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建和徐達二人端坐在書桌前,腰背挺直,眼眸中透著聰慧的光芒,那模樣瞧著便是頗有天賦、可堪造就的好苗子。


    而另一邊的徐晴兒呢,正微微歪著頭,和明蘭湊得很近,一隻手半掩著嘴,小聲地嘀咕著什麽,那模樣看上去神秘兮兮的,時不時還露出些俏皮的笑意,仿佛正在分享著什麽好玩的小秘密。


    莊學究隻一眼掃過去,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裏便有了判斷,這徐晴兒,在學問方麵怕是很難有什麽大的建樹了,倒像是來湊個數的,不禁暗自搖了搖頭。


    “開始上課!”莊學究清了清嗓子,聲音沉穩有力,邊說著邊用手輕輕敲了敲桌麵,瞬間讓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課堂安靜了下來。


    “昨天講了漢文帝,今天咱們來說說《鹽鐵論》。”


    莊學究緩緩開口,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眼神中透著嚴肅與專注,開始講述起來,“惟始元六年,有詔書讓丞相、禦史與所舉薦的賢良、文學之士交談,詢問民間疾苦。那時,漢武帝為了加強中央集權、抵禦匈奴侵擾以及打擊地方割據勢力,推行了鹽鐵官營、酒類專賣等一係列財經政策。


    雖說這些舉措鞏固了財政經濟基礎,可也給農業生產、中小工商業以及百姓生活帶來不少不便和困苦,而且還剝奪了地方諸侯和富商大賈的既得利益,所以引發了諸多不滿。


    到了漢昭帝時,為了探討這些問題,便召開了鹽鐵會議。會上,賢良文學之士全麵抨擊漢武帝時期的相關政策,強烈要求‘罷鹽鐵、酒榷、均輸’,桓寬依據會議記錄整理改編,才有了《鹽鐵論》這部著作。”


    莊學究稍作停頓,目光如炬,緩緩掃視著全場,雙手背在身後,踱步走了兩步,接著說道:“這《鹽鐵論》,說白了就是關於鹽鐵官營與私營的爭論!好了,下麵大家各自說說自己的看法吧,鹽鐵到底是完全官營好呢,還是由百姓私營好呢?”


    此問一出,仿若平靜的湖麵投入了一顆石子,課堂裏頓時熱鬧了起來,大家紛紛踴躍發言,一個個都像是要把自己心中所想迫不及待地表達出來。


    長楓率先挺直了身子,胸膛微微挺起,臉上滿是自信的神色,目光炯炯地看著莊學究,聲音洪亮地說道:“學生覺得應該支持私營,官府不該與民爭利。鹽鐵要是由百姓私營,能夠激發民間商業活力,百姓各憑本事經營,獲利會很多,也能促進商品流通,對國家和百姓都有好處。”說著,還不自覺地揮了揮手,仿佛在描繪著那私營之下商業繁榮的美好畫麵。


    長柏卻微微搖了搖頭,眉頭微皺,臉上帶著幾分深思的神情,雙手放在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提出了反對意見:“鹽鐵官營有利於社會穩定。鹽鐵可是關乎國計民生的重要物資,要是由官府統一管理經營,能確保供應穩定,避免奸商囤積居奇、哄抬物價,讓百姓生活有保障,而且官府可以把鹽鐵的收益用於國家建設、國防等諸多事務,這可是利國利民的舉措。”


    齊衡手托著下巴,略作思考,眼神中透著思索的光芒,片刻後,放下手,端正了坐姿,也開口支持官營:“就拿我父親擔任都鹽鐵官的經曆來說,鹽鐵官營確實有其必要性。”


    說著,他微微抬起頭,目光中多了幾分堅定,“官府經營鹽鐵,可以集中資源,進行大規模生產與調配,提高生產效率,還能嚴格把控質量,防止劣質鹽鐵流入市場。再者,鹽鐵的利潤豐厚,要是歸官府所有,能夠增強國家財力,讓朝廷有足夠的錢糧應對內憂外患。”


    如蘭見哥哥長柏發了言,眼睛一亮,嘴角上揚,毫不猶豫地站在哥哥這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身子微微前傾,清脆地說道:“我支持官營,官營是正統,私營是旁支。”邊說邊晃了晃腦袋,模樣頗為認真,“官營就好比正統,有官府的威嚴和規範,能保證諸事有序。私營則像旁支一樣,難免混亂無序,不好掌控。”


    眾人聽了這個比喻,先是一愣,隨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課堂裏的氣氛愈發輕鬆活躍了。


    墨蘭卻輕哼一聲,眉頭輕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雙手抱臂,反駁道:“我支持私營,難道官營就要讓百姓餓死不成?要是鹽鐵都為官營,官府獨占利益,百姓生活艱難,還談什麽安居樂業呀?私營能讓百姓有更多謀生的途徑,各展其能,促進經濟繁榮呢。”說罷,還微微仰起頭,一副據理力爭的模樣。


    一時間,眾人各抒己見,爭論個不停,課堂裏滿是熱烈討論的氛圍,每個人都據理力爭,有的麵紅耳赤,有的手舞足蹈,都想要讓自己的觀點被他人認可。


    莊學究見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目光卻突然落在了徐子建身上,隻見他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撐著下巴,眼神看似在沉思,實則透著一絲狡黠,正隔著屏風在偷看自己的未婚妻華蘭。


    華蘭生性恬靜,此刻正安靜地坐在那裏,手裏拿著一本書,目光專注地看著,仿佛周圍的喧鬧都與她無關,對於這場爭論絲毫沒有要參與的意思。


    察覺到徐子建的目光後,華蘭微微側頭,眉頭輕蹙,瞪了徐子建一眼,給了他一個白眼,那眼神裏似有責怪之意,隨後又繼續看起書來。


    莊學究見不得徐子建在自己課堂上“開小差”,臉色一沉,提高了聲音喊道:“徐子建,你來迴答這個問題。”


    徐子建被點名卻也不慌亂,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緩緩站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向眾人微微抱拳行禮,動作不緊不慢,盡顯謙遜與沉穩,隨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


    “學生認為,這事沒有絕對的定論。昔日漢初推崇黃老之學,無為而治,與民休息,使得經濟繁榮,百姓生活安樂。”


    說著,他微微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追憶,仿佛看到了那漢初的盛世之景,“到了漢武帝時期則獨尊儒術,加強集權,推行了諸多變革政策。


    由此可見,事物是不斷變化發展的,正所謂‘水無常勢,兵無常形’。《孫子兵法·虛實篇》裏講‘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製流,兵因敵而製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鹽鐵經營之道也是這個道理,不能一概而論,得根據世事變遷、國情民生的需求靈活應變、隨機應變,這才是上策。”


    莊學究聽了徐子建的話,原本緊繃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下來,眼中滿是讚許之色,不禁滿意地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說道:“坐下吧!你這個論調挺不錯,這次春闈你肯定能有好成績。”


    徐子建能在眾人爭論不休、各執一詞的時候獨辟蹊徑,用以變應變的觀點來看待鹽鐵之事,確實有著與眾不同的獨到之處。


    不知不覺間,一上午的課程就在這熱烈的討論與學習氛圍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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