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工告別了杜教授和女兒之後,就下樓穿過馬路,來到了對麵的咖啡廳。要了一杯拿鐵,選了一張臨街的小桌子,一邊迴想昨天的會議,一邊欣賞起矽穀的街景來了。


    這次來阿美卡真是不虛此行,在項目啟動會上認識了很多的同行,有一二個還是經常在學術期刊上見到過的業內大拿,這些人都是以後工作中要經常打交道的,一些合作項目也可以就此展開。


    何工繼續盤算著項目的事情。


    突然一個帶著墨鏡的男子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何工以為拚桌的其它客人,沒在意也沒搭理他。


    沒想到那人直接朝著他開口了。


    “何主任”。


    何工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街道上還有人識他。


    忙問“你是…”


    “我是為阿美卡國情報部門工作的人”,來人真是很直接,“我們認為何主任非常適合成為我們合作的對象,不知道何主任是否有意和我們合作呢?”


    原來是情報人員,那當然是要拒絕的。單位每年都要組織一次安全學習,重點就是講述怎麽識別和防範境外策反的。沒想到,在異鄉的這個咖啡屋,竟然真讓自己給碰上了。


    “不好意思你選錯人了。”何工試圖擺脫對方。


    “何主任,不要著急拒絕。你可以聽聽我們的條件,我們可以給你提供全家的移民申請,你不是很想出國嗎?我們可以幫你搞定。隻要你幫我們做一件事,我們可以一次性地給你三百萬,而事成之後我們還會有獎勵。怎麽樣,考慮一下吧”。


    何工暗想,看來對方對我的情況了解了不少。何工其實不想出國,說自己要出國那件事,隻是有一次在工作中,不滿意所裏的安排就囉嗦了幾句,沒想到這都被對方打聽到了。


    什麽事情能讓對方願意一次性付出三百萬呢?這是何工感興趣的。


    “什麽事情呢?”何工試探著問。


    “這麽說,何主任是答應了。”來人有點興奮。


    “先聽聽”。


    “何主任這是要套我的話呀,不過呢,我也不防告訴你,我們需要一點點的…月壤。”


    原來這是衝著他實驗室的月壤樣本來的。


    “那絕無可能。”何工拒絕得非常堅定,並起身要走。


    “如果你再看看這個呢?”來人不慌不忙地掏出了幾張照片擺在了何工的前麵。


    何工一看,照片上是何慕嵐和杜教授在辦公室裏談話場景,還有一張是他們進入學校的照片。


    來人繼續說道:“你的女兒此時正在杜教授的辦公室裏麵試,但是我們也有辦法讓她迴不去東大國。”


    “你拿我女兒威脅我?你想對我女兒做什麽?”


    “如果你不答應我們的條件,你和你的女兒都會以間諜罪的名義被暫時扣押起來。”


    “我們是合法入境的,你們無權扣押。”


    “沒錯,是合法入境的。但是入境後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比如…涉嫌色誘軍方人員以獲取情報。何主任大概還不知道吧,杜教授的另一個身份是阿美卡軍方重點實驗室的負責人。這些照片就是證據。”


    “你們這是誣陷,無中生有,我抗議。”


    “如果你們想安全地離開阿美卡,這是一份協議,簽了就沒事。”來人不管何工的抗議,而是掏出了一紙合作協議。


    “阿美卡是法製社會,你們不能這麽幹”。何工繼續抗議道。


    “不要激動,何主任,事情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現在就你我二人,如果把事情鬧大了,把杜教授牽扯進來,你女兒讀書的事情肯定就泡湯了。你們準備了這麽久不為了她的出國留學嘛,想一想”。


    何工經他這一提醒一下子也懵了,如果他和女兒被扣押起來,他是可以通過當地的東大國大使館去申訴和搭救,但等事情發生再處理完,下一次人家學校還敢不敢收閨女,這真是很難說,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了,隻能從頭再申請一次。


    “我可以簽,但你得保證不再為難我們,讓我們走,後續也不得騷擾我女兒在這邊的求學”。


    “那是自然,咱們是合作關係,是朋友。”


    何工為了女兒的安全,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東大國人腦子裏就是始終把人想得太好了,比如要求對方的保證,其實這些保證都是口頭的,沒什麽約束力,還不是想變就變。何工簽下合作文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把把柄遞到了對方的手裏。


    來人拿起了簽好後的文件說道:“希望何主任遵守我們的約定,我們今天的會麵過程全程都由我們的同事記錄下來了,他就在那裏,看。”來人指了一下不遠的一個穿帽衫帶鴨式帽的顧客,那人也用ok的手勢做了迴應。


    這是在提醒何工他們那裏合作的證據啊。


    來人離開後,何工呆呆地看著桌子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情多少有些詭異,但他還沒有全部理清楚這所有的事情。


    何慕嵐從樓裏出來,徑直來到了咖啡屋裏,看見父親在一張小桌子上呆坐著,自己都走到爸爸跟前了,父親也沒反應過來。


    “爸爸,你在想什麽呢?”何慕嵐叫道。這一叫把何工給叫迴神了。


    “哦,完事了?聊得怎麽樣?”


    “挺好的,杜教授說我基礎不錯,語言也應付得上,上課沒問題能聽懂。對了,爸,你剛才在想什麽呢?我來了你都沒看見”。


    “走神了,剛才在想項目上的事情呢。這會,咱們去矽穀隨便逛逛?然後再給許總打電話”何工提議。


    “好啊,我也正想看看傳說中的矽穀到底是長啥樣呢”。


    父女兩人在異國的街道上溜達著,何慕嵐對什麽都感興趣,特別是看見那麽多數一數二的科技大公司的樓。


    “我以後一定要到矽穀來上班,這裏太有創業者的氣氛了”。


    “畢業後不想迴國了?”何工問。


    何慕嵐:“也不是,還是要迴去,可以先在這裏工作幾年再迴去”。


    “這個主意還行。嵐嵐,你要記住了,東大國才是你的祖國,一個人最大的價值就是把自己的人生,甚至是生命,奉獻給自己的祖國,其次是自己的家庭,有國才有家。”


    “哎呦,爸,你又來了,我知道了”。


    正說著,一輛小車戛然而止,停在了他們的身旁。


    “何主任,怎麽完事了也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們啊”。


    “小許啊,我想著先四處走走,然後再給你打電話”。


    “這會飯點也到了,上車吧,帶你們去吃矽穀著名的喜福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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