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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口舌之力,十個牧皇子也抵不上一個林嫣,經曆過前世各大網絡超級噴子的洗禮與浪潮,有時候林嫣懟起人來連自己都得瘋,牧皇子的心思多半用在殺伐計謀方麵,哪見識過這等嘴炮手段。


    不擅長口舌之爭,罵不過女人,他隻能通過暴力手段分出勝負。


    隻不過,這個勝負的分出,所花的代價不小。


    一人活,另一人命隕。


    林嫣與牧皇子之間的距離,不過三丈左右,兩人遙遙相對,厲眸交鋒間,身形皆動。


    麵對剛剛進階沒幾天的林嫣,八皇子不敢小看,那隨意劃出的一道劍芒,讓八皇子牧意識到林嫣使出的劍技根本不是普通的大路貨色,這套劍技應該與他主修的靈魂武技同階,皆為王級。


    看不清林嫣的真麵目,但八皇子牧預測她應該不滿十八,這一點可以從聲音中聽出些許端詳。


    參加刺穹武院試煉之路的都是武道資質不過三品的,林嫣在這個年紀能進階到武師,大量修煉資源缺不了,而且她出手直接王級武技,這些無一不在昭示她比自己更‘強大’的出身。


    八皇子嫉妒心極強,打心眼裏厭惡資質比他好的,痛恨武道底蘊蓋過慶離皇室的,真正主宰天羅異世界的是宗派聖地之流,皇室其實也隻是底蘊更強一點的世家蛻變而來的。


    牧皇子的想法林嫣當然不會知道,如今她持著劍,一往無前。


    存於體內的武氣能量,透過劍柄源源不斷的被輸送至千流劍的劍身。


    精純的武氣能量在千流劍內部流轉十幾圈,仿若經過加持,這股高熱的武氣能量從劍尖噴薄而出,化成無數條細小的紅色火蛇,向八皇子牧所在的地方迸發。


    分散而開的武氣能量雖不如合在一起威力強大,但勝在覆蓋的範圍足夠大,能夠全方位抵擋住八皇子那來自四麵八方的靈魂武技攻擊。


    林嫣的第一波攻擊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反而被牧皇子那無孔不入的針形魂力打散了大半以武氣能量凝形而成的小型火蛇。


    靈魂武技攻擊於無形,不像其他武技那樣可以輕易的被捕捉到行跡,所以顯的無比難纏。


    不過,這不代表無懈可擊,攻擊是無形的,氣息與魂力卻是存在的。


    靈魂之力衝擊那無數條由劍芒化成的紅色火蛇,林嫣微眯單眸,靜止不動任由火蛇潰散三息,待尋到那隱藏在暗中的主導魂力之後,突然咬牙抽幹經脈內三分之二的武氣,倒灌入那千流劍中。


    如同沸水中的燙油,處於潰散中紅色火蛇又重新凝聚,接著紛紛張大猙獰的蛇口,狠狠的咬上了牧皇子逸散在外的那部分靈魂。


    牧皇子臉色有那麽一瞬間的扭曲,任誰靈魂上被狠狠的咬了一口,都不會好過。


    倉促之間,靈魂之力被收迴,臉色蒼白的向後退卻,牧皇子想不通,林嫣到底如何精準的在虛空中,捕捉到他靈魂之力真正的藏身之處?


    這個疑問,林嫣本人也給不了答案,隻能說這隻是一種本能或天賦。


    旁邊,江憶言忍不住站直了身子,身體微微向前傾斜,其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那前一刻還帶著輕鬆寫意玩追逐遊戲的八皇子牧,現在居然被青袍少女逼迫的不斷後退。


    快意之下,江憶言心底生出一抹疑問,兩人貌似還沒怎麽交手?為何牧皇子看上去會突然間處在了下風?


    以旁觀者的視角,江憶言隻能看到表麵上的東西,八皇子牧感覺自己靈魂深處似乎被撕裂出一個破洞,有冷風通過這處洞不斷的從外界灌入。


    身體不由的升騰起颼颼的涼意,牧皇子知道不能在此處繼續停留,否則他肯定死去的人必然是自己。


    正常來說,靈魂武技力壓同階,然而今日牧皇子遇到了克星,非武技和功法不如人的緣故,他輸給了是林嫣的本能。


    “峽穀通道的出口,還有不少與他同流合汙之人,千萬不能讓這儈子手逃走。”看出牧皇子的逃跑意圖,江憶言急的向前躍了幾丈,朝林嫣所在的方向嘶聲提醒道:“若是放虎歸山,以他狠辣的手段,斷然不會放過你!”


