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邪沒聽說過什麽宋關尚,並不知他是不是壞人,是不是壞事做盡。


    神州之中的壞人惡人數不勝數,諸葛邪沒聽過的多如江中之鯽,因此他也不感到奇怪,反而對宋關尚更為好奇。


    他也不恭維,隻是理所當然地問:“你都幹了什麽壞事,以至於逃得如此狼狽?”


    宋關尚答道:“我幹的壞事,那可就多了,隨便說出一件來,也足以令人發指。”


    “不如說說看。”諸葛邪的好奇心越發強烈。


    宋關尚猶豫著,沒有開口。


    諸葛邪繼續說:“你看,我已經救了你一命,假如我要害你,你早就死了。你不過是融匯境巔峰的修為,我的修為比你低一點,隻是融匯境初期。”


    “不過,你身負重傷,斷然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所以你盡管放心,大膽地說,我朱邊雖是壞人,但還不傻,不至於救你一命又殺你,白費力氣。”


    宋關尚終是被諸葛邪說動,言道:“我殺燒擄掠,奸淫.婦女,無惡不作,連四大門派中的女真傳弟子,我都招惹過,你信不信?”


    “我信。”諸葛邪想也沒想,當即迴答,“若非如此,你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田地。不過比起我來,你還差勁了些。”


    宋關尚驚異道:“不知朱兄都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壞事?”


    諸葛邪脫口而出:“你說你連四大門派中的女真傳弟子,都招惹過,我連四大門派中的女掌門,女長老,都禍害過,豈非比你強些?”


    宋關尚倒吸一口涼氣:“朱兄此話當真?”


    “我騙你有什麽好處?”諸葛邪說得有模有樣,“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宋關尚直把頭搖得像波浪似的:“沒聽說過,從未有所耳聞,難道是這些年來我四處逃亡,消息閉塞了?”


    諸葛邪一臉鄙夷:“嘖嘖嘖,你看你,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實在孤陋寡聞。話說迴來,你身上是不是有舊疾,身體如此脆弱。”


    宋關尚苦笑:“還不是被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給打傷,我能活到現在,已是不易,也不知什麽時候會橫屍荒野。”


    “現在不用擔心了,有我朱邊在,保你性命安全。”諸葛邪信誓旦旦地說,“你的傷沒辦法救治嗎?這樣拖著遲早會出問題。”


    宋關尚遲疑片刻,說道:“我的傷太過嚴重,須得用非常之藥,才有可能痊愈,此番我便是要去找那非常之藥。”


    諸葛邪問:“什麽非常之藥,你要去哪裏找?”


    宋關尚迴答:“我要找到非常之藥,便是那碧血菩提,它生在極為酷熱之地,南方的火靈洞中或許會有,我就是要去那裏。”


    什麽火靈洞,諸葛邪聽都沒聽說過,不過他倒是認得碧血菩提,這麽一種天材地寶,在《悅仙丹藥略》中有所記載。


    碧血菩提和地靈寒菇一樣,都是難得一見的稀缺藥材,至於功效,除了煉丹,基本就是當補藥用。除外,它還能專門治愈一些靈力損傷,療效顯著。


    宋關尚並未告訴諸葛邪,他到底受的是什麽傷,非得要找到碧血菩提。


    可見他對諸葛邪仍是有所防備,諸葛邪對他自然也有所防備,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防一個自稱是壞人的人。


    因此,諸葛邪並沒有把縛仙索綁在腰上,而是卷成一捆掛在腰上。


    這樣一來,就沒有把靈力和修為給掩蓋,也就沒有讓宋關尚注意到縛仙索這個玄奇的寶貝。萬一宋關尚發現縛仙索的秘密,鬼知道他會不會打壞主意。


    兩個壞人,都刻意想要親近,又暗自相互提防,心裏都有著自己的小算盤。


    “那火靈洞距離這裏還有多遠?”諸葛邪問宋關尚,“不如我陪你走一趟?”


    宋關尚略顯為難:“那怎麽好意思勞煩朱兄,去火靈洞的路雖已不遠,但……”


    諸葛邪連忙擺擺手:“不必客氣,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麽事情要做。既然已是不遠,那我們便趕緊出發,早些找到碧血菩提,也好解除你的痛苦。”


    當下,兩人稍作休息,然後結伴同行,前往火靈洞。


    晚上,他們途經一個小鎮,找到一家酒店。


    宋關尚便像在聚石鎮的迎風酒樓裏那般,故技重施,故意放出靈力,把酒店裏的掌櫃和客人嚇得不輕,不僅得到萬般周全的招待,還不用付銀子。


    事後,諸葛邪嘖嘖稱奇,對宋關尚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手吃白食的功夫,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宋關尚尷尬地說:“若非如此,我也混不到今日,早就餓死了。”


    諸葛邪問:“要是別人不吃這一套呢?或者遇上了同是修行之人,那你該怎麽辦?”


