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浪和熊貓兒還惦記著自己,畢竟合作一場,還算愉快,元霜就答應跟他們去喝幾杯。


    “不是要請我喝酒嗎?還不走?”


    “走走走,白姑娘跟我們來。”


    他們倆把元霜帶到一家小巷子裏的酒館,老板是熊貓兒的朋友,不然像他這樣自帶酒水的怕是要被打出去。


    “來來來,白姑娘,嚐嚐我帶的酒!這可不是酒樓裏那些普通貨色,一般人我可不給他喝!”


    熊貓兒嗜酒,他說好的酒那一定差不了。


    “白姑娘,沈浪敬你!”


    “熊貓兒也敬你!”


    “謝了。”三人共同滿飲了一大碗,沈浪和熊貓兒哈哈大笑,“痛快!”


    “白姑娘,沈浪這次能交到你這個朋友真是不虛此行,此次一別,日後還不知有沒有機會再相見,沈浪再敬你!”


    “敬朋友。”元霜是認他們倆這個朋友的。


    “哈哈哈哈哈,敬朋友!”


    酒過三巡,元霜攔住了倒酒的熊貓兒,“就到這兒吧,我該上路了。”


    兩人送元霜迴到了小院兒,左右護法已經收拾好行裝架著馬車在等著她了。


    “白姑娘,山高水遠,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對了,做為朋友,提醒你們一句,小心那個金不換,你們可以去問問金無望,金不換是什麽人他最清楚不過了,你們可別陰溝裏翻船。我走了,江湖再見!”


    沈浪兩人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總感覺可能再也見不到白姑娘了,她好像隻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卻在他們心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天山上一切如常,她們迴去的時候天氣漸冷,天空中下起了小雪,莊嚴的靈鷲宮矗立在天山頂上,被層層雲霧繚繞,仿佛一座空中樓閣,海市蜃樓。


    “參見宮主!”靈鷲宮的弟子齊齊來迎接她們。


    元霜不喜歡這些禮節,揮手讓她們下去了,她獨自一人去見了白靜。


    白靜沒了武功,又被看管起來,整個人顯得有些安靜,一個人坐在高高的閣樓上看著遠方。


    看見元霜從樓梯上走來,她的眼神才有了些波動,她盯著元霜的臉,好像想到她這次下山是為了什麽,眼睛裏透出希冀的光。


    正如她所願,“柴玉關死了。”


    “死了?死了!死得好!”


    白靜怔怔地重複“死了,他死了”,她現在的狀態和王雲夢有點像,渾渾噩噩的,大仇得報她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元霜看著白靜有些癲狂的樣子,又想到王雲夢在柴玉關死後那副魂飛天外的模樣,兩人真是如出一轍,柴玉關真有那麽大的魅力能讓她們這樣?


    對比柴玉關,段正淳那個花心大蘿卜都顯得不那麽討厭了,他博愛,他對每一個都是真心,甚至願意為她們而死,而到了柴玉關這兒,他巴不得白靜和王雲夢都死了,可惜反而是他最愛的女人自殺了。


    不過如果李媚娘沒死,反而跟柴玉關走了,他還會不會這麽心心念念就不好說了,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嗬,就這樣的男人這兩個女人還惦記著他?


    元霜吩咐看守的人好好看著白靜,自己是不想再看到她這個樣子了。


    元霜離開了這裏,去看了看靈鷲宮其他人。


    大家好像都過得不錯,再也不是幽靈宮中的幽靈群鬼了,她們站在陽光下,告別了曾經的陰暗。


    有些人認養了那些被遺棄的孩童,當了母親,享受起了養小崽子的快樂;有些人則當了師傅,帶起了徒弟,教導那些受男人所害的女子們安身立命。離開了幽靈宮,大家都換了一種生活方式,現在的她們是自由的,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


    同為女子,元霜真心為她們感到高興,也慶幸自己當初帶著她們來到了這裏。


    過了幾日,白靜來找她,她看著好像平靜了許多。


    “我想下山。”


    “去哪兒?”


    “我想去看看柴玉關,我想親眼看到他死了。”


    “柴玉關的屍體被王雲夢母子帶走了,她未必會讓你看。”


    “我想去試試!”


    “你去洛陽雲夢軒吧,他們應該在那裏。”


    “好,我走了,你保重。”


    “還迴來嗎?”


    白靜輕輕一笑,“可能吧。”


    元霜感覺到她此去是不會迴來了,癡兒啊。


    果然在兩個月後,她得到了白靜的死訊,還有王雲夢,兩人連同柴玉關的屍身一起葬身在大火裏,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生同衾死同穴了。


    王憐花自此也是心灰意懶,找了個幽靜的地方隱居,自此不問江湖事。


    在元霜的提醒下,沈浪他們看清了金不換狡詐的嘴臉,在他想將自己做的惡事推到金無望身上時,把沈浪一舉揭穿,自此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百般籌謀來的“見義勇為”金不換的名頭徹底變成了“陰險狡詐,貪生怕死”金不換。


    沈浪和熊貓兒幫著仁義山莊收編了快活城後就撒手不管了,他們還是願意做自由自在的江湖遊俠。


    他們離開時算是不告而別,但朱七七仍是追在沈浪身後不放,兩人既沒有更進一步,也沒有老死不相往來,就這麽不遠不近地處著。


    到後來熊貓兒都看不下去他們這麽婆婆媽媽的,他感覺自己再跟他們一起遲早要出毛病,貓爺懶得摻和他們的事,走咯,走咯。


    聰明果斷的沈浪在朱七七的事上是真不知道怎麽辦,以前覺得自己身上擔子重,不敢談感情,但現在柴玉關死了,他沒有理由了。


    但是雖然和朱七七在一起很放鬆,卻總覺得差點什麽,讓他一直下不了決心。他試過狠心趕朱七七走,可是沒兩天她又跟了上來,他是真的拿她沒辦法了。


    他們倆現在就是看誰耗得過誰,要麽就是沈浪熬不住從了朱七七,要麽就是朱七七受不了一直得不到迴應,主動放棄。


    元霜聽到下山的弟子帶迴來的消息,隻是淡然一笑,這兩人最後結果如何都還說不準,是苦是甜要他們自己才知道。


    她也不再關注他們這些事,這些年靈鷲宮不斷壯大,這些弟子的信仰源源不斷地匯聚在她身上,還有救助孩子獲得的功德,讓她的修為不斷上漲,很快就到了這個世界的極限,是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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