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父親的行蹤查得很快。


    說實話,要不是因為陳萌的事,或許這老實巴交的農名一輩子都不會出那個山坳,據說接到電話的第一瞬間並不是詢問陳萌,而是問陳萌那個資助的錢還能不能拿到?


    辦案的警察在查案的過程中就發現了,陳萌家,很是重男輕女,本來陳萌考上大學是沒法來讀書的,家裏當初讓她上高中也是因為聽縣城的親戚說。


    女生上了高中以後,就有學曆了,到時候彩禮能夠多要。


    在陳萌考完試的時候就已經給她物色好了嫁人的人選,後來是那筆資助,讓陳萌家的人放棄了。


    彩禮八萬八,但資助的承諾每月可給2000元的生活費,且包學費。


    四年下來,單生活費就要給陳萌元,已經遠遠超過了彩禮的錢。


    陳萌承諾給陳父,每月得到資助的那筆生活費,都會全部給家裏打迴去。


    自己的生活費那些,則完全靠各種兼職來維持。


    但大城市,對於陳萌這樣從未出過大山,從未得到過任何好意的小姑娘來說,誘惑實在太多了。


    俞岑安當機立斷的讓人查資助人是怎麽和陳萌聯係的?通過什麽方式聯係的?


    據說陳萌父親是完全不想來的,但陳萌被車撞的那個月資助的錢沒有及時打迴去,又聽村裏的人嚼舌根,說是陳萌出事肯定是詐騙,是為了徹底擺脫他們,說陳萌在外性子野了,不要他們了之類的……


    陳父怒不可遏,連夜坐了火車上綠朝,本意是來逮陳萌的,但沒想到來了迎接他的就是陳萌真的出了車禍,甚至還違法了,被撞成了植物人。


    陳父六神無主,各種給家裏打電話詢問,然後那邊就說讓他等等,看能不能訛一筆錢什麽的。


    所以陳父才在綠朝待了這麽久,且早就放棄了陳萌的治療。


    住在最廉價的旅館,每天都要去陳萌的病房,和看守陳萌的警察鬧一通,警察也拿他沒辦法。


    但前兩天,陳父突然沒有再頻繁的到醫院來,因為陳萌的違法行為屬於個人行為,誰也沒把這個要拋棄女兒的父親放在心上。


    沒想到,再有陳父的消息,就是陳父撞死了陳書易的事了。


    周謹把陳父開車撞死陳書易的監控視頻拷貝了迴來。


    幾個人都擠在電腦屏幕前觀看,俞岑安一臉的凝重,視頻顯示,陳父開的是一輛黑色大眾車。


    在路上尾隨了陳書易乘坐的警車三條馬路,然後果斷將車撞了上去,一撞車子未翻,陳父倒車再撞,車子上的警察避讓不及,被撞壞的車門卡住。


    而後陳父倒車,重複了三次,最後一次,硬生生將車撞下了馬路,陳父開的車也一並掉下了馬路。


    桑檸看了看那車,是綠朝的車牌,但陳父並不是綠朝的人,指了指那輛黑色大眾:“這車……”


    周謹也有些嚴肅:“是黑車,查不到車輛信息,車架號發動機號什麽全部都被磨沒了。”


    俞岑安不停的重複陳父撞車的那一段視頻,短短一分鍾的視頻,俞岑安來迴拉了好幾遍:“陳父有駕照麽?”


    “沒有。”周謹翻了翻資料。


    “會開車麽?”


    “資料顯示家中有農用三輪車,摩托車,沒有顯示有小車,所以並不清楚,但據調查的同事說,村子裏有報廢的二手車,是陳父村子上幾個村民合買的,所以他應該是會開車的,隻是沒有駕照。”


    俞岑安的臉色越發的凝重,視頻顯示陳父撞車的那條路車輛並不多,且當天押解陳書易,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且陳父很明顯是有預謀的,第一次撞車的時候,是把警局的兩輛車一並從後撞了的。


    這才導致車上同事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下車製止。


    才發生了後麵的慘案。


    俞岑安點了點視頻中車禍現場來去的幾輛車:“查一查這幾輛車。”


    周謹點頭:“好,副隊,你是懷疑有人在監視陳父?確保陳父把陳書易所乘車輛撞下路了以後走的,有幕後的人在現場?”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所以在陳父開車的這一條路上,所有的車輛都要查一遍,不能有遺漏。”


    “是。”


    這是一起有預謀,有計劃的謀殺,陳父是奔著把陳書易弄死的目的來的。


    “再查陳父這幾天在醫院接觸到的所有人,在旅館接觸到的所有人。”


    “這個我們已經查過了,陳父住的旅館本來就是廉價的旅館,周圍很多地方都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所以對於陳父出了醫院的行蹤,很多都沒辦法找到,我們已經問過了旅館的老班,陳父每天早出晚歸的,很少時間待在旅館裏麵。”


    俞岑安的聲音很嚴肅:“這是一場有計劃的謀殺,對方一定允諾過陳父什麽東西才會讓他不惜豁出性命也要去辦,去查陳萌家的情況。”


    “是。”


    俞岑安吩咐完,打電話給了緝毒組。


    詢問有沒有關於新五號的線索,但對於那批超過五公斤的新五號的來源,緝毒組那邊竟然也一籌莫展。


    陳書易能支配的現金和卡實在太多,隨便刷個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且陳書易的關係網很寬,和他一起犯事的幾個除卻陳書易外,沒人有吸.毒.史,所以新五號和陳書易是獨立出來的案子。


    至於進了醫院的周牧,他幾乎是將自己大半個舌頭給咬了下來,現在都不能開口說話。


    警局的同事幾次去問詢關於資助人的事,周牧就會再次咬破自己的舌頭,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條舌頭一般。


    且每次問詢到資助人時,周牧恐懼更多,給人一種隻要他但凡吐露出一點關於資助人的事,就會發生什麽事情一樣。


    “派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守著周牧!陳書易已經死了,周牧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警局的同事都隱隱有個感覺,周牧不會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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