎成無數片的!”


    過了好一會兒,仿佛經曆了漫長的幾個世紀,靈兒才緩緩抬起頭,眼神依然充滿了猶豫,就像一片怎麽也撥不開、驅不散的厚重烏雲,沉甸甸地壓在心頭:“蘇羽哥,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感覺自己就像站在一個錯綜複雜的十字路口,每條路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和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我不知道該選擇哪一條,也不知道哪一條才是通往幸福的道路。”


    蘇羽氣得一下子暴跳如雷,那動作誇張得仿佛要衝破雲霄,飛到九霄雲外去:“哎呀,我的靈兒妹妹呀,你可真是要把我急死了!我這心都快被你給磨出厚厚的繭子來了,你怎麽就這麽不開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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