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異動的塗鴉手稿,此刻散落在與牆壁如同一個整體的地下室地板上。


    它靜靜落在那兒,一動不動,好像剛剛往外噴湧汙染的一幕隻是幻覺。


    想到自己默念完長詩塗鴉出現的古怪變化,想到當時潛藏在陰影中窺探自己的一隻隻眼睛,寇茹不由得感到有些後怕。


    恐懼催生思考,寇茹將已知的一件件情報相互串聯在一塊。


    作為一個不知道寶可夢ip或者稍微知道一點的穿越者,赫爾墨斯拒絕跟隨係統的指引,製作出火箭飛船飛上了天空。


    如果塗鴉頁碼的順序沒錯,那在飛出去後,赫爾墨斯一定是遭遇了什麽...


    說不準他就是第一個被汙染的人類。


    寇茹大膽猜測。


    “沒事吧?我看到有汙染落到你身上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有沒有想要摔東西、打架的衝動?”


    騎拉帝納擔心的朝寇茹看過來。


    後者搖了搖頭,望著恢複正常的地下室陷入沉思。


    她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發明家赫爾墨斯的地下室、保留到現在的地下室手稿、以及寫著前世文字的標注。’


    沒有多餘的家具,桌子上隻有這兩份手稿。


    一邊是能看懂的發明設計圖、一邊是有著前世標注的塗鴉。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本地人來到他的地下室,一定會認為另一堆發明設計圖更寶貴,而那些塗鴉和標注,則隻有一樣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穿越者能看懂、會一直看下去,也會默念出最後的長詩。


    這是巧合麽?


    就像是一個觸發式陷阱。


    “騎拉帝納,上一次你帶人來這裏,沒有轉移那些東西麽?”


    寇茹看著地上的白紙,騎拉帝納搖了搖頭。


    “人類對他很尊敬,想保留他曾經生活的痕跡。”


    “聽起來他不止發明了衣服啊。”


    “好像是。”


    騎拉帝納的表情好像在說她根本不懂人類社會的事情。


    “...真的沒事嗎?”


    察覺到騎拉帝納擔憂的視線,寇茹看著她動了動手臂,展示一下自己的健康。


    “你忘了麽,我是不會被汙染的。”


    “小心為上總沒錯...你發現了什麽?”


    寇茹深深的看了騎拉帝納一眼,後者擔心她的狀態,寸步不離。


    “我...”


    那首長詩中所說的是真是假?


    該不該將裏麵表達的意思告訴騎拉帝納呢?


    不敢將整首詩默念出來,寇茹截取著一段段,在心底一句一句間斷著想著。


    ‘我是眾神的行路者。


    立刻推倒被阿爾宙斯束之高閣的戰火。


    空間約束住時間的環流。


    見證庇護者隕落。


    祂割裂暗影以求苟活。’


    ...祂割裂暗影以求苟活。


    阿爾宙斯以本名出現在詩中。


    剩下的空間與時間,應該是指挑起大戰的兩隻傳說寶可夢。


    而後麵的那句——祂割裂暗影以求苟活。


    寇茹了解的洗翠地區傳說中,騎拉帝納象征著世界的暗影。


    割裂以求苟活。


    現在她身處的紊亂空間,難不成真的是騎拉帝納猜測中的,被割裂出去的、受到嚴重汙染部分?


    騎拉帝納還有這裏的人類、這裏的寶可夢,全被阿爾宙斯放棄了?


    不,等等,這裏麵祂不一定就是阿爾宙斯。


    是其他的傳說寶可夢?還是另外的勢力?


    亦或者是汙染赫爾墨斯的外太空不明物。


    想著想著,寇茹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


    在整個故事裏,係統在哪兒?


    結合她自身為例,作為前一任身負係統的穿越者,按理來說應該不會被汙染才對。


    思考不出任何一個說得通的答案,寇茹隻得將其擱置,等係統蘇醒後再問問她。


    而接下來要做的...


    “騎拉帝納,帶我去庇護所。”


    騎拉帝納愣了一下,但沒問她為什麽,隻是點了點頭,靠過來抱起了寇茹。


    “我知道了,要是感覺有異常的話...”


    “我會馬上告訴你。”


    老老實實的被騎拉帝納抱起來,寇茹緊跟著又說一句。


    “不要用同命確保我的狀態,同命不會保護我,反倒讓我束手束腳。”


    “束手束腳的意思是...你擔心我會受傷?”


    寇茹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沒錯。”


    騎拉帝納停頓了一下,抬起頭假裝看路,紅暈爬上臉頰。


    寇茹如此直白,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其實此刻寇茹滿腦子想的都是天外汙染背後可能藏著的陰謀,畢竟整件事已經卷入了係統、宇宙等等問題。


    “抓、抓緊了。”


    “嗯,拜托你了騎拉帝納。”


    ...


    在被多重能量撕碎的山尖之下。


    踩踏懸停半空的巨石碎塊,騎拉帝納不斷從一處跳躍到另一處,時不時觀測著寇茹的狀態,她帶著寇茹靈巧的向島嶼中心躍去。


    灰黑色草地與覆蓋白雪的堅石,參差分布在周圍,仿佛連季節都被空間割裂轉移到了不同部分。


    這也側麵顯示出當時那場對戰的慘烈程度。


    “到了。”


    光腳踩在皚皚白雪上。


    寇茹抬眼打量起麵前的岩壁。


    岩壁渾然一體,不管是不規則的岩突還是偶爾鑽出來的雜草,都沒有任何異常。


    但注意到左右深深的劃痕,寇茹不難想象庇護所大門會怎麽打開。


    在寇茹四處打量的過程中,騎拉帝納走到石壁附近,往裏推動了一處凸起的岩石。


    “歡迎來到墓園...我也有很久沒來這裏看過了。”


    在沉重的轟鳴聲、與滯澀的機械聲中,偽裝成石壁的庇護所大門,緩緩對兩人打開。


    站在足夠兩輛卡車並排駛過的黝黑空洞前,寇茹不受控製的又想到了她赫爾墨斯地下室感受到的被窺視感。


    陰冷的風從入口往外吹出,牙齒撞在一塊兒,寇茹打了一個冷顫。


    打開大門,騎拉帝納停在入口前不動。


    她想等寇茹走近,然後找借口拉起對方的手。


    “寇——”


    騎拉帝納剛想開口。


    隻見臉色鐵青的寇茹主動湊上來拉住她。


    “我看不清下麵...”


    騎拉帝納嘴上沒有說話,心裏已經歡唿起來。


    她掃了一眼身邊牆上的應急照明開關,沒有任何遲疑的拉著女孩兒往更黑更深的地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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