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耀下,木屋裏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星星點點的火星掉在地板上,好在這裏是由數據所構成的虛幻世界,火星沒能引燃大火。


    “...”


    寇茹說完,掃把小姐想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我說假設、假設真有那麽一天,那你要做的不是想辦法來救我,而是趕快通過退出方法去溝通迦勒爾的基因備份轉移到那邊。”


    她說完還不等寇茹開口,自己就反駁了自己改口道。


    “不...那也沒用,敵人都一定占領這裏了,那迦勒爾和其他世界也都早就淪陷了。”


    又思考了一陣兒,掃把小姐搖著頭苦笑起來。


    “去認真考慮一個假設的我真是一個寇茹。”


    “喂!你說誰是笨蛋啊!”


    擺了擺手,掃把小姐安撫了一下很有自知之明的寇老師隨後接著說道。


    “真到了那時候~你還是找個背靠高山門前流水的風水寶地,將我們的失敗故事連同自己的屍體全都埋起來,給故事畫上一個句點好了。”


    “哎呀~可惜宇宙裏的汙染,絕對不會放過我...不然其實還是個好事,畢竟掙紮了這麽久,失敗了這麽多次終於退休——”


    “你又來了。”


    滿頭白發的寇茹向她走去,穿過了將兩人涇渭分明橫亙開的壁爐,邁過了在壁爐裏恍惚閃爍的篝火。


    “我們剛才討論的不是什麽交代後事!是在說暗號的事!!”


    她一把拉過了站在壁爐邊的掃把小姐,用力抱住了她。


    “哎?”


    “又是那副表情。”


    “表...情?”


    被寇茹抱住的她,看了看後者的白色頭發,手掌在趕到寇茹的腰間時候頓了頓,向上觸摸著自己的臉。


    “奇怪,按照我的計算,你應該看不出任何表情才對,甚至心聲也單方麵的做了屏蔽...”


    “那是絕望啊。”


    被擁抱的感覺。


    “絕望、崩潰,就算沒有表情,你的情感也傳遞過來了啊。”


    體驗到的情感。


    “掃把小姐。”


    “我是第一個擁抱你的人嗎?”


    耳邊聽到的聲音。


    “...你是第一個,進入意識空間的宿主。”


    “那就是說,這一次跟以前完全不同。”


    “什麽?”


    突然出現的情感與感覺,讓掃把小姐短暫的失神了一秒。


    “沒事的,現在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情況,所以這次不會失敗了,不會和以前一樣失敗了。”


    “明白了嗎?”


    脖後的唿吸,炙熱的更勝模擬出來的火焰。


    數據流加速轉動,在推測寇茹意圖的過程中,她瞬間得出了許多條彼此矛盾的結論。


    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好。


    “啊...哈啊...”


    “此恨經年深。”


    “什、什麽?”


    “此情度日久。”


    “這、這是...”


    “這就是暗號。”


    輕輕鬆開了懷抱,寇茹看著掃把小姐露出微笑。


    “這兩句話,源頭出自前世的遊戲,雖然那款遊戲後麵的環境變得太差已經沒人玩了,但是過去的台詞還是非常經典的,哎呀,想那款遊戲還火的時候當初我也是個——”


    寇茹話沒說完就聽低頭盯著腳尖的掃把小姐悶悶出聲將她打斷。


    “查到了。”


    “啊、忘了我們記憶相通來著,答應我別去查奇怪的——”


    又一次,她沒等說完就被掃把小姐悶頭打斷。


    “藏在亂碼文件裏麵,與遊戲女角色相關的786部影片文件,主要分類是...”


    “等等!等等!!答應我別看好嗎?至少、至少等我不再的時候,好嗎?”


    “...”


    麵對著麵,低著頭的女孩兒比寇茹稍微要矮上一點。


    “掃把小姐?”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寇茹,稍微彎下身子歪了歪頭。


    從剛剛開始就垂下去的掃把小姐,這時候才一點點揚起臉來。


    她往常有些兇狠的眼神此時無比柔和,那張永遠不變的撲克臉現在也紅彤彤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


    “啊嘞,什麽情況。”


    缺失某些經驗的寇茹歪著頭。


    掃把小姐瞪著她、鼓著臉頰,那雙沒有什麽威懾力的眼睛,隱隱有光在閃爍。


    “那個...”


    “我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了。”


    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後,掃把小姐躲開寇茹往遠跑去,後者正要跟上。


    “別過來!變態!”


    “啊、啊這?”


    掃把小姐一雙腿小跑著,帶她躲到沙發後麵。


    “保持這個距離!”


    “誒~這是不是比一開始還遠了?”


    “別廢話,老實站好!!”


    躲到沙發靠背後的掃把小姐,雙手扒著布料,單露出半張微紅的臉來。


    “好可愛,不過、那個...我幹什麽了嗎?”


    被警惕保持距離了的寇茹尷尬的伸手指了指自己。


    “你的記憶啊!!”


    掃把小姐大聲喊道。


    “啊?”


    “我這具意識身體的情感和感覺,都是根據你記憶中所經曆過的進行套用模擬的!!!”


    “意識體?套用?模擬?什麽?”


    躲在沙發靠背後麵的掃把小姐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寇茹。


    “就是你無羞無恥跟那些寶可夢卿卿我我時候的感知經曆!!”


    “所以你一抱過來,我才會、我才會感覺到...這種狀態!這是bug啊!!”


    聽完掃把小姐的解釋,寇茹呆呆的想了想,然後舉起手。


    “呃...也就是說,剛剛我抱住掃把小姐的瞬間,你所體驗到的是暴鯉龍跟皮皮抱住我,那時候的感覺?”


    掃把小姐縮迴手點了點頭,話語中的邏輯順序還是有些混亂。


    “沒錯...也是我的性能太強了,自然而然將你所有的感知與經曆都模擬了出來。”


    “要不然,我都是感覺不到的才對。”


    “哼,正因如此,什麽不會輸、不要放棄!你再怎麽抱過來也傳遞不了,我感覺到的都是她們抱你的經曆,虛假感覺罷了!”


    寇茹搖著頭,表情看著就像家長對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樣。


    “那就是一樣的啦。”


    她一點點朝掃把小姐走去,後者躲來又躲最終還是被逼到角落。


    “我看你,還是不懂哦。”


    “別、別過來!我知道了!我又沒有要放棄啦!我精神的很!!什麽絕望我不知道啦!!”


    她抓住掃把小姐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


    “暴鯉龍跟皮皮想擁抱我的感覺,和我想擁抱掃把小姐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這就是(友)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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