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街區的入口處聚集著數百名全副武裝的覺醒者。


    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四星以上的強大能量波動,眼神中帶著赴死的決絕。


    他們排列成嚴整的方陣,武器閃著寒光。


    薑槐看著這些陌生的麵孔。


    他們不僅要擋住感染者,還要隨時準備擊殺任何從黑色街區逃出的存在。


    楚老將軍走到薑槐麵前,老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自己多加小心。“


    說完又覺得這話太過蒼白,補充道:“要不要我幫你給杜輕鴻帶句話?“


    薑槐笑著搖頭:“有什麽話,我自己出來和杜老師說。“


    他的語氣輕鬆,就像隻是去辦一件小事。


    楚老將軍心中震撼。多麽年輕的生命,卻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他筆直地立正,右手抬起,向著薑槐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軍禮像漣漪般傳開。


    數百名覺醒者整齊劃一地立正敬禮,厚重的防護服下擺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皇龍閣的覺醒者們在林昕月帶領下,右手撫胸,微微低頭。


    這是對最崇高勇氣的致敬。


    薑槐心中湧起一陣愧疚。


    怎麽搞得我死定了一樣......


    但此刻解釋反而顯得矯情,隻好迴了個歪歪扭扭的軍禮。


    陸晚吟和墨羽站在他身邊,默默等待出發。


    尹佳則要留在灰色戒嚴區,繼續用寒冰能量幫助其他覺醒者控製感染擴散。


    黑色街區的大門緩緩打開,裏麵彌漫著濃重的死亡氣息。


    薑槐深吸一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身後是數百人的注視,每個人都以為這是一次單程旅途。


    “無心菜......怎麽感覺有些.....對不住他們,他們是真覺得我們要壯烈了,你看,那幾個覺醒者都哭了。”


    陸晚吟一步三迴頭,在外麵的人看來,就好像是有些膽怯一般,他們用鑒定的眼神給予陸晚吟鼓勵。


    這反而讓陸晚吟更加尷尬了。


    “......現在你解釋不了,你越解釋越麻煩,走吧,趕緊辦完我們的事。”


    薑槐說著,繼續向前走去。


    死亡疫病的源頭還在等著他,而所有人都在期盼著天啟獸。


    那麽就讓天啟獸徹底了結這一切吧。


    ...


    ...


    電視塔投下巨大的陰影,籠罩著下方湧動的人潮。


    上萬名感染者在塔底聚集,身體扭曲,皮膚泛著病態的青黑色。


    他們不再像野獸般瘋狂交媾,而是嚐試用破碎的聲帶發出含混的音節,瘦骨嶙峋的手臂笨拙地比畫著。


    身著短款道袍的少女坐在高聳的路燈上,手中煙鬥冒著繚繞的青煙。


    她的腿部懸空,隨意晃蕩。


    “多麽可笑的進化。”


    她冷眼俯視著下方蠕動的人群。


    感染者們正笨拙地模仿著人類的行為,互相碰觸,傳遞著某種扭曲的情感。


    黑色的腐爛氣息在她手臂上蔓延,腐蝕著血肉。


    瑤瑤輕哼一聲,用煙鬥燙上去。


    滋的一聲,皮肉燒焦的氣味混入空氣。


    腐化沒有繼續擴散,但也依然停留在原處,像某種詭異的文身。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她吐出一口煙圈,在汙濁的空氣中打著旋,“這些可憐蟲,居然開始擁有感情了。“


    下方,一個感染者笨拙地摸索著同伴的臉龐,發出類似啜泣的聲音。


    另一個則歪著頭,試圖用殘破的聲帶模仿人類的語言。


    更多的感染者開始聚集在一起,像某種扭曲的集會。


    瑤瑤嗤笑一聲:“繼續下去,說不定真能進化出人類的感情。“


    她抖了抖煙灰,惡心。


    純粹的惡心。


    灰燼落在下方感染者身上,激起一陣騷動。


    她的手臂傳來陣陣刺痛,腐化的氣息在皮下蠕動。


    瑤瑤不以為意,反而饒有興趣地觀察著。


    這些死亡疫病的病毒,就連想要感染她都顯得如此笨拙。


    可變化就在此刻。


    突然之間。


    萬千感染者突然靜止,如同被無形之手操控的木偶。


    渾濁的眼珠轉動,齊齊鎖定了電線杆上的瑤瑤。


    瑤瑤微微皺眉,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


    死亡的氣息無聲無息地湧來,比腐爛的屍體更令人作嘔。


    那股力量所過之處,連空氣都開始腐朽。


    瑤瑤手臂上的黑斑開始隱隱作痛,提醒著她這股力量的致命本質。


    她縱身一躍,道袍隨風鼓動,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


    大腿根部若隱若現,手臂肌膚上已經開始蔓延的黑色紋路反而增添了幾分詭異的魅惑。


    煙杆在指尖轉動,青色的火焰噴薄而出,化作一條咆哮的蒼龍。


    蒼龍席卷而過,感染者的血肉被青焰灼燒,發出滋滋的聲響。


    瑤瑤落地時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青煙繚繞間,她看著自己的傑作,不由地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這就是你們的極限了嗎?”