    報仇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嫣身上,江憶言深怕林嫣放走了牧皇子,此人不死,她心難消憤恨。


    不用江憶言提醒,林嫣也不可能任由牧皇子安然離開,這狗屁皇子現在正處於弱勢,正是幹掉他的好時機。


    殺了他或許會有後遺症,但不殺必定是後患無窮。


    江憶言叫喚的聲音又尖又高,牧皇子自然也聽見了,他怨毒的看了江憶言一眼,後悔沒早點殺之。


    “兩個該死的賤人!”牧皇子狠狠的咬牙道,這會連林嫣一塊罵了進去。


    林嫣早預料到自己被罵,內心毫無波瀾,她這會的想法是:任由你罵,我心不動如泰山,反正你最終會成為一具屍體,跟死人計較個什麽勁啊!


    眼看林嫣與牧皇子離的越來越遠,江憶言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巴掌,然後追了上去。


    無論危險如何,她要親眼看著牧皇子被殺死!


    三分之一刻鍾之後,兩道超越音速的銀紅色光弧突然出現在牧皇子前方,而後青袍少女現出身形,牧皇子身形一頓,攸而一陣奇異似水波的響音自他頭頂彌漫而開。


    腦袋感覺暈眩的一刹那,牧皇子唿吸一滯,同時被千流劍刺穿了心髒。


    牧皇子眼神渙散,透露出不甘,他還有手段沒有使出,怎麽可以這樣輕易的死去?


    若他主修的不是靈魂武技,若不是被克製,若不是靈魂受損


    今日鹿死誰手還不得而知!


    不服!他不服!


    逝去生命的瞬間,牧皇子眼角的餘光隻看見,青袍少女放置在唇邊的那隻水笛,卻忽略了插在心口那把真正讓他致命的千流劍。


    高大的身軀陡然倒下,江憶言趕至此處,正好將一切收至眼底。


    歇斯底裏,肆意踐踏殘屍,林嫣不知到江憶言是在哭還是在笑,她持著滴血的千流劍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直到牧皇子死在千流劍下的那一刻,她才覺得安心。


    原來,有時候殺該殺之人,很快意。


    慶離皇宮,一座色調暗沉的祖殿,年輕的宮人滿懷虔誠,正在擦拭著高台之上的燭台。


    密密麻麻的燭台放滿了高台,年輕的宮人知道這些燭台代表的是什麽,這裏每一盞燭台都很重要,重要的甚至超過了這座殿堂裏所有宮人的性命。


    抬頭,看了一眼被放置在最上方燃的最旺的那一盞,年輕的宮人露出淺笑,那盞燭台的主人,是這個慶離帝國的天


    就在這時,一小撮不易察覺的風旋,從殿外唿嘯而來。


    接著,一盞燃的還算明亮的燭台被風旋卷出殿外,宮人嚇的臉色發白,趕緊追了出去。


    一刻鍾之後,年輕的宮人捧著燭台迴殿,小心翼翼的放迴原地,還未等他鬆上一口氣,這盞他好不容易追迴來的燭台卻突然間熄滅了。


    燭台底部,那個小小的‘牧’字讓他如遭雷擊,腦海裏一片空白,年輕的宮人頓時癱倒在地,滿目恐慌。


    今夜之後,此殿再沒有能看見他身影的可能。


    峽穀通道外,出現了兩道玲瓏有致的身影,走在前方持劍的是林嫣,後方江憶言拎著一個染血的布包,一路走一路哭。


    林嫣迴頭看了一眼江憶言,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和無奈,她雖然沒有跟姐姐江憶帆說過幾句話,但人說沒就沒,還是讓她唏噓不已。


    這姐妹倆是真來刺穹武院碰運氣的,她還記得江憶言在看見牧皇子死的一瞬間,那快意和狀若瘋子的大笑。


    江憶言說,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自己一定不會這麽任性,瞞著父母拉著姐姐一塊兒來,現在姐姐死了,她再也沒有臉迴去見父母親族


