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貓耳、尾巴。


    那是剛轉生過來,沒多久第一次見到小霞那時候,寇茹身體出現的變化。


    當時的她對自己的真實身份有過許多不切實際的猜測。


    她認真思考過,身為寶可夢的自己到底是哪一種類的寶可夢...


    神話也好、傳說也好。


    這具少女的軀體,到底藏有怎樣的力量,很快所有人都能見識到了。


    “就決定是你了!”


    “寇茹!!!”


    再一次進到無極汰那的核心內部。


    與上一次進入核心體驗到的感覺相同,充斥各處的、無意義的碎片知識,宛若暴雨一樣灌入寇茹的意識。


    從星空之上傳來的汙穢咒念、難以辨識的邪神竊笑、以及徘徊在這個世界的死者們,恨毒的詛咒...


    受這些雜念的影響,寇茹的意識逐漸變得滯塞,她的四肢變得有些不受控製,手腳發僵。


    核心裏的汙穢之物為她帶來了和上次一模一樣的窒息感,想要把她的意識跟身體,一同湮滅於此。


    但這一迴,情況不同的是,陷入深紅核心之中的她,本已經不受控製的身體,突然出現了轉變。


    『叮』


    『宿主存活時長已達九分鍾』


    『開始強製激活 破壞基因』


    屬於人類的肉體迅速崩潰、慘敗的骨頭伴著慘叫聲,全方位往外延展。


    “那到底是什麽...”


    蒼響與妙蛙種子的擬態形態同時消失,小智的身體顫抖著,單膝跪在小土坡上。


    他目睹著寇茹的轉變,不明白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形...獸形...


    作為‘寇茹’的人形生物已經消失了。


    現在出現的是,將不同生物骨骼拚接到一處的怪物。


    那怪物從無極汰那的核心中誕生,模樣不同數個頭顱,朝著不同方向探出。


    抓附著骨節生長出來的血肉滲人至極,連身為寶可夢博士的空木在目睹‘它’出現的時候,也驚訝為什麽還能能活著。


    不同於最初的骨架龍,此時此刻漩渦一樣的無極汰那,竟巧合的成了一道束縛‘寇茹’的環鎖。


    咆哮著、掙紮著,骨肉掙命的往外生長。


    無極汰那,環鎖般壓製著‘它’,同樣發出淒厲的聲音。


    ...


    當破壞基因激活的瞬間,寇茹便能感覺到。


    她體內已掌握的屬性能量,開始躁動。


    暴鯉龍帶給她的水屬性,還有皮皮帶給她的妖精屬性,以及靠自身激活控製住的超能屬性——


    這三種屬性力,宛如活物一般,最先無視了寇茹的意識,鑽碎了她的臂膀,伏下之後她化身非人的第一筆。


    ‘啊...啊......’


    在它們之後。


    一般屬性、剛屬性、草屬性——


    更多深藏寇茹體內之中的不同屬性力,炸彈一樣接連爆發。


    破壞基因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的,連鎖反應停不下來。


    源自各種傳說寶可夢的基因開始爭奪主動權,它們借著寇茹的血肉,爭搶著顯露自己原型。


    正因如此才造成寇茹現在融合怪物一樣的姿態。


    身體扯碎重塑所帶來的極致苦痛,邪魔汙染致力想達成的破碎的意識...


    一般人承受同樣苦難,到現在早已死去。


    但對寇茹來說,眼下的情況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


    正如掃把小姐預料的那樣,來自各種傳說寶可夢的基因,讓她一時間與核心帶來的汙染僵持住。


    傳說寶可夢在背景故事中,幾乎都有近乎奇跡一般的描述。


    或許正是依靠這一點,寇茹才能短暫的無視汙染影響,並且借助汙染帶來的負麵效果,粘合因為肉體突變而幾乎找不到自我的意識。


    “啊...啊...”


    此刻,寇茹走鋼絲一般的狀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崩潰,趁著汙染與崩亂互相製約的平衡,她得趕快進行下一步——就是同時清除無極汰那身上的汙染以及平衡體內紊亂的基因。


    如果掃把小姐狀態正常的話,這時候不用寇茹說,汙染的清理和基因的平衡就應該開始了。


    但寇茹離開虛擬世界的時候,掃把小姐精神狀態不穩,躲作一團,不能奢望對冒險有了陰影的她,現在還能手操係統平衡一切。


    時間有限,寇茹隻能寄希望於,係統的本能反應以及存在於她體內的防火牆本身...


    『叮』


    『已識別低維度數據汙染』


    『是否清除 是\/否』


    “啊...啊...”


    當初吃了騎拉帝納給的果子,也是這樣自動激活了係統,隻要她點點頭,削弱汙染的進程就會開始。


    寇茹想要迴答的時候,腦子卻傳來一陣眩暈。


    七八個不同的視角闖進她的腦子。


    緊跟著七八個不同的‘寇茹’意識開始在她心中激蕩。


    那每一個都是她,每一個又都不是她。


    ‘視角變多了...’


    ‘邪惡必須毀滅!’


    ‘摧毀一切——’


    ‘讚美自然!!’


    ‘什麽...’


    ‘毀滅人類!毀滅試驗者!’


    ‘不...’


    ‘現在要做的是...’


    ‘摧毀!!’\/‘救贖!!’


    屬於寇茹的原本自我,夾在心裏諸多雷鳴般的唿聲中,越來越微弱。


    自己應該要做什麽。


    自己應該要說什麽。


    在她靈魂深處,隻記得有著這麽一個薄弱的印象。


    ...


    憑空造出的血肉,已攀上了核心處那些滲人的骨架。


    先是一塊新生兒一樣皺皺巴巴的皮膚出現,緊跟著是內髒、五官,從最恐怖的噩夢中走出來的怪物正在誕生。


    甚至,那生物的一部分開始與無極汰那的骨架融合。


    “怎麽辦...”


    “現在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小智無力的站在融合怪物身前,眼前的場景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滿臉泥濘的空木博士被小豆蔻攙扶著靠過來,他用手指蹭了蹭眼鏡,仰著頭說道。


    “那應該是原始化。”


    “原始化?什麽意思?”


    難以言說的慘狀就擺在他們麵前,想要弄清情況的小智連忙追問空木博士。


    “守護者現在所做的與擬態化相反,她正在變迴自己的原始形態。”


    “原始形態...”


    被無極汰那圈住的怪物擁有八個頭、以及七個半拚接而成的身子。


    它那姿態邪異中還帶著一絲神聖。


    說不出來的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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