    但感染者們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沒有尖叫,沒有恐慌,它們開始拖拽同伴的屍體,用腐爛的血肉作為盾牌。


    更多的感染者從背後撲來,黑色的指甲劃破空氣。


    “嗬。“瑤瑤抬腿,一腳踹飛兩個被燒得隻剩半邊身體的感染者。


    它們的軀體在空中分解,卻依然保持著撲咬的姿態。


    密集的攻擊如潮水般湧來。瑤瑤的身影在感染者群中穿梭,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致命的優雅。


    煙杆揮舞間,青焰化作利刃,將靠近的感染者撕成碎片。


    但它們已經不再是無意識的行屍走肉。


    殘破的身體開始配合,死亡的氣息在血肉中流轉。


    一具具屍體堆疊,試圖困住瑤瑤的行動路線。


    瑤瑤的大腿和小腹已經添了新的感染痕跡,黑色的紋路在皮膚上蔓延。


    她卻毫不在意,繼續著這場死亡之舞。


    “這才有點意思了。”


    感染者們的進攻越發默契。死去的同伴成為了武器,殘肢斷臂在空中飛舞。


    青焰所到之處,焦黑的血肉墜落如雨,卻仍有無數感染者前赴後繼。


    約莫十分鍾後。


    瑤瑤環視著遍地焦黑的屍骸,調整著急促的唿吸。


    灼燒的腐肉氣息充斥鼻腔,她卻報以不屑的冷笑。


    手臂、大腿上蔓延的死亡疫病在她眼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裝飾。


    “嘻.......”


    她的唿吸還未平複,嘴角的笑容還未消失的瞬間。


    一股寒意突然從背後襲來。那不是普通的冷,而是生命本質被剝離的虛無。


    死亡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包裹住她的身體,如同一位溫柔的情人正在細細品味她的存在。


    寒意滲入骨髓,瑤瑤額頭滲出冷汗。


    平日裏的從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種恐懼不是來自於死亡的威脅,而是源於對方所展現出的完美掌控。


    “你會是一個絕好的苗子……“溫柔的女聲在耳畔響起,每一個字都帶著死亡的重量:“我會讓你從死亡之中獲得新生……“


    話音未落,無數死亡氣息隨著對方的吐息侵入瑤瑤的血肉。


    它們從頸部開始侵蝕,卻不帶來任何痛苦。


    反而像是某種邪異的愛撫,讓人無法抗拒。


    瑤瑤雙腿發軟,手中的煙杆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孩子們.......來吧,享受這具絕佳的肉體,如此鮮活的生命力,讓她成為你們播種的苗床......”


    在女人聲音的引導下,更多的感染者開始從四麵八方湧來,它們用貪婪的目光盯著瑤瑤,嘴角流淌著戴著腐蝕性的唾液。


    “不.....不要......”瑤瑤的雙腿開始顫抖。


    她想要掙紮,卻發現身體完全不受控製。那些死亡氣息已經滲入每一寸血肉,開始重塑她的本質。


    短款道袍下的肌膚泛起青黑色的紋路,那是死亡在她身上繪製的藝術。


    “別害怕......雖然它們還沒學會什麽叫溫柔,但很快......很快你就會習慣,沉淪其中......你會和我一樣.......成為創造出無數生命的‘母親’。”


    女人的笑聲迴蕩在耳邊,帶著近乎母性的寵溺。


    死亡的浪潮一波波湧來,要將瑤瑤的意識徹底淹沒。


    她過去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


    “姐.....姐.....救,救命.......”


    就在此刻。


    一口巨大的棺材從天而降,砸在瑤瑤與感染者之間。


    大地震顫,塵土飛揚。


    身後的女人發出一聲冷哼,死亡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


    棺材蓋猛然彈開。


    一道身影電射而出,動作快得超越人類極限。


    那身影用修長的手臂摟住瑤瑤的腰,瞬間將她扛上肩頭。


    瑤瑤全身僵硬,死亡的力量還在血管中流淌,讓她無法動彈。


    感染者群嘶吼著撲來。


    黃色符紙從天飄落,懸停在空中。


    破舊的棺材上,一隻小巧的靴子輕點。


    雲渺站在棺材頂端,手指夾住符紙,用雙唇輕輕銜著。


    她劍指掐訣,符紙震顫。


    感染者的動作逐漸遲緩,眼中的混濁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虛無。


    它們接二連三倒地,再沒了生息。


    瑤瑤伏在女人肩頭,渾身發抖。


    死亡的氣息還在她體內流竄,但已經無法繼續侵蝕。


    雲渺嘴角勾起,腳尖輕點棺材:“姐姐,把她帶上,咱們先撤咯~“


    女人抱著瑤瑤鑽入棺材。


    棺材蓋自動合攏,發出沉悶的響聲。


    雲渺躍起,一腳將棺材踹向喪服女人。


    喪服女人站在原地,眼中湧動著怨毒。


    棺材穿過她的身體,她化作了一縷黑煙消散。


    雲渺踩著棺材滑行,咯咯直笑。


    黑色街區的死氣在她的笑聲中褪去,那笑聲中帶著純粹的快樂,就像一個孩子在享受遊戲。


    而剛進入黑色街區的陸晚吟卻突然打了個寒戰。


    “怎麽了?”墨羽問道:“又不舒服了?”


    “不是。”陸晚吟搖了搖頭:“......總覺得剛才聽到了一個讓我有些討厭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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