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光透亮的絲襪,緊緊貼著小腿,輕勒出比例完美的弧線。


    半透明的質感反讓布料下的肉色更加凸顯。


    少女推了推眼鏡,踮著腳尖,在一堆焦炭上到處踩了踩。


    塵埃與灰燼沒有半分能沾上她的腳趾,她就如不屬於凡塵的存在一般。


    這裏踩踩、那裏踩踩。


    如果不是滿地的火紅焦黑,少女的神態其實更貼近一個大雨過後,站在水窪中隨意踩水的孩子。


    踏、踏。


    這一幕,天真可愛的形象也許還會持續很久。


    可突然間,焦炭堆中突然探出了一個焦糊的手臂,猛的扣住了女孩小腿,打亂了對方踩來踩去的動作。


    “咳、咳...我抓到了什麽?”


    “我的腿。”


    “是嗎,抱歉,眼睛在剛剛的攻擊中受傷了...雖然沒有痛覺,但是突然失去感官還是有點可怕。”


    焦糊的手掌不太老實的蹭來蹭去。


    寇茹的聲音從炭堆裏的某個部分中發出。


    “極巨擬態化後的閃焰衝鋒,不管是威力還是氣勢都好誇張啊。”


    “明明知道自己不會有事,在噴火龍向我衝來的那個瞬間,還是想跑...抱歉,我暫時看不見。”


    抓住小腿的手,從一隻變成了兩隻。


    它們分工明確,摸摸索索的一個向上一個向下,徹底偏離了隻做參照的目的。


    “你在幹什麽?”


    “不、那個,因為看不見,這個也是不可抗力...”


    焦炭粘上了她。


    醉翁之意,明明滴酒未沾,卻暈散周遭。


    壁爐裏的木柴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


    就當肆意更加無拘,醉意盤踞升騰,醞釀烈火的前一刻。


    響指聲猝然響起。


    ...


    木屋裏,火堆旁。


    她的手已經捧住了女孩兒的足尖。


    “...”


    “...”


    雖然抱著那麽一絲絲、一絲絲絲揩油的想法,但寇茹本人根本沒想到她們之間的氣氛,竟然會因此推動到這種地步。


    順勢占點便宜,還以為很快就會被掃把小姐抽打咒罵來著...


    現在要怎麽辦...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轉移話題嗎...


    意識空間裏,心聲連接自然還在盡心盡力的工作。


    於是,寇茹嘹亮的心聲,很快便讓本就尷尬至極的局麵變得更加尷尬。


    掃把小姐撩了撩,她綿羊一樣軟團團的頭發,伸手把眼鏡摘掉了。


    “所以,守住了麽?”


    “守、守住了麽?守住了吧?雖然身體都快被燒成焦炭、視覺也收到了損傷,但是要說守沒守住,應該算是守住了才對。”


    掃把小姐這是選擇繞過話題了嗎?那我該把手放下嗎?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的現在放下嗎?


    被寇茹抱住的掃把小姐靠著一隻腳穩穩的站著。


    “雖然對我來說這樣子保持中心沒什麽問題,但是我總結一下這個招式的效果,所以能放開嗎?”


    “好的!!!”


    觸電似的鬆開手,雙手按著地板,寇茹堆著笑飛快往後退了退。


    掃把小姐沒對她的動作做出任何反應,語氣非常理性的說道。


    “結論已經很明顯了,這個世界的守住不像原版那般無敵,但這樣一來它的效果可以說更加符合常理...在麵對一些強大的攻擊,包括但不限於純物理攻擊及屬性攻擊的時候,使用了守住的你身上還是會出現一定傷害。”


    掃把小姐揚了揚下巴。


    “比如被砸進地裏和燒成黑炭。”


    “哈哈...哈哈,說的沒錯。”


    稍微敷衍了一句後,寇茹重新收束心神,打算再念幾句咒語——


    “集中注意力記住結論。”


    “是!”


    “不然這些測試還有什麽意義。”


    “是!!”


    寇茹立馬板直了身子。


    “雖然對戰強大的對手不一定能完全守住,但經過我的計算,在麵對一些弱小對手的情況下,它還是能勉強做到與記憶裏那樣效果的。”


    掃把小姐抱著肩膀。


    “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麽判斷對手實力。”


    “是!大概!”


    “哎,隻要我在...我會提醒你的。”


    掃把小姐頗為無奈的邊歎氣邊說道。


    寇茹覺得這是一個忽略剛剛話題的好機會,連忙順著她的話說道。


    “掃把小姐!我相信你!!”


    “是啊,隻要我在。”


    掃把小姐的話意味深長。


    “上一次,我們就遭了算計,雖說那一次是因為我把算力移交到其他地方的緣故。”


    “但難保未來你和我會不會再一次失聯。”


    寇茹一怔,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不會的,我會找到你的。”


    木屋裏一片沉寂。


    想來念頭紛雜十分活躍的寇茹,此刻口中所說即為心中所想。


    “是嗎?”


    掃把小姐聳了聳肩,既沒表現的多麽感動,也沒表現的有多不信任。


    頂著一副撲克臉,純粹沒搭寇茹的茬。


    那雙離開眼鏡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兇狠。


    “那接下來換下一個話題,關於意識空間的進入和離開。”


    “意識空間的...那也就是說我什麽時候想來就能進來了?”


    寇茹眼神一亮。


    “沒錯,但是身處意識空間,這一行為本身也是在占用我、占用係統的算力。”


    “這會降低係統對其他空間以及你本體的掌控力,我建議你想進來之前找到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了!以後我就在精靈球裏找你玩兒!”


    掃把小姐翻了個白眼罕見的流露出表情變化。


    “不是找我玩兒,是有重要的事情,比如說讓我備份或者保存你的意識,遠距離激活基因備份、逃跑、進行模擬測試等等等等。”


    “我知道了!告訴我方法吧!”


    “總感覺告訴你後,往後你就會以些無聊的借口進來找我。”


    “怎麽會呢!我向來很有正事的!”


    沒在理她,掃把小姐抓了抓頭發,攤開手。


    一個包裹著景象的泡泡,從她雙掌中心浮現出來。


    “意識空間,自然得需要你用意識來勾連。”


    “銘記此地吧。”


    “這個木屋。”


    “在你想要進入意識空間的時候,迴想我此刻給你留下的提示。”


    掃把小姐對著寇茹輕輕推掌。


    包裹了木屋景象的氣泡慢悠悠向她飄來。


    “當你想要進入意識空間的時候,提示自然會在你的腦海中顯現。”


    “而後放鬆精神,順著提示引導你就會迴來了。”


    氣泡沒進寇茹腦袋。


    她用力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她知道這聽起來非常不科學——


    但很神學、很係統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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