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是連根拔起除掉了。


    淨化之後,那個狐大仙的小廟,根本就不用怕這些百姓有什麽意見,因為陸昭菱將那狐大仙的牌位取了出來,直接就將牌位一剝,露出了夾層裏的東西。


    寫的字大家都看不懂,但那像是血寫成的,複雜又帶著陰森的圖紋,還有那一塊薄薄的黑色木板,跟他們以前一直供奉著的狐大仙牌位根本不同。


    “怎麽會這樣?”


    “誰這麽可惡,把狐大仙原來的牌位給換了?”


    大家都炸了。


    誰會去把牌位拿出來細看呢?每天這裏都是供著不少供品的,還有香爐,上麵還蓋了一些銀紙之類的,加上本來就是在樹下,周圍也長滿了苔蘚,誰也沒想到會有人敢去掏出牌位。


    “這這這,那我們這麽些日子以來供的都是什麽啊?”


    他們都慌了,會不會有事?


    “最近不少人家裏多多少少都出了事,你們忘了?”有人提了一句,眾人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比如,東邊一家有個老人,原來大家都說長壽的,一個月前突然就去世了。


    還有,有一個大叔,下地時摔斷腿了。


    再比如,有家孩子差點丟了,找迴來的時候在溝裏,迴來還燒了兩天。


    這周圍有一家女兒,被休迴家了。


    反正,就是一些平時不大注意的事,本來可能不會多想,但是現在跟著供奉的大仙聯想起來,都湊在了一起,大家就忍不住要多想了。


    “這麽多事,肯定就是供奉了邪靈才出現的。”


    “對啊對啊,還有,這一年內去世的人也不少,墳山那裏都添了不少新墳。”


    不止是大杏莊,有一些已經住到了萌江城裏的,但原來是大杏莊百姓的,也死了。


    死了之後,人還是抬迴墳山這裏安葬。


    現在大家一聊起來,個個都瑟瑟發抖了。


    “不過,這位姑娘是什麽人啊?怎麽會來咱們大杏莊幫咱們?她咋這麽厲害?”


    有人看著陸昭菱,小聲地問。


    很快,又有人認出了鄭家人。


    “那一家三口,之前在錦姐兒家裏幹活,他們是京城來的,應該是他們迴京城之後,把這位厲害的姑娘請過來的吧?”


    “那這位姑娘肯定身份尊貴,你們看看,官差也都聽她的。”


    “剛才官差還挨家挨戶去說了,誰敢對這姑娘不敬,關入大牢!”


    他們看著陸昭菱的眼神都變了。


    哪敢是沒有官差警告,看到陸昭菱這般,他們也都不敢不敬啊。


    “你們若是再想供奉狐大仙,是你們的自由,但是這塊牌位是修了邪術的人弄出來的,必須毀了。誰有意見,誰想阻攔,現在就可以站出來。”


    陸昭菱舉著那塊黑木牌,讓他們都看得更清楚一些。


    “現在不說,以後再有誰想把任何事推到今天毀了牌子的我身上,我可不會留情的。”


    她知道百姓們的信仰有時候很狂熱。


    即使是有官差壓著,但若以後出現了什麽說不清楚的事,他們把責任推到今天毀了這裏的她頭上,也是有可能的。


    “今天我替你們處理掉這塊木牌,淨化此處,不收你們半個銅板,也不會擔半分責任。”


    她還是把事情說清楚。


    “姑娘,我們不會怪您的!”


    “對啊,姑娘,這塊木牌我們也看得出來,很古怪,您快毀了它吧!”


    “是錦姐兒他們弄出來的,我們找他們算賬就是!”


    大家紛紛叫了起來。


    剛才看到的那些情形,他們又不是瞎的,哪裏能不知道詭異?


    想想他們之前還在這棵木下坐著聊天吃飯什麽的,他們後背都是一陣陣發涼好嗎?哪裏還敢說陸昭菱的半句不是。


    陸昭菱點了點頭。


    她讓青木一把火,把那棵枯樹點了起來,然後將手中的木牌丟了進去。


    一道符,緊接著也投入了火裏。


    啪地一聲火花爆響,本來燒得有點慢的火勢一下子就猛了起來,火光衝天。


    眾人都驚呆了。


    “這姑娘還能馭火?”有人傻乎乎地說了一句。


    大家都看著這驚人的火勢沒說話。


    周時閱看了看陸昭菱,對青音說,“去打盆水過來。”


    “是。”


    於是,不一會兒,陸昭菱剛走到了周時閱身邊,就被他抓著手腕,將人一轉,對上了端著水盆的青音。


    “做什麽?”


    陸昭菱本來是想跟他說正事,結果被他這麽一轉,還有些莫名其妙的。


    “洗手。”


    周時閱將她的手給懟進了水裏,對青寶說,“幫她好好洗。”


    陸昭菱:“......”


    “你怎麽急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是小事?”


    周時閱看著那邊燒著的樹,再想到了剛才那塊極為詭異的木牌。


    “你不累?”


    “啊?”陸昭菱一時間跟不上他跳脫的思維。怎麽洗手又跟她累不累有關係了?


    “累了不得牽我的手,要是看著我俊美可親,可能還會忍不住摸摸我,不得洗手?”


    周時閱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陸昭菱:“......”


    她竟然無言以對。


    但是周時閱現在對於她拿他來“充電”這件事情,也接受太良好了吧?他竟然還能忍著什麽都不問。


    她的手剛洗完,周時閱就牽起了她的手。


    “好了。可以走了嗎?”


    “剩下的事情......”陸昭菱環顧一下四周,陣法已破,她鬆了一口氣。剩下的就是那些官府要做的了。


    比如錦姐兒他們的事。


    “交給他們。”周時閱握緊了她的手,“我們該走了,你不要事事都想親力親為。”


    這樣累壞了自己。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又瞥了一眼殷雲庭。


    殷雲庭:我覺得你這眼神很有深意,但我不願意細想。


    錦姐兒,包括於嬸,還有仙姑,包括那個當托的婆子,都被周時閱派人押送迴家。


    仙姑就交給林榮。


    錦姐兒就交給陳德山。


    “陳德山日子過得太清閑了,讓他好好審這個女人,再把背後可能有關聯的藤都扯出來,漏了一個,本王迴京之後去擰他腦袋。”


    周時閱又交代了一句,“這句話一字不漏傳給他。”


    在他迴京之前,陳德山皮都得一直緊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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