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嬸的聲音,隻見王嬸焦急的滿村子亂竄!


    “什麽,你家男人也不見了?我家的也是,還以為跑哪去喝酒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天要塌下來了!”


    什麽都不見了?胡壺一抹心底悲傷,爺爺不見了,自己那夜差點出事,王嬸家王叔,還有陳姨家的。


    是後山,絕對是後山,自己那天不也差點進了後山嗎?


    霎時間一股不祥之感彌漫整個後山村,等胡壺來到村中央的打穀場時,已經站滿了整個村子裏的人,除了不見的爺爺,還有他們。


    “咋迴事,老陳也不見了?”


    “是啊是啊,她家老王不也不見了嗎?這不喊了一早上。”


    “這些臭男人,我看八成跑哪個村子去喝小酒,看老娘們去了。”


    “還真別說,真有可能,去年不就是那幾個跑去瞧人家新媳婦,這不被打的鼻青臉腫迴來的嘛,別不信,我二姨娘家侄女就在那個村,她親眼所見的。”


    幾個外圍紮著頭巾手裏拿著把豆角一邊摘一邊打趣道。


    說也是啊!小小的後山村哪來那麽多怪事,活了半輩子也沒碰到過,所以怎麽可能相信這些,再者說不見的又不是自家人,著哪門子急呀!


    也確實是如此,就算沾親帶故又如何,該幫忙的時候就幫忙,可真的到了影響到自己的時候,還是個掃門前雪,就爺爺消失那天的王嬸就是如此。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村子就那麽大,喊也喊了,找也找了,始終不見人影,最終王嬸她們也漸漸相信她們幾個的話,莫不是真跑到哪裏逍遙快活去了?


    也唯獨隻有胡壺依舊憂心忡忡,他感覺這件事絕不是那麽簡單。


    或許還有更大的事還要發生,想到這他又想起了爺爺,眼角一熱,鼻子一酸,傷心的流起眼淚來。


    等所有人都走完以後,胡壺終於收拾好心情,這才抬頭朝後山看去,此時就像心中下了什麽決定一樣,扭頭就跑迴了家。


    沒錯,他是想今夜再探後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暗了下來,胡壺就這麽渾渾噩噩坐在家中。


    不禁悲從心來,“爺爺,你在哪兒?”


    隻可惜以往笑嗬嗬的“娃,我在這呢,給你做飯呢。”的聲並沒有出現!


    家裏一片寂靜,寂靜到就好像這個家,爺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胡壺早就知道了自己並不是爺爺的親孫子,爺爺也並沒有瞞著他,但爺爺的愛完全不亞於親孫子一樣。


    哪怕如何調皮,爺爺都始終不舍得打一下,總是笑嗬嗬地牽著他迴家。


    記得最清楚的一迴,他和虎子還有二妮,趁著王嬸不注意,愣是把他家下蛋母雞給逮著了,跑到菜地裏,一人挖坑一人拾柴火,一人負責烤。


    等王嬸來到的時候,除了一地的雞毛,再就是圓滾滾的小肚皮,和那油光澄亮的小嘴了。


    可爺爺並沒有責備一句,還一個勁誇胡壺有本事,這才幾歲都會烤雞了,還這麽香,將來定能當個大廚子。


    在爺爺那輩人眼中,你要是會了一門手藝,那絕對不亞於現如今考上好大學了,因為有了手藝就相當於這輩子再也不會餓肚子,也會有許多婆娘上著杆子願意跟他。


    因此這件事也隨著爺爺賠償王嬸了隻老母雞這才作罷,隻不過爺爺誇歸誇,還是交代了句!


    “娃,下次想吃,還是抓自家母雞,大不了來年爺爺多養幾隻。”


    說完還習慣性地摸了摸胡壺的頭。


    可嘴上答應,心裏可不這麽想,自家的雞那有啥意思,怎麽可能有別人家的雞香?


    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曾幾何時也是有這樣的感覺。


    反正小時候就是如此,家裏菜園中的番茄早已紅透了,但是一點沒有想吃的欲望,反而是別人家又酸又甜未成熟的青番茄吃的個津津有味。


    主打個別人家的就是香,每到飯點幾個小朋友就會捧著碗聚在一起,交換著菜來吃。


    想到這胡壺的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而他也沒了出門蹭吃的心情。


    也是昨晚到現在一整天,米粒未進,發生這麽多事,對於一個小孩來說,太過殘忍了。


    這種孤立無援被拋棄的感覺讓他心如死灰,爺爺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爺爺不見了,那他唯一的天也塌了。


    可讓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的是,爺爺是那麽的疼他,究竟為何才會不辭而別,究竟什麽事竟然大過讓他拋棄相依為命了9年的孫子。


    帶著無盡悲傷的思緒,胡壺打開了鍋蓋,準備生火做飯,他必須吃點東西,因為今夜他還需要有力氣去找爺爺。


    可也就當他打開鍋蓋的那一刻,眼淚徹底繃不住了。


    爺爺不見了他沒哭,村子出事他還沒哭,哪怕從後山驚險的迴來他還沒有哭。


    可看到一鍋白花花的饅頭他卻哭的稀裏嘩啦。


    “爺爺啊爺爺,你到底在哪?”


    饅頭可是胡壺最喜歡吃的東西,後山村時常陰雨綿綿,因此並不適合種植小麥,所以家裏能有點麵粉是多麽的不容易,據說爺爺是走七八個村子,托無數人這才用多少糧食換來這一小袋麵粉。


    這在以往,除了逢年過節爺爺才會蒸一兩個給胡壺解解饞。


    可現在看著滿滿登登一大鍋,足足二三十個大饅頭。


    這何不讓胡壺痛哭流涕呢?


    這爺爺是奔著再也迴不來的目的做的啊,這是想最後為寶貝孫子做頓最喜歡吃的大饅頭。


    胡壺拿起一個,輕輕咬上一口,夾著著淚水咽下。卻不再是往日的香甜可口,竟然吃出了苦澀。


    原來香甜的是手中的饅頭,苦澀的是內心。


    可那一日自己出門的時候爺爺明明是睡著的呀?他又是什麽時候起床,為什麽又用完家裏所有的麵粉蒸完了所有饅頭。


    想到這他趕緊衝到爺爺房間,被子依舊如剛起床一樣胡亂擺在床上,櫃子裏衣服一件沒少,就連桌子上連上廁所都要帶著的旱煙杆還放在那裏。


    很顯然爺爺走的很匆忙,匆忙到被子都沒來得及疊,匆忙到最愛的旱煙杆都沒有帶。


    可既然這麽急,卻又不緊不慢的去蒸起了饅頭?胡壺拿起爺爺的旱煙杆緊緊抱在懷中,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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