    “認慫。”


    “認慫?”諸葛邪詫異道,“怎麽個認慫法?”


    宋關尚解釋說:“該怎麽慫就怎麽慫,千萬不能讓對方動手,不然很容易就暴露,到時候可謂淒慘無比。”


    “你還真是能伸能縮。”諸葛邪不禁感到佩服,“想必你一定吃過不少苦頭吧?”


    “為了活命,其它都是小事。”宋關尚的語氣中透著苦澀。


    數日之後,兩人進入南方地界,其間自然也幹了不少壞事,什麽偷雞摸狗,坑蒙拐騙,那都是家常便飯。


    諸葛邪甚至很多次想找女人泄欲,無奈有宋關尚在身旁跟著,他不太好意思下手,總不能讓宋關尚看著他行事吧。


    這天中午,他們在路邊暫時休息,還有半天的路程就能趕到火靈洞,須得好好調整一番。


    閑聊幾句,宋關尚突然對諸葛邪道:“朱兄,這些天承蒙照顧,在下感激不盡,不如我倆結為異姓兄弟,你覺得如何?”


    諸葛邪一驚,不由得想起不久前才被自己的異姓兄弟出賣一事,至今仍是心中抹不掉的陰影,實在不敢再重蹈覆轍,白找罪受。


    “宋兄太看得起我朱邊了,不是我朱邊不識抬舉,實在是我有難言之隱。”諸葛邪婉言迴絕道,“不如等宋兄之事辦妥了,我們再行商量,怎麽樣?”


    宋關尚點頭:“也好,現在如此匆匆忙忙,什麽都沒準備,結拜一事就暫且擱置吧。”


    正說著,空中突然出現三五個人影,顯然是修行者,直朝諸葛邪和宋關尚的方向飛來。諸葛邪和宋關尚都是臉色大變,不約而同地一齊抬頭往空中望。


    他們都還不清楚,這幾人是衝著誰來的,氣勢洶洶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是敵不是友。


    “諸葛邪!這迴看你往哪裏逃,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人未到,大喝聲已然傳來,不是衝著朱邊,也不是衝著宋關尚,而是叫著諸葛邪這個名字。


    宋關尚極為吃驚地看向諸葛邪:“朱兄,叫的是你嗎?”


    諸葛邪正要解釋,空中的另一個方向,竟是又飛來三五個人,顯然也都是修行者,也都是朝著諸葛邪和宋關尚的方向飛來。


    “上官鬆!無恥惡賊,這一迴你插翅難飛!”


    同樣的,人未到,大喝聲又是傳來,不是衝著朱邊,也不是衝著宋關尚,而是叫著上官鬆這個名字。


    諸葛邪極為吃驚地看向宋關尚:“宋兄,叫的是你嗎?”


    兩人不由得兩臉懵逼,然後心有靈犀一般,異口同聲道:“快逃!”


    來的兩波修行者的修為都不低,而且人數又多,諸葛邪和宋關尚根本沒有招架之力,除了逃跑,別無他法。


    他們一下就竄進路邊的密林之中,直往深處奔去。後邊的修行者隻顧著飛,於他們的頭頂上空,緊追不舍。


    “我有辦法躲開他們,你照我說的去做。”諸葛邪一邊跑,一邊對宋關尚說。


    宋關尚急忙問:“要怎麽做?”


    “緊跟著我,我在繩子上施展遁影法訣,你將繩子綁在自己身上即可。”


    “就這麽簡單?”


    “千萬不能讓繩子脫身,不然我的遁影法訣就會失效。”


    “放心,我定當照辦。”


    諸葛邪當即解下縛仙索,裝模作樣地念起口訣,又胡亂做出幾個手印,然後將縛仙索一頭往自己身上套,另一頭讓宋關尚綁在身上。


    “這樣就行了?”宋關尚綁好縛仙索後,還有些不放心,便出聲問。


    “可以了,現在他們沒法發現我們。”諸葛邪信心滿滿地說,“沒有人能識破我的遁影法訣,我們繼續往前走,直到甩開他們為止。”


    半個時辰後,諸葛邪和宋關尚當真甩開了追兵,躲在一處山坳裏,累得氣喘籲籲。


    “朱兄,你的遁影法訣真是了不起,能不能教我一教?”確定安全後,宋關尚忍不住向諸葛邪討教。


    能夠讓人遁於無形的法訣,這對亡命之徒來說,是無上寶貴的神通,有了它就再也不必擔心被仇家找到。


    莫說是宋關尚,就是世上任何一個在逃命的人,無不是做夢都想擁有它。


    “別叫我什麽朱兄了,我不是什麽朱邊,我就是諸葛邪。”諸葛邪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也不是什麽宋關尚吧,你是上官鬆。”


    上官鬆尷尬一笑,隻當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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