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姨母借著照顧明蘭的名義留在盛家,


    等待著盛家給與她最後的答複。


    盛老太太打聽到了衛姨母和盛宏以及王大娘子的對話後,向盛宏提出要收養明蘭。


    老太太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微微皺著眉頭,手中輕撚著佛珠,緩緩開口道:“你既然沒空照料六丫頭便交予老身吧。”


    說罷,輕輕歎了口氣,目光中透著幾分無奈。


    “明蘭那孩子在那邊又染了病,可別將病氣過給了母親。


    母親若是喜愛養孩子,便養墨蘭那丫頭吧。”


    盛宏對於盛老夫人這個提議,卻不太樂意,立馬反駁道。


    明蘭這孩子自幼便缺衣少食的,如今八歲上又沒了親娘。


    可那盛紘卻是個偏心的。


    到這會子還偏著,那自幼錦衣玉食長大的墨蘭呢。


    在大周朝森嚴的製度之下,盛老夫人和盛宏這對,從前相互扶持卻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子。


    關係最終走向了破裂!


    盛老夫人宛如一隻孤寂的老狼,獨自對抗著搶奪到家族大權的庶子盛宏。


    她曾經的一句句苦口婆心,換來的卻隻是盛宏一次次的虛與委蛇。


    或許,盛宏從未真正相信過這位嫡母對他的付出,以及那份純粹的愛。


    也許在他看來,盛老夫人未改嫁,一點點將他撫養長大,並非出於真心,而是為了控製他,進而控製整個盛家。


    所以,在權力交替之際,他便奮起反抗。


    違背盛老夫人的意願將林噙霜納進門。


    表麵上母慈子孝,可實際上心中卻暗藏著如劍般的獠牙。


    祖母選擇明蘭,其中多少也帶有敲打之意。


    她仿佛在說:“權柄我都已經交給你了,你既然不喜歡我多管閑事,那我便心如止水,不再過問你的那些爛事。


    可你倒好,反過來竟想打我的主意,打算用我來給你偏愛的墨蘭鍍金,真當我老了,就任你隨意揉搓了嗎?”


    盛宏依舊不依不饒頂嘴說道:


    “明蘭在華蘭那兒過得挺好的,兒子卻覺得墨蘭乖巧。


    華蘭將明蘭領到娘子院裏住著,這難道不是照料得挺好嗎?”


    盛宏和盛老夫人說話,真是說一句頂一句,頂嘴都能連著來四次。


    盛老夫人知道,若不是觸及到他那寶貴的仕途,他恐怕是不肯罷手了。


    老太太臉上帶著幾分慍怒,輕輕拍了下扶手:“哼,瞧瞧那林噙霜,生生把衛小娘給折騰沒了。


    老身倒好,一個孤女姑娘不管,反倒要養著她林噙霜的閨女。


    這世間竟還有縣裏決堤了,那府衙知州反倒能升官的荒唐事兒。”


    盛老夫人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兒子隻覺著墨蘭乖巧,想著莫要累著母親罷了。”


    盛宏振振有詞。


    老太太看向盛宏,語重心長地提醒:


    “你當那衛家人來,真是要接六丫頭迴去養著?


    人家那是拐著彎兒同你說呢!


    若是有人能好生照料六丫頭,那便罷了!


    不然呀,咱可得仔細著點兒嘍。”


    見盛紘一臉懵懂,老太太皺著眉,抬手指了指盛紘,分析道:


    “紘兒呀,你如今剛升了官。


    眼瞅著便要調往京城去了,可這節骨眼兒上,盛家卻鬧出這般閑話來。”


    盛老夫人邊說邊站起身來,在堂屋裏踱步,神色凝重。


    “那日,我的侄孫在衛小娘院子裏,可是警告過你那寶貝林擒霜要報官的!


    雖說他看在老婆子的麵子上,沒有節外生枝!


    你可別忘了,他身邊可是跟了東廠的人護衛!


    若是被那有心之人知曉了。


    到朝堂上參你一本,你這仕途還能順遂得了?”


    盛紘一聽,想到那神出鬼沒的皇城司東廠番子,頓時有些汗流浹背。


    他趕忙上前兩步,躬身行禮:


    “母親所言極是!


