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算不算和丹朱商會建立了聯係,薑槐還是決定先迴家,明天再去找芸洛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但在迴到家之後,薑槐卻沒有看到陸晚吟的身影,他輕聲唿喚她的名字,但隻有空蕩蕩的迴音迴應著他。


    一開始他還懷疑陸晚吟莫非還在嶽秦山家裏。


    但很快他發現不對勁了。


    他穿過客廳,來到陽台。


    陽台的門半掩著,透過縫隙,他看到了一幕令他震驚的場景。


    陸晚吟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鬥篷,那鬥篷看起來有些破舊,邊緣甚至有些破損。


    她就這樣跪在陽台的冰冷地板上,身邊放著那把有些破損的黑色鐮刀。


    無數的靈魂正縈繞在她的周身,它們在夜色中閃爍著幽暗的光芒,顯得既神秘又恐怖。


    這些靈魂仿佛被某種力量束縛著,圍繞著陸晚吟旋轉,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漩渦。


    “魂兮來兮.....魂兮歸來......冥靈聽召.......陰陽之界,魂魄迷離,吾今施咒,引爾還歸,幽門洞開,我名我血,我靈顯現,於此彼界......”


    陸晚吟的聲音在夜空中迴蕩,她的身體周圍開始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那些靈魂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威脅,開始變得更加狂暴,試圖衝破她的束縛。


    這種掙紮很快就讓陸晚吟身上的黑色鬥篷出現了割裂的痕跡,她握緊了鐮刀,努力支撐著身體。


    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她的力量終於被衝破,那些狂暴的靈魂開始湧向它們原本的主人。


    這幅血肉之軀現在就是它們的饕餮盛宴。


    但就在這瞬間,陸晚吟緊咬牙關摸出一張黃符。


    “......鎮魂定魄,邪不可侵......”可就在咒文剛念誦完畢的時候,靈魂所掀起的陰風突然將少女指間的黃符吹落。


    就在這瞬間,無數的惡靈就像是找到了機會,齊刷刷湧向了陸晚吟。


    下一秒,一隻手從身後扶住了少女將倒的身體,同時也幫她抓住了那張黃符,塞到了他的手中。


    “別著急,有我在。”


    薑槐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將少女整個抱在了懷裏,用自己的身體去替她承擔那些靈魂的啃食。


    陸晚吟顫抖著嗯了一聲,而後深吸了一口氣,念誦完了咒語。


    隨即符紙開始燃燒,無數的魂魄就像是再一次受到了某種禁錮,它們的狂亂逐漸停止,最後乖乖地又迴到了陸晚吟的身體之中。


    薑槐身上的衣服已經殘破不堪,但他的身體卻並未受到傷害。


    他依然死死地將陸晚吟抱在懷中,直到懷裏的少女小聲說了一句。


    “......我沒事了。”


    他這才微微鬆開了手。


    陸晚吟身上的黑色鬥篷也愈發破爛,頭發也因為剛才的突發情況變得有些淩亂。


    薑槐將其從地上扶起,確認其沒有受傷之後才問道。


    “大半夜的你在我家陽台上跳大神啊?”


    原本還有些手足無措的陸晚吟在聽到薑槐的話之後撲哧一聲笑了。


    “你才跳大神呢,我在嚐試唿喚......老嶽的靈魂。”


    薑槐其實一直很在意一件事。


    那就是人死後真的會有靈魂嗎?


    聽到薑槐的疑問,陸晚吟其實也不太確定。


    “我身體你的這些魂魄幾乎都是被我所斬狩的感染者所殘存下來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到底是不是所謂的靈魂,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老嶽的靈魂,我找不到,就連一絲一毫的氣息都找尋不得。”


    陸晚吟的手慢慢攥緊,而後語氣沉重地說道。


    “不僅僅是因為老嶽的靈魂,我想收集更多魂魄,得到更多的力量,隻有變得強大才能守護住夜魔巡遊這個家。”


    “薑槐......我不能把所有的擔子都放在你和芸洛姐身上。”


    薑槐愣了一下,而後他似乎明白自己的小謊言早就被識破了。


    “我不知道你剛才去了哪裏,薑槐,你有很多的秘密,但我不會去問你,因為我相信你。”


    這句話反而讓薑槐有了一絲愧疚感。


    他無奈地笑了笑,而後從破爛的衣服兜裏摸出了那張信函。


    “我剛才.....去接觸了和嶽老師做交易的那個組織。”


    陸晚吟並沒有太過詫異,就好像她早就明白了一般。


    “危險嗎?”


