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晚晴翻了一個白眼,如此不雅的動作竟然別有一番風情,她斜睨著張敬軒氣道:“快點說,不許賣關子!”


    張敬軒像是突然驚醒,朦朧的看了任晚晴一眼。


    任晚晴氣鼓鼓的看著張敬軒,可是突然她發現眼前的男人似乎眼中含著點點淚光。


    不知怎麽的,竟然心頭一軟,到嘴邊的諷刺的話竟然沒有說出來。


    張敬軒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強道:“因為我師尊的腿上和手臂之上,每天都綁著三十斤中的袋子,袋子裏麵都是穀子!所以道號才叫穀卿,你自己覺得自己很努力,偏偏比你聰明比你上進的人更努力!”


    同時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倒在酒桌上,這一壺燒酒,竟然都被他喝了去。


    任晚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似乎想要伸手摸摸張敬軒泛紅的臉。


    突然,張敬軒似乎夢到了什麽,一滴淚從禁閉的雙眼中流出,隻見張敬軒在夢中哽咽道:“師尊,您看弟子今天已經能將紫金長老擊敗了!師尊。。。”


    任晚晴受驚一般快速撤迴了手,聽到張敬軒的話語,感同身受的她忽然覺得眼前也朦朧了,似乎想起了自己父親早喪,連傳承之寶青靈劍都消失了。不期然的她想起了廣陵散裏收留的廚娘和她的女兒,月兒。


    月兒曾經和她講過張叔叔的故事。


    任晚晴早已偶然了解過張敬軒,當張敬軒找上門和她談合作時,她是何等的欣喜,偏偏麵上如此平靜。


    以她的勢力如容貌,其實想要自己去經世派都綽綽有餘,可是為何偏偏選擇和張敬軒同去呢?


    是為了多了解下他嗎?


    任晚晴的心中,一時柔軟無比。


    她將聲音壓的極地吩咐道:”讓他睡在這裏吧,我去前麵的車裏。“


    同時,親自將薄衿蓋在了張敬軒的身上。


    馨兒和悅兒早已驚訝的小嘴微張,這是小姐第一次親自給人蓋被子!


    當他們到了另一輛車上,任晚晴隻覺昏昏欲睡,而悅兒和馨兒兩位侍女卻來了精神,悅兒歡脫道:“男人啊,酒後才肯吐真言。”


    “是啊是啊,尤其是那種武夫,聽說北方民風彪悍,動不動還打女人哪!”馨兒接著道。


    悅兒察言觀色,馬上繼續說道:”都說酒品如人品,張敬軒酒品真的很不錯哎,不吵不鬧不亂來!“


    任晚晴嘴角甚至有了笑意,臉上若海棠花般盛開著,不施粉黛,她已然絕美。


    兩位女孩子甚至都看呆了,她們驚訝道:”小姐,你現在特別特別的女人,嗯,特別特別的美!“


    任晚晴嘴角笑意更濃了,她不禁摸著自己的臉頰笑道:“是嗎?”


    兩位女孩子同時拚命點頭道:”我要是男人,肯定娶你!“


    夜已深了馬車經過三個時辰的顛簸此時終於停了下來,馬要吃草要休息,護衛也要疏鬆筋骨。


    護衛們點起了篝火,同時設置防衛措施。


    悅兒和馨兒早已滾做一團,任晚晴卻神思不屬的看著車外,突然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張敬軒的身影,隻見他遠離人群,似乎在盤坐修煉。


    任晚晴一怔,隨即麵露佩服之色。


    原來他自己也是比我聰明還比我努力的人兒啊!


    不知過了多久,任晚晴手中拿著張敬軒編製的草蟈蟈,看著不遠處的葫蘆穀迴憶道:“前麵便是葫蘆穀了,當年我們從這裏過來的時候還受到了古魔小隊的衝擊呢,不過過了葫蘆穀便是青城派的青禹城了,不知你是否要在青禹城盤桓幾日?過了青禹城之後路過落日平原,從此一馬平川。”


    張敬軒已然就醒過來,修煉之後隻覺神清氣爽,他有些落寞的搖搖頭,青禹城內熟人一個沒有。


    隨即好奇的問道:“你經常南來北往的走這條路嗎?”


    任晚晴搖搖頭道:“去年遷址到奉仙城以後,千燈城便一次也沒迴去過。南方那四季不如北方冷熱分明,不過呆的時間久了另有一番滋味呢!”


    張敬軒笑了:“是啊!北方獨特的雨雪天氣,以前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呢。”


    任晚晴笑了:“怎麽?張統領也有此等經曆?”


    張敬軒正要迴答,隻覺元神突然有所警示,而青蛇護法更是突然從光點間顯出身形,它定定的看著葫蘆穀的某一個方向,一股危險的感覺傳來。


    張敬軒一把拉著任晚晴快速向遠處有個緩坡衝去,而數十個護衛則如有默契一般同時抽出了佩刀,不遠處那裏有個天然的山洞可以躲避!


    兩位侍女緊緊跟隨著頗為忠心的喊道:“喂,你要對小姐做什麽?”


    張敬軒迴頭低喝一聲:“要活命就躲進去!”


    果然,不遠處有人緩緩升空,開口喝道:“不用躲了,我看到你們了!”


    張敬軒元神掃視四周,竟然被古魔包圍了!


    周圍密密麻麻的竟然都是古魔士兵!


    他一把握住了手中的千軍弩。


    張敬軒看著呈半月形的包圍圈以及精銳營的護衛,又收起了千軍弩,敵我之間距離太近,此弩威力太大突襲使用倒還好,隨即收入懷中。


    “張敬軒,我們又見麵了!”法約爾子爵手持俱摩羅槍於虛空中俯視著張敬軒。


    “法約爾子爵!”張敬軒麵色凝重的看著不遠處的老者,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時他手中多了一件長槍狀的兵器。


    “小姐,怎麽辦?古魔子爵啊!要不我們先跑吧!”一位侍女哆嗦道。


    任晚晴堅定的搖搖頭輕聲道:“往哪裏跑?傳聞張敬軒修為有道法中境大成,應該還有一戰之力。”


    另一位侍女道:“萬一他跑了呢?我們怎麽辦?”


    任晚晴苦笑一聲,並沒有言語。


    腦海中似乎某些場景閃過,隻見她的手緊緊握著一朵若蓮花一般的法器道:“那就是我們的命!找尋不到青靈劍的下落,我如何麵對我死去的娘?”


    張敬軒冷聲道:“真是夠辛苦的,專門跑這一趟為了我,不知道上次洛英給你留下的傷痕還痛不痛啊?”


    法約爾子爵身周黑氣陡然一聚,他手中長槍一指,大聲怒斥道:“不留活口!”


    他身後,無數古魔士兵竟然成方陣,若一把錐子一般狠狠向張敬軒護衛營所在的山坡衝來!


    很快,雙方交戰起來,這一交手,多年征戰的張敬軒愣住了。


    隻見他的瞳孔猛然一縮,古魔什麽時候竟然知道配合甚至列出陣型了?


    此次張敬軒選拔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更有穀軒堂的修士混雜其中。


    可是,某幾個見血的古魔士兵沒有像以往一樣瘋狂嗜血,反而有所克製一般,場中,唯有兵器交接之聲不絕於耳,以往那怒吼咆哮聲全都不見了!


    張敬軒不禁心中一涼,古魔士兵什麽時候如此訓練有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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