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四十來分鍾,華軍突然往天上打照明彈,把周圍照得透亮。


    日軍小兵們抬頭看天,一臉懵。


    軍曹大吼:“快躲!快躲!”


    川上健太立馬趴下,隱約看到對麵華軍陣地上一道道亮光閃過!


    那是82mm和60mm的迫擊炮在開火!


    幾秒後,炮彈像冰雹一樣砸在日軍陣地上,把暴露在亮光下的機槍、炮兵火力點炸得稀巴爛!


    日軍小兵們全趴在地上不敢動。


    軍曹咬牙切齒地罵:“華軍這是要把路上的障礙全清了,火力準備做得太絕了,連咱帝國陸軍都比不上。”


    另一個小兵罵:“真該死,他們炮彈咋這麽多,打不完似的,不是說他們沒炮彈沒糧食了嗎!”


    川上健太抱著三八式步槍,哭喪著臉問:“分隊長,咱咋辦?打迴去嗎?”


    軍曹吼迴去:“別瞎開槍,聽我命令!”


    然後他又轉頭對手下小兵喊:“快,重新布陣!沒沙袋就用屍體擋前麵!戰壕挖深點,越深越好!”


    有的鬼子嚇傻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軍曹氣得大罵,弓著腰走過去,狠狠踹那些新兵屁股,趕著他們去布陣。


    周圍也都是這樣的喊聲。


    軍曹、曹長們一邊喊一邊罵,有時候還得踹一腳嚇傻的新兵,才能讓他們迴過神來。


    沒辦法,第3師團之前損失太重,補了很多新兵。平時小打小鬧還好,現在對上華軍的狠角色,新兵肯定怕,說不定還會引發大潰敗。


    現在,日軍隻能靠軍曹、曹長、小隊長這些基層頭頭來穩軍心了。


    這是日軍還能撐下去的最後底牌。


    但華軍可不會讓他們如願。


    進攻陣地上,一群華軍狙擊手穿著偽裝服,藏在各個角落,等著開槍。


    他們悄悄從戰壕裏伸出79式狙擊步槍,槍管修長,就等著打那些該打的日軍。


    他們的目標清單上,日軍軍官、通訊兵、機槍手啥的都有,照明彈一亮,這些家夥就得挨7.62mm的子彈。


    在北邊的一個陣地,有個狙擊小組正準備幹仗。


    觀察手抽空跟狙擊手老王聊上了:“老王,聽說幽靈特種部隊要來咱連挑人了?”


    狙擊手老王點點頭:“連長提過了。”


    觀察手又說:“幽靈特種部隊裏有個狙擊手分隊,都是衛爺親手帶的,個個都是頂尖高手。老王,你想去試試不?”


    狙擊手老王說:“打完這仗,我就去報名。”


    觀察手提醒他:“那你可得加油了。幽靈特種部隊可搶手了,想進的人多,門檻也高,聽說得在實戰裏幹掉二十個敵人才行。”


    狙擊手老王拉動槍栓:“那就今天多幹幾個。”


    “嗖!”


    這時,照明彈衝上天空,大地又亮了。


    所有狙擊小組立馬找目標,準備開槍。


    川上健太把頭壓得低低的,他知道華軍照明彈一亮,接下來就是迫擊炮轟陣地,他可不想送死。


    但這迴,他沒聽到炮聲,倒是聽到槍聲了。


    一道道暗紅的彈痕劃過戰場!


    有人大喊:“華軍的神槍手!”


    川上健太嚇得一縮脖子,子彈就從他頭頂飛過,嚇得他一身冷汗!


    他嘀咕著:“好險,好險……”


    可下一秒,他聽到身後“噗”的一聲。


    是子彈打中人的聲音!


    川上健太迴頭一看,自己的軍曹中彈了!


    軍曹正拉著一個士兵迴戰壕,胸口突然飆出血花,接著就出個洞,血噴得老高,嚇人極了。


    川上健太瞪大眼:“分隊長!”


    軍曹身子一顫,低頭看了一眼傷口,然後就軟綿綿地倒下了,塵土都濺起來了。


    川上健太連滾帶爬地過去,看著中彈的軍曹,手忙腳亂地按住傷口想止血。


    可那血還是從他手指縫裏噴出來,根本止不住!


    “分隊長!分隊長!”川上健太扯著嗓子喊,跟丟了魂似的。


    可那軍曹一句話也蹦不出來,心髒被子彈打爛,早沒氣了,就瞪著眼珠子望著夜空,不知在瞅啥。


    一眨眼的功夫,軍曹脖子一歪,戰死沙場。


    ——甭管你是新兵蛋子,還是老油條,在子彈麵前,都得認栽。


    川上健太瞅著眼前這一幕,心裏頭跟刀割似的,恨不得立馬抄起步槍跟華軍拚命,可又怵華軍的炮兵和神槍手。


    這武士道精神跟膽小怕死攪和一塊兒,快把人逼瘋了!


    就在這時,陣地上又傳來一陣陣吆喝聲。


    “撤!都撤!”


    “別打了,快撤!”


    “第一中隊留下擋著,其他人都撤!”


    ……


    撤退的命令來了。


    川上健太以為自己聽岔了。


    咋突然要撤了?


    不是說要在這兒死磕華軍突圍部隊,不放走一個嗎?


    可命令下了,隻能照著辦。


    川上健太反倒鬆了口氣。


    於是,日軍陣地上,那些被炮彈炸得稀巴爛的鬼子們,從防炮洞、戰壕裏爬出來,數了數人數,編好隊,趁著夜色開溜。


    ……


    雲磨山,總指揮部。


    “報告!一軍二旅說,北側日軍正在後撤,隻留下兩個大隊掩護!”


    “報告!二軍五旅說,西側日軍也在撤退,往南去了!”


    “報告!一軍三旅說,東側日軍撤了!”


    ……


    戰場上的消息一股腦兒地傳到總指揮部,衛寧手下的參謀們忙得團團轉,在地圖上標來標去,


    用箭頭標出日軍各部隊的位置,在沙盤上插上小旗子。


    楊瑞符總結道:“日軍第3師團下的兩個步兵旅團和一個騎兵旅團都在撤退,拉開跟我軍的距離,最遠的三公裏,最近的也有一千七百米。”


    “日軍好像暫時不打算攔我們了,準備往南撤出主戰場。”


    衛寧瞅著地圖,冷笑道:“總算反應過來了,可惜啊,現在想跑,晚了點兒。”


    楊瑞符點頭:“沒錯,日軍不知道他們撤退的路上,我們的空降旅已經等著了。”


    衛寧:“空降旅投了多少兵力?”


    楊瑞符:“空降了三個步兵營、一個火力連、一個通信連、一個工兵連和一個旅部,還在萬莊村一帶建了道簡易防線。”


    衛寧歎了口氣:“三個營的兵力,要擋日軍一個師團,壓力山大啊。”


    楊瑞符點頭:“衛爺,要不要讓第1軍和第2軍全線壓上,快點兒滅了日軍?不然空降旅防線一旦被日軍第3師團突破,殲滅戰就泡湯了。”


    衛寧搖頭:“不行,第1軍和第2軍逼得太緊,日軍第3師團會狗急跳牆,整個師團都壓上來。日軍幾萬大軍不要命地衝萬家莊陣地,空降旅防線根本擋不住,適得其反,咱們不能貿然施壓。”


    楊瑞符:“那咱們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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