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毅上台行了個禮,然後雙腳一發力,整個人如一枚炮彈般向對手射去。


    蕭檠有些猝不及防,這實在太過罕見,竟然能夠以身為器,絕非尋常體修可比。


    他手中翻出一對雷公錘,交擊之下,雷電四溢,奮力向這枚人肉炮彈砸去。


    在蕭家,子弟都有機會入家族雷池領悟道意。蕭檠作為大武師,已悟得一絲雷電道意,如果不是為了之路,他早就突破武尊了。


    天毅對此完全渾然不顧,隻是雙臂彎曲,置於頭前,以肉身硬扛雙錘。


    “轟”的一聲,天毅在地上滾了兩圈,站起身後甩著手臂,嘴裏喊著“麻,麻”。


    他天生口齒不清,讓下麵的人聽著似乎在喊“媽”,立即引來了一陣哄笑。


    蕭檠同樣退了好幾步,臉色鐵青,嘴角溢血。那個矮胖子用雙手擋錘,卻用大腦袋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饒是他以武入道,依然被撞折了兩根胸骨。


    蕭檠知道絕不能再給對方“發炮”的機會,否則非被活活撞死不可。他以真元壓住傷勢,手中雷公錘飛出,攜著陣陣雷鳴,施展蕭家的“雷電訣”轟向天毅。


    天毅雖性子憨直,卻絕非蠢笨。對方拉開距離,舍棄近戰,他自然也不會去當那活靶子。


    “起!”天毅雙手合十,拇指按住無名指第三節,左右相對。一道土牆拔地而起,將那雷電擋於其外。


    雷電號稱至剛至強,可土行之術卻是至堅至厚,一攻一守,難分高下。


    天毅步步為營,構建起層層防護,自己卻身體一貓,遁入那片土牆之中。


    蕭檠失去了對手的蹤跡,心知不好,隻能不惜消耗,擴大雷霆攻擊範圍,同時展開雷閃身法,在雷霆中迅速遊走,以防對方再次“發炮”。


    天毅此時卻已土遁到了戰台邊緣,趁蕭檠盲目轟擊時,手中印訣飛快變幻,那重重土牆合而為一,突然變成了活物,猛地一口向蕭檠咬去。


    蕭檠大驚,趕緊輾轉閃躲,隻是身側響起一道劇烈的破空聲,那顆人形炮彈趁亂再次向他飛來,速度之快,讓他躲無可躲。


    蕭檠心中好是憋屈,對方出手完全不循常理,躲藏半天最終還是成功“發炮”。他駕馭一隻雷公錘纏住土行怪物,同時召迴另一隻重重砸向天毅的頭部,大有兩敗俱傷之意。


    天毅心思單純,好容易覓得如此良機,根本沒去想是否會兩敗俱傷,既然無涯讓他上台打倒對方,那他就一定要把對方打趴下。


    天毅雙手上抬,一把狠狠抓住錘頭。手上的血肉瞬間被雷電炸成粉碎,可這小胖子依然死抓不放。


    與此同時,他那圓圓的大頭猛地撞在對方胸前,一聲悶響,蕭檠吃疼之下連連後退。


    蕭檠手中的雷公錘此時反而成了對方借力之物,天毅再次上前又是一頭撞去,蕭檠趕緊用空手抵擋,哢嚓一聲,手臂被生生撞斷。


    可天毅並不罷休,借著那雷公錘的拉力繼續撞擊對方。


    蕭檠憋屈得快瘋掉了,他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砸碎了,趕緊放開手中的雷公錘。而天毅得勢不饒人,幹脆抓起那雷公錘向蕭檠頭上砸去。


    蕭檠已經被逼到戰台邊緣,再躲就會掉落下去,輸掉此戰。他突然一發狠,左手的戒指中射出一道暗影,前衝的天毅來不及躲閃,暗影直接沒入他的額頭,隻聽慘唿一聲,天毅直挺挺摔倒在地,抱著頭不停哀嚎。


    蕭檠趁勢衝上正要下殺手,卻感覺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拘禁。


    侯卓和無涯臉色極為難看地站起身來,一個劍指蕭若寰,一個施展禁術牢牢控製住了蕭檠。


    蕭檠剛才偷襲時用的是一種魂毒,專門攻擊他人的神識,此物早已被空天城列為禁物,不曾想蕭家子弟竟以此偷襲。


    阿憶連忙跳上戰台,給天毅服下了幾顆丹丸,緩解魂毒的侵蝕。隻是這種毒物想要徹底根除非常之難,否則也不會被列為禁用之物。


    無涯冷冷說道,“既然不守規矩,在我們雲天閣用如此陰毒之物,今天你們就都不用走了。”


    蕭若寰臉色同樣陰沉得可怕,他萬萬想不到蕭檠竟然敢動用如此禁物,不但輸了陣,還讓自己進退維穀,騎虎難下。


    雲天閣的深院之中,雲先生正與一個紫衣老者對弈。


    紫衣老者突然開口,“老雲,那小孩子不懂分寸,壞了規矩,可這棋沒下完,就這樣掀了桌子,不合適吧?”


    雲先生不屑地笑了一下,“規矩都沒了,這棋自然沒有必要再下了。”


    “哦?”老者兩眼一寒。


    “在這裏,你最好收斂點,真以為我殺不了你?”雲先生手上執起一枚白子,輕輕落下。


    “這裏是一枚護魂丹丸,可以解除那娃娃身上的魂毒。”老者沉吟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枚丹丸放在棋盤邊上,“外麵那局我們輸了,我們兩個之間的棋局繼續,你看如何?”


    “如果再有人壞規矩呢?”


    “算我輸。”老者突然嘴唇一動,似乎在給什麽人傳音。


    煙雨樓的金丹長老墨含突然身形一動,掠上戰台,猛地一抓,將那蕭檠的心髒一把抓出,然後用力一捏,化作齏粉。


    蕭檠兩眼怒睜,似乎不敢相信,明明這是……隻是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蕭若寰歎息一聲,不知與煙雨樓的合作到底是對是錯,這可是古濼王朝蕭家最為看好的天才之一,未來本不可限量,如今卻隻能身殞於此。


    墨含殺完人後,表情冷漠,朗聲說道,“第一戰,雲天閣勝。”


    第二戰侯卓的親傳弟子出戰,而煙雨樓則針對性地派出了樓主的關門弟子。


    雙方實力在伯仲之間,術法隨手拈來,難分勝負。


    隻是煙雨樓的弟子更為詭譎,借著煙雨之勢,突下殺招,侯卓的弟子防範不及,竟被當場擊殺。


    墨含再次高喊,“第二戰,煙雨樓勝。”


    侯卓臉色鐵青,沒想到自己給予厚望的弟子身死戰台。


    他一扭頭,厲聲喊道,“侯旻,你戰最後一場。”


    侯旻是其最小的兒子,深得侯卓真傳,在同輩之中堪稱翹楚。


    “無所謂,隨便你們誰來都一樣。”


    此時,對方陣營走出一個紫衣公子,劍眉星目,氣勢軒昂,舉手投足間透露出難以言喻的高貴和自信。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外形古樸的長劍,輕輕一提,劍尖微顫,發出一聲脆響。


    侯卓剛揮手示意侯旻出戰。


    阿憶站起身說,“慢著。”


    她轉過頭看了眼唐忘,“這一戰你來,絕不能敗!”


    侯卓皺眉正要說話,阿憶輕輕傳音,“這是先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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