    兒子明白了,這養墨蘭之事,便且不提了。”


    盛宏心中暗忖:這官職可關乎前程,可不能因這等事出了差池,臉上露出一絲慶幸的神色。


    從這盛宏前倨後恭前後的轉變便能看出。


    盛宏壓根就沒真正聽進去祖母的勸告,起作用的不過是最後那句威脅罷了。


    衛娘子說那話的時候,他其實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一開始來應對老太太時,也沒打算把管家權還給大娘子。


    隻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他想借著發賣奴仆為他心愛的霜兒脫罪!


    可下一秒,這枚迴旋鏢就狠狠地打在了自己身上。


    事已至此,不管是管家權,還是老太太身邊的姑娘,他都不得不收了那份心思。


    這段對話清晰無誤地展現了她和祖母之間真實的關係。


    老太太說大娘子說話常常夾槍帶棒。


    可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她性格中的強勢,曾讓她在婚姻裏吃盡了苦頭。


    經過歲月的磨礪,她已經盡量收斂自己的脾性了,可不管她付出多少,在這個庶子盛宏眼中,僅僅一句“嫡庶不分”,就足以刺痛他那卑微的自尊。


    平日裏,看上去他對盛老夫人有多尊重、多恭敬。


    可在他心裏,嫡母盛老夫人不過是這個家中一個光鮮亮麗的擺設罷了。


    那勇毅侯獨女高貴的身份,隻是他需要之時用來裝點門麵,向外界彰顯他禮孝恭順的工具。


    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這些統統都可以不顧。


    經曆了這許多,這一次,盛老夫人對曾經悉心經營的母子關係已然不抱任何幻想了。


    罷了,以後就得過且過吧。


    此後日子裏,林小娘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盛紘聽從老太太的意見,對她略作懲處。


    盛紘站在院子裏,雙手背在身後,麵色冷淡地吩咐下人麵色冷淡:“哼,那林噙霜,此次便罰她閉門思過,不許她來出現我。”


    林小娘得知後,在屋裏氣急敗壞,猛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帕子狠狠摔在地上,在屋裏來迴踱步,邊走邊罵:


    “哼,我有什麽錯?


    老爺竟這般對我!


    定然是那個老東西挑唆的!”


    邊說邊在屋裏摔起了東西,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屋內正在看書的墨蘭嚇得一聲不吭地看向林擒霜。


    數日後,盛紘高升,全家乘船遷往京城。


    徐子建有事出海,沒能來相送。


    他不過安排人給盛家在登州碼頭安排了,非常大的一艘客船。


    雖說,這船是客船。


    實際上,徐子建在客船上安排了數十名精銳護衛。


    盛家一行人一臉讚歎地看著麵前的大海船。


    盛紘在前頭意氣風發地走著,不時迴頭叮囑家人跟上。


    大娘子則在後麵喜滋滋地跟著,還不忘整理一下自己一旁小女兒如蘭的衣飾。


    她有些嘚瑟地掃了一眼後麵的林擒霜。


    自己這未來女婿好大的能量!


    居然給盛家安排了好大一艘船!


    你林擒霜怕是盼不來吧!


    明蘭跟在盛老夫人身後,然後從懷中取出母親所繡的護膝,自語道。


    今日徐子建沒來,怕是沒法把東西送給他了!


    很快,大船起航,明蘭望著登州漸行漸遠,不禁悲從中來。


    她緩緩走到船頭,手扶著船舷,淚流滿麵,身體微微顫抖坐在船頭,淚流滿麵:“母親,女兒離您越來越遠了……”


    ……


    這時候,正在船上釣魚的徐子建等人看到天上爆炸的煙花。


    “徐武查一下,信號彈是哪家船隊?”


    “表叔,那個信號彈是東海商行的!”


    “我記得前幾天徐海堂哥的船剛剛出海!


    真是有趣!


    居然有海盜敢在大周海域劫我東海商行的船!


    李統領,給我下令全速向西!


    徐某今日倒要看看,是哪家的海盜敢在我大周朝撒野?”


    徐子建眯著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水軍指揮李浚命令道。


    隨著徐子建這個水軍都督一聲令下。


    十幾艘二十丈長的登州水軍的主力戰艦,跟在徐子建所在的鎮海號身後,朝著事發的龍口海灣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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