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五順著何老板所指看去,隻見二小姐神色憂傷,悲傷至極,她完全被詩詞所感染了情緒……


    是的,胡六五沒有猜錯,二小姐是喜歡這種讀書人的風雅,見賀金聲不但才貌出眾,這麽一段時間不見依然還是那麽風情,越發引的她心動情動。當音樂奏到極傷感時,也就是楊貴妃戲中的那段唐明皇偷會梅妃的戲,二人偷偷相見,才一見麵又要分離,使演梅妃的水仙花禁不住伏在賀金聲肩上痛哭,現在她的確不管不顧了,哪怕有你醉花女在場。


    醉花女見水仙花大膽地摟住賀金聲,醋恨的心頭一痛,當這種如刺如割的痛楚迫使她站起身來時,無意間看見了樓的對麵站著胡六五和爹,心中一驚,已是從醋意中驚醒,故作羨慕之喊:“好,好詩詞,好曲調,連我二妹也禁不住了……王爺哥哥,你扶著妹妹,別讓我二妹傷感過堪!”


    賀金聲經醉花女一喊,也清醒了,他感到這位二小姐衣衫薄少,乳房撞在他的肩頭不勉心頭一驚一緊的,不由放開她後退了一步。二小姐見他躲避,多情之心使她故意又朝他邁進一步,似有意將身子向他貼近。


    這情形使醉花女心頭又驚,她當然知道水仙花一定是出於一時衝動了,忙說:“二妹……”


    水仙花心中帶著一陣的不服的情感,故意問:“姐姐有什麽事嗎?”


    醉花女說:“此時胡老板正在對麵樓上看著我們呢!”


    水仙花有些煩惱,說:“他看他的呢!我才不在乎他呢!”


    醉花女隻得又說:“彩娥,怎麽不去請胡老板一同來玩,他才是貴賓,可別冷落了人家,也別誤會了妹妹的大事!”


    一會兒,胡六五帶著膽怯自卑之感來了,因為聽了彩娥說他們吹唱的是讚竹的琴曲,故意問:“誰作了新曲讚起竹來了?”


    賀金聲此時已扮成了王爺,一個土司王爺之打扮,又沾過胡須貼過眉,白白胖胖的臉上滿是青春勃然的烏黑絡腮胡。胡六五哪裏還認得他是賀金聲,隻是在看第一眼時有點呆怔,好似在哪兒見過,仔細一看又不認識,想來想去,感到自己是個生意人,平時見的人太多,也就不在意了。


    賀金聲見來了是胡六五,故作不認識地看著醉花女問:“這位是誰?”


    醉花女的用意就在於此,說:“王爺哥,這位名叫胡六五,二妹的夫君……”


    賀金聲故作醋態地看了胡六五一眼,說:\"什麽夫君、隻要是沒拜堂成婚就不能說是夫君。\"然後又暗暗地歎了一口氣,感到大勢已去似的很惋惜神態。但是他的表情又一變,表現中好像不能這麽輸給了胡六五,大有要捉弄一番的意思說:“哼,這位還想做二小妹的夫君。既是未婚,那麽就有可能讓人乘虛而入,給喜歡二小姐的人帶來了機會!”


    胡六五見此人濃眉青須,身著族服,從白白胖胖的臉上看出了一副貴氣,從眼光中看出了一種威嚴和醋恨。胡六五做著不敢得罪之態,忙施一禮,說:“這位王爺親戚。常言道:有緣千裏來相逢,無緣對麵也難成。這就好比我遠在潮州也能來到衡州逢上姻緣,而王爺與二小姐青梅竹馬到了現在還沒有緣,這不是我有緣,而旁人無??,又是什麽?何必與命運過不去,眼紅別人呢!”


    這時,醉花女對水仙花悄聲說:“這個時候我們來蒙蒙胡六五,別把賀金聲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就讓他還裝著王爺來作弄作弄胡六五……”說著有意在水仙花耳邊暗笑。水仙花本就瞧不起胡六五,能在此戲弄他也感到有意思,所以笑而點頭。


    胡六五見二小姐滿臉嘰潮的樣子,忙又賠了個笑臉,他不知二小姐用意,又不得不與賀金聲說話:“剛才不是唱到竹了嗎?竹筍在哪裏呢?\"賀金聲啞笑一指醉花女說:\"剛才大小姐說這嫩竹和筍讓牛吃了!”


    胡六五不禁大笑,忙奔到醉花女麵前奉承說:“大小姐真是妙語生輝,光彩照人。用老牛吃嫩竹葉來罵這位王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這話也證明我們男人實在算不了什麽,與聰明的女人比,我們男人實在是混濁的很。就拿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經商能力和眼光吧,哪有小姐的眼光看的遠,辨的清……”


    做生意水仙花本來不懂誇她等於風刺。醉花女用眼瞟了水仙花一眼,見她神色不悅,知道胡六五的到來驚攪了她的青春美夢,醉花女也不喜歡胡六五的奉承,隻得說:“胡老板快別這麽說,別說什麽做生意了,還是來做詩彈唱吧!剛才我們已將這位王爺哥的詩評的抬不起頭,隻因我們都愛斑斑竹,各持己見,我愛竹並不哭竹,可是我妹卻要哭竹,其實哭竹更見愛心徹骨!”


    賀金聲明白她的用意是利用說竹而接近胡六五,以便對下一步計劃的行動,故意對胡六五說:“我寫的這首歌是有哭竹之意,而二小姐也愛哭竹,可見其愛心了!”


    胡六五不是文人,但還是聽得出這話的意思,暗說:“這家夥真的與我唱對台戲了,這不明擺著說與二小姐誌趣相投嗎?”


    醉花女見他半晌不能迴答給賀金聲的話,怕他頭笨嘴倔而老羞而怒地走開,故用打趣之意說:“我湖南衡山觀音大庵下有一種竹,人稱斑斑竹,是湖南九嶺山移植的,說那種竹的斑跡是湘妃因哭夫把淚灑在竹杆上才成了淚斑痕。我這王爺親戚總對我們說將來不知是誰來哭他,是誰將淚灑在他的身上?言下之意總不是我的二妹吧!”


    水仙花笑了:“不是我便是你,不如現在我們姐妹倆來哭他,將淚灑他一身!”


    賀金聲知道他們是拿話來刺激胡六五,有意對他說:“那我真成了斑斑竹了!”


    突然水仙花拍手叫好:“好,好一個雅號,賀喜你有了一個斑斑竹的大名了,以後我們可就叫你斑斑竹了!”


    醉花女真為水仙花所說的話而捏了一把汗,生怕她把賀金聲的名叫出來,隻得接腔:“對對,我們就叫這位王爺哥為斑斑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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