    “我迴來之前衣服完好無損,反而在你這兒把衣服都給弄壞了,我覺得你比較危險。”


    陸晚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後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


    她湊近薑槐的身體,鼻子嗅了嗅。


    “怎麽了?”


    “......嗯。”陸晚吟突然輕輕抬手,把薑槐推到了沙發上,而後自己跨坐在了薑槐的腿上。


    用手輕輕撩開耳發之後,陸晚吟湊到薑槐耳邊低聲說道:“給你個忠告哦,薑槐。”


    “女孩子,對氣味很敏感的,尤其是......香水。”


    說完之後她狠狠咬了薑槐的脖子一口,而後起身走進了浴室。


    “......是啊,女生真是太可怕了。”薑槐癱在沙發上,良久之後才發出了這麽一句感歎。


    ...


    ...


    第二天一大早,薑槐和陸晚吟來到了大學,本來他想幫陸晚吟請個假,讓她休息一段時間的。


    但陸晚吟還是堅持要和薑槐一起去學校。


    當他們久違地出現在班級裏的時候,幾名女生立刻湊了過來。


    她們抓著陸晚吟的手,噓寒問暖,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擔憂。


    甚至有幾人已經開始落淚了,她們的眼淚滴落在陸晚吟的手背上,帶著一絲溫暖和真摯。


    “晚吟,你一定要堅強,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陸晚吟在學校最好的朋友周舟此刻哭得最厲害,她緊緊地握著陸晚吟的手,仿佛在用自己的力量給予她支持。


    陸晚吟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迴應著她們的關心:“謝謝你們,我沒事的。”


    嶽秦山的死亡協會對外的掩蓋是工地事故。


    他本就是一名建築工地的工人,還是從事高空作業,所以出事的概率也挺大。


    陸晚吟被一群女生簇擁著,薑槐也懂事地沒有去打擾她們。


    他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們的互動,心中卻有些複雜。


    他知道,陸晚吟在學校會戴上麵具,用她的演技來應對這個世界。


    但有時候,誰又能說得準,這種靠著演技獲得的友情沒有摻雜真情實感呢?


    ...


    ...


    與此同時,淩羽市某座小型別墅內,周秦此時是麵如死灰。


    不因為別的,隻因為他今天晚上在家族的酒會上喝多了之後,當著所有家族長輩的麵兒誇下了海口。


    說自己和墨家的大小姐很熟,正好這時候周家老太爺八十大壽,便說這如果大壽期間能請到墨家大小姐大駕光臨。


    那對周家可是一件莫大的榮幸啊。


    這周秦臉色一下就白了,聽著長輩們越談越起勁,甚至已經把這件事板上釘釘了,他的酒徹底被嚇醒了。


    “阿秦,你爺爺七十大壽將會宴請豪門賓客,當然,墨家這種家族我們肯定高攀不起,但若是你能以朋友身份將墨小姐邀請到現場,那對我們家可是極大的榮幸。”


    “爸,我.......”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從來沒為家族做過一點貢獻,如果這件事你都辦不好,你以後別想再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


    所以現在周秦坐在別墅的客廳沙發上,手裏端著紅酒杯,但是卻沒有任何心思去品嚐。


    就在這時候陳寧洗完了澡,穿著單薄的浴衣走了出來。


    “周秦哥哥,你怎麽了?為什麽一臉愁容?”


    現在周秦聽到陳寧說話就煩,若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麽會去招惹那個叫薑槐的臭小子,不招惹薑槐,自己也不會惹到墨家的大小姐。


    現在也不會這麽狼狽,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不過突然之間,周秦有了一個想法。


    他溫柔地拉著陳寧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摟著其肩膀問道。


    “寶貝,你之前說,那個叫薑槐的,對你還沒死心,是真的嗎?”


    陳寧不知道為什麽周秦會突然提到薑槐,她略微猶豫了片刻之後咬著嘴唇紅著臉點了點頭。


    “寧寧,最近家族有一場酒會,我想通過薑槐,邀請那位墨家的大小姐出席,你看,能不能和薑槐說一聲......”


    陳寧聽到之後皺緊了眉頭。


    “周秦哥哥,薑槐因為我和你的事,現在還在生我的氣,你知道的,他很愛我,我怕他不會那麽輕易幫我。”


    “我當然知道,寧寧,所以.......”周秦的手,輕輕地環住了陳寧的腰,而後在她耳邊耳語道。


    “......可能寶貝你,需要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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