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寧流延生意越做越大,王坤和李暢樂的胃口自然而然的也越來越大,哪怕那一箱箱現金因為家裏人和單位的原因。


    兩人隻能借著裝修的名義砌進牆裏麵,但想著晚年的美好生活。


    兩個人還是一次次的對著寧流延施壓。


    但人和畜生總是有區別的,像寧流延這種能夠蟄伏數十年之久的毒販,哪是有心的?


    此番王坤和李暢樂落網,閻王最大的一條銷貨線也隨之覆滅,這讓閻王很惱火,當然了,寧流延更是惱火。


    因為王坤和李暢樂的貪得無厭,早就引起了寧流延的反感,但培養幾個公安部門的人,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寧流延一直忍著,忍到他們落網。


    誰也不會想到寧流延和閻王根本就沒有人性。


    殺人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他們的銷貨線被端,貨被警方帶走,這麽多的怒氣總是需要人來承擔的。


    寧流延想到了王坤和李暢樂。


    沒什麽很特別的原因,若是你去問寧流延,他大概會說,可能是因為他們共享過情人。


    可能是因為某次飯局上王坤沒有第一時間給他倒酒。


    可能是因為李暢樂開口說要他老婆想買輛車,要多要二十萬。


    ……


    總歸數不清的原因,寧流延急需要一個發泄的端口,而殺了王坤和李暢樂的寧流延,感覺自己興奮得渾身的腎上腺素都在飆升。


    閻王坐在後麵的位置,看著寧流延端著個望遠鏡,正對著王坤的家。


    “哎,來了來了,警察現在才來,都過去這麽久了,他們不行啊。”


    閻王手裏拿著手機,而寧流延則是端起了狙擊槍,已知巴雷特m107最遠射程可達6812米。


    但寧流延怎麽可能讓自己置於那麽遠的地方呢?


    欣賞所有人害怕的神情,看著別人或悲痛或害怕或憤怒的表情時,寧流延都覺得很舒適。


    而閻王終於等到了他想要聽的那個電話。


    接起的一瞬間,從麵具後傳來沉悶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聲音,沉沉的令人感覺毛骨悚然:“親愛的爸爸。”


    “我要殺了你!”


    閻王這才終於笑出聲來:“那是你埋的最深的一顆釘子了吧?親愛的爸爸,你送的禮物,我會好好的享用的。”


    那邊的獵人很是氣急敗壞,聽到這句話,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垂暮的老人聲音帶著沉厚,飽經風霜之際卻還是權柄在握,舍不得將自己的大業分不出哪怕一丁半點。


    這就不得不導致他膝下幾個孩子,他已經分不清哪個孩子是他的哪位情人生的了,但閻王無疑是最能承接他衣缽的那一個。


    但這一個,走的每一步都是要置他於死地。


    獵人笑得讓人惡心,惡狠狠的對著那頭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親生兒子道:“你以為現在還是二十多年前麽?你以為現在的華國還會有那個機會讓你在各行各業安插那麽多人手麽?”


    閻王不怒反笑:“爸爸,你看你,已經這麽老了還不肯死去,記性都不好了,我不是今天才做這件事的,我15歲就找到了你在華國埋下的所有人,然後讓他們一步步的成為我的人,隻有他一直不肯為我所用,沒辦法了,爸爸,我親手送他上路的,怎麽樣?感動麽?”


    獵人惡狠狠的掛掉電話。


    再抬眸時,寧流延正對著瞄準鏡,手指正要按下。


    閻王在身後冷冷道:“寧流延,別做多餘的事!”


    至於為什麽要到這裏來,閻王自己也說不出清楚,大概和十幾年前一樣,想看看那人吧。


    而寧流延抱著狙擊槍來,無非是因為這些年來被警方貓抓耗子似的,耗費了無數的精力,所以想要來報個仇。


    “走吧!”


    寧流延嘴角一咧:“等我一分鍾。”


    閻王的目光漠然一沉,但寧流延沒看到,已經全神貫注的盯著那狙擊槍了,還自顧自的說道:“閻王,我看到那警察了,嘖,倒是和桑鳶長得有那麽幾分相似。”


    聽到桑鳶的名字,閻王拿過一邊的望遠鏡,鏡頭裏果然出現了俞岑安桑南祁和桑檸。


    正要開口,隻聽砰的一聲。


    桑檸和俞岑安等人在桑南祁的帶領下率先來到了王坤家,李暢樂則是季語帶隊去勘察。


    如此惡劣的虐殺現場,簡直是聞所未聞。


    眾人下了車,老舊小區的通風設備並不十分的好,因為死者眾多,且罪犯下手不留情麵,地上還有淩亂的罪犯腳印。


    現場勘察的警察表示,那些罪犯在死者家裏甚至還吃了一頓飯,因為桌子上還有新鮮的飯菜,但死者的胃內容物裏麵並沒有看到相應的飯菜。


    所以可以表明,罪犯很是自得其樂,在這樣的場景下不僅沒有絲毫的罪惡感,甚至可以說,他們是眼睜睜的看著所有死者血流盡了以後才離開的。


    有工作人員從樓上下來,嘴裏還念叨著喪心病狂,整棟樓的住戶人心惶惶,已經有好些記者被攔在了警戒線外,試圖得到一手消息。


    連許局這個不出現場的大官,都已經到了現場。


    看到眾人過來,麵色沉重,這裏還有好幾個王坤和李暢樂曾經一起工作過的警察,幾個人的表情都稱不上太好。


    雖然現在王坤和李暢樂落網,但一起當小片警,到處去巡邏的日子仿佛還曆曆在目。


    好些人還曾經到對方的家中去吃過飯,不少人都是見過王坤和李暢樂的家人的。


    他們的音容笑貌仿佛還曆曆在目,而如今卻天人永隔,還是以這麽殘忍的方式。


    整個現場都籠罩在一層悲哀的雲層中,誰也沒有插科打諢甚至是說出任何不合時宜的話。


    連俞岑安都沉默了不少。


    做警察的好像就是這樣,親人沒法同他們與有容焉,但一旦出了事,第一個被盯上的就是他們親屬。


    其中尤以緝毒警最甚。


    曾經聽過一個老刑警講過,一個緝毒警做臥底時,在路上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不敢認,但孩子太小,看到爸爸本能的就喊出了聲。


    等孩子媽媽反應過來時,那聲爸爸已經傳到了毒販的耳朵裏。


    當天晚上,臥底的緝毒警一家被滅門。


    毒販哪裏是有人性的呢?哪怕臥底解釋了很多,但毒販都是抱著寧錯殺不放過的理念,畢竟殺人對他們來說真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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