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使者帶迴的消息後,首領坐在那寬大的虎皮座椅上,雙眼圓睜,滿是怒火,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聽到使者帶迴的所謂“萊西族背叛”的消息後,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盞被震得叮當作響。他毫不猶豫地當即下令,聲音如雷霆般在營帳中炸響:“將大夫人和她那兩個兒子,全部賜死!”


    命令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大夫人的心上。當這可怕的消息傳進她的耳中,她原本靈動的雙眼瞬間變得黯淡無光,絕望和哀怨如同濃稠的墨汁,迅速彌漫開來。曾經那嬌豔動人的麵容,此刻宛如一朵在寒風中凋零的花朵,憔悴不堪。淚水在眼眶裏不停地打轉,就像即將決堤的湖水,隨時都會傾瀉而出。


    她來不及多想,腳步踉蹌地衝進首領的營帳。雙膝重重地跪地,膝蓋磕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沉悶而痛苦的聲響,那聲音仿佛是她心碎的迴響。她雙手向前伸出,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苦苦哀求道:“夫君,我們萊西族絕無背叛之意啊,這定是有人從中挑撥啊!”她的聲音顫抖而悲切,帶著一絲無助的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然而,首領此時已被怒火完全衝昏了頭腦。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像扭曲的蚯蚓般凸起。聽到大夫人的話,他根本不屑去聽任何解釋。猛地一甩袖子,那袖子在空中劃出一道憤怒的弧線,帶起一陣勁風。他厲聲喝道:“無需多言,執行命令!”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營帳中迴蕩。


    大兒子站在一旁,他性格剛烈,身姿如同蒼鬆一般挺拔。他挺直了腰板,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反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對著首領大聲說道:“父親,若您真的認為我們背叛,那我無話可說,但我問心無愧!”他的聲音堅定而洪亮,充滿了正氣,仿佛能穿透這充滿怒火的營帳。


    可是,無情的士兵們聽到命令後一擁而上。他們的眼神冰冷,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光。大兒子奮力掙紮著,他的肌肉緊繃,猶如鋼鐵一般,青筋在額頭和手臂上暴起。他大聲唿喊著,試圖掙脫士兵們的束縛,但終究敵不過眾多士兵的力量。


    鋒利的長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寒光,那寒光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睛。劊子手高高舉起長刀,猛地一刀落下。大兒子慘叫一聲,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他的脖頸處噴湧而出。那滾燙的鮮血灑在地上,濺起一朵朵血花,在空中綻放出殘忍的美麗。他的身體緩緩倒下,就像一棵被砍倒的大樹,帶著不甘和憤怒,重重地砸在地上。鮮血在地上迅速蔓延開來,形成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泊。


    大夫人見狀,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一般,呆立了一瞬。緊接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慘叫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在場的人都不禁為之動容。她不顧一切地撲向大兒子的屍體,雙手緊緊地抱著他,指甲深深地陷入兒子的衣服裏。她哭得昏天黑地,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下,打濕了兒子的臉龐和自己的衣衫。她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臉上,遮住了她那滿是悲痛的麵容,此刻她就像一個失去了全世界的瘋子。她的嗓子都哭啞了,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一聲聲地唿喚著兒子的名字。


    士兵們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他們走上前去,粗暴地抓住大夫人的手臂,試圖將她從屍體旁拉開。大夫人拚命掙紮著,雙腳在地上亂蹬,揚起一片塵土。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試圖抓住兒子的屍體,指甲因為用力而斷裂,鮮血從指尖滲出,滴落在地上,但她全然不顧。她聲嘶力竭地唿喊著:“不要拉我,讓我和我的兒子在一起!”


    然而,她終究還是敵不過士兵們的力氣。最終,她還是難逃厄運,被殘忍地殺害。她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大兒子身旁,鮮血將兩人的身體染紅,與地麵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而小兒子生性膽小懦弱,一直躲在角落裏。看到這般慘狀,他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他的雙腿不停地顫抖,就像風中的蘆葦,幾乎站立不穩。他的牙齒也在不停地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趁著眾人的混亂,他趁著夜色,像一隻受驚的野兔,偷偷地從部落的後門溜了出去。


    他的腳步慌亂而急促,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時不時被地上的石頭絆倒,膝蓋和手掌擦破了皮,鮮血滲出,與泥土混合在一起。但他顧不上這些疼痛,隻是拚命地往前跑。月光灑在他狼狽的身影上,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仿佛是他孤獨和恐懼的延伸。他就這樣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幾日後營帳外,南國的軍旗在微風中獵獵作響,似是在躁動不安地訴說著即將到來的變化。


    此時,尹正泰和舒朗正安靜地坐在營帳之中。營帳內,一張攤開的羊皮地圖占據了案幾的主要位置,上麵密密麻麻地標記著山川、河流、部落以及雙方軍隊的部署情況。尹正泰身著一身戎裝,鎧甲上的鐵片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著清冷的光,他眉頭微皺,眼神專注地凝視著地圖,手指不時在上麵輕輕點觸,似乎在丈量著距離與戰機。舒朗則穿著一襲深藍色的長袍,頭戴方巾,麵容清瘦而睿智,他微微傾身,與尹正泰低聲討論著下一步的策略,聲音低沉而沉穩,仿佛生怕驚擾了這營帳內緊張的氣氛。


    營帳內的燭火隨著微風輕輕搖曳,那跳躍的火苗將兩人的影子在帳壁上拉得忽長忽短,如同兩個舞動的幽靈。影子時而交融,時而分離,仿佛在演繹著戰場上變幻莫測的局勢。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如同鼓點一般,重重地敲擊在尹正泰和舒朗的心上。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交談,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緊接著,一個渾身沾滿塵土的探子猛地掀起帳簾,帶著一股外麵的冷風快步走進來。他的頭發蓬亂,臉上滿是疲憊與風塵,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和塵土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他單膝跪地,氣喘籲籲地說道:“將軍,有消息了!”


    尹正泰和舒朗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探子,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他們的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想要第一時間捕捉到那至關重要的消息。


    探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定了定神後,開始詳細迴稟:“將軍,乾佬族的首領下令將萊西族的大夫人和兩個兒子處死,大夫人和大兒子當場死亡,小兒子逃跑了。”


    舒朗聽後,嘴角微微上揚,那上揚的弧度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短暫而耀眼。他輕聲說道:“這一出離間計,看來是奏效了。” 他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卻充滿了自信與滿足。


    尹正泰則雙手抱臂,微微點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穩與果斷。他說道:“乾佬族內亂已起,我們的機會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宣告著一場新的戰役即將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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