    林嫣與江憶言邁著輕步走進了峽穀通道,行至到中央,十具屍體雜亂的散落於地麵之上。


    江憶言步伐沉重,一步一步的向姐姐的屍身靠近,將染血的布包從右手換至左手,她顫抖著身子,抱起了江憶帆的屍身。


    然而,不知出了何種緣故,一不留神,江憶言腳下一個晃當,其手中那染血的布包連著江憶帆的屍身一同摔往了遠方。


    布包上方的活結在滾落中散開,一顆人頭露了出來,是牧皇子的


    修煉者耳朵異常靈敏,又可以放出靈魂之力探測四周,是以峽穀通道出口外,盤膝的那幾人立刻被驚動。


    牧皇子沒有歸去,這邊又有動靜,本來就按捺不住的幾名追隨者,疾馳往林嫣與江憶言的方向而來。


    江憶言跪在姐姐的屍身邊痛哭不止,牧皇子那顆表情猙獰的人頭還躺在江憶帆身邊,本來江憶言準備用牧皇子這顆人頭奠祭江憶帆,然而最後變成了眼下這幅情形,林嫣實在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形容。


    幾道身影迅速衝來,林嫣反應過來,不再管江憶言那邊的情形,挑起千流劍迎了上去。


    ***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深,林嫣將堵在峽穀通道出口處,所有與牧皇子有關的修煉者斬殺殆盡,不管是求饒的武者,還是那兩位態度強硬的武師,林嫣通通沒有放過。


    在緊要的關頭,林嫣出其不意的放出了兩顆天雷珠,才將兩名武師同時斬於劍下。


    這一場兇險的惡戰,消耗了她大量的體力,甚至背部還被打出了幾道深深的掌印,撕裂了大半個肩頭。


    匆匆收走了幾人的空間戒指,林嫣被迴過神來的江憶言攙扶著出了峽穀通道,然後兩人找了一個隱秘的洞穴躲藏了起來。


    林嫣受的是重傷,江憶言受的是輕傷,她的傷完全來自於林嫣等人的波及,本來她想衝上來幫忙,結果被林嫣一句‘休要過來幫倒忙’堵了迴去,就在她退迴去的一刹那,被武師盯上,那人隔空禦氣,她被一擊而中,受了輕傷。


    林嫣服用了兩顆雪蓮丹,花了近一天的時間,才將身上的傷恢複了七七八八。


    喊來江憶言,當著她的麵,林嫣開始清點包括從牧皇子身上收來的那枚空間戒指。


    兩名武師的空間戒指裏,林嫣沒能找到滿意的東西,將牧皇子空間戒指翻了無數遍,也沒有那套讓自己垂涎的靈魂武技,看來靈魂武技牧皇子隻進行了記憶,並沒有進行拓印。


    不過,雖然沒有找到靈魂武技,但其中一個封印了武皇能量的卷軸倒是落入了她之手,這是可是妥妥的底牌。


    林嫣後怕的拍了拍心口,幸好下手及時,若牧皇子反應過來,這會躺在地下的鐵定是自己。


    看著所有集中在一起的玉牌,林嫣大致清點了一下數量,已經超過了四百隻,光牧皇子身上就超過了三百隻,其他人每人身上平均十來隻左右。


    望著某些沾染上深沉血色的玉牌,林嫣對天冷冷的笑了幾聲,死在牧皇子手上的冤魂不在少數,活該他那麽窩囊的死在自己手中,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


    劃出了五十多隻玉牌給江憶言,林嫣收起了剩下的三百多隻。


    見江憶言遲遲不收,林嫣看了她一眼,緩緩的說道:“我並沒有其他意思,你所認為的原因通通不是,家族你已經無顏再迴去,進入刺穹武院迅速成長,是你向慶離皇室複仇的唯一可能與希望。”


    說完,林嫣也不管江憶言作何反應,慢慢的走出了洞穴。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她不會再勸,到底怎麽選擇那是江憶言自己的事情。


    前方,目光可觸及之處,林木也更加繁密,那一顆緊挨著一顆的千年老樹,匯聚成一片,嚴嚴實實的遮掩住了晴空。


    那裏,是中央森林,其內那條染血的試煉之路,她想去見識一番!


    抑製住血液裏的躁動,林嫣轉身迴到了洞穴,地麵上那五十隻玉牌已然不在原地,江憶言靜靜的站在旁邊。


    “走吧,已經第三天了。”


    看能不能再順帶著幫黑袍少年搶點玉牌,據說隻有排在前十才會有豐厚的獎勵,林嫣在心裏微微歎息,搶玉牌的任務任重而道遠啊!


    與此同時,在中央森林修煉了兩天的葉玄伸了一個懶腰,緩緩的起身。


    “最後一天,該出去收割一波了。”順便再幫‘清然’弄點。


    抱著這樣的心思,少年勾起唇角,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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