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已經癱坐在地,他的雙眼渙散,胸膛劇烈起伏,鐵杆隨意落在一旁。


    對著山崖石壁刺了不知多少下,他終於堅持不住了。


    這段時間,每日都是像今天這樣練到精疲力盡,範劍還是沒有習慣,若非體內是一個成熟的靈魂,估計早已崩潰。


    殊不知,戴著麵具的影子大哥心裏也暗自驚歎。


    要知道眼前少年可是隻有七歲而已。


    他沒想到範劍少爺意誌居然如此堅強,他可是從去年就這樣‘折磨’眼前的少年了。


    不過他也並沒有因此而對少年多加寬容。


    “再休息一刻鍾,就去崖底。”


    影子沒有多想,冷漠的聲音已經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範劍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是。’


    ......


    錫山山崖的底部,幾塊被海水衝刷變得圓潤無比的巨石,還是安靜的在那裏享受命運的安排。


    如果你站在巨石上,麵朝山崖,就會發現一個白衣少年正從那濕潤的崖壁底端緩緩的上升著。


    遠看就像一個蝸牛,貼在那壁上緩緩往上蠕動。


    仔細去看,那少年就是範劍少爺。


    你會發現,當少年處在陰暗的角落時,隱約可以看到他的手掌,腳部,身上,時不時的冒出一些微弱的藍光。


    那冒出的藍光自然就是範劍控製在體外的真氣,他為了不讓自己掉落海底,就必須控製自己的真氣在手掌,手指,腳掌,腳趾,以及隻要身體跟石壁接觸的到的地方。


    真氣附在這些地方,時而如同小勾,時而如同小錘子的頭端,讓範劍勞勞的攀附在石壁上。


    原來,範劍每日刺完山壁之後,就得去爬一遍山崖。


    起初,他跟本做不到,剛爬上一點,就摔落在海水裏。


    然而影子根本不為所動,直到少年昏死過去,他就直接把少年丟到楊斌麵前。


    這樣的情況直到上個月,範劍終於千辛萬苦的成功爬了上去,走到了那株小柳樹旁邊。


    本以為可以就此換別的修習方式,怎奈那麵具哥丟下一句:


    等你什麽時候在十分鍾以內爬上來,什麽時候就換練別的。


    範劍自然很不服氣,當他目瞪口呆看到影子花了不到五分鍾從崖底騰飛縱躍上到崖頂的時候,心裏確實很氣餒。


    範劍明白,這隻能說明麵具哥的真氣比他更渾厚,控製比他更精細,速度比他更快。


    他也知道,控製真氣爬山,無形之中鍛煉了自己對真氣的控製速度,真氣運轉速度,以及體內細小經脈的開發。


    可他就是不爽!


    然而他也隻能是不爽而已。


    此刻,範劍已經爬到了山崖上,麵具哥早已不見蹤影,他對此並不意外,隻是默默坐在山崖邊上,雙手撐在旁邊。


    他的雙眼盯著遠方天空快速飄走的一塊雲,喃喃說道:


    “劉成贇,劉瑾......”


    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一年前的刺殺。


    ......


    範劍迴到範家別苑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少年讓下人們隨意弄了點吃食填了填肚子。


    搞的下人們紛紛疑惑,怎麽今天少爺比往日要迴的晚一些。


    他們哪裏知道範劍少爺在山崖發呆的時間也比往日要長。


    洗漱一番後,範劍已經躺在了床上,開始修習那半本無名功法。


    將近一年的修煉和調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氣愈加飽滿,通達經脈的數量也是大大增加。


    看來,這將近一年的殘酷修行還是有些用處的。


    看來,楊斌也確實有本事,範劍經脈刺痛的症狀也大大改善。


    等到範劍修煉完畢,直接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飯桌上,老夫人自然是對孫兒好一頓噓寒問暖,明明每日都能見麵,弄得就像很久沒見一樣。


    範劍麵對老夫人的這種疼愛也是啼笑皆非,他知道這是親人的關愛。


    雖然成熟的靈魂有時候會覺得有些疲煩,但他還是深受在心。


    不過今天的飯桌與往日有些不同,因為京都範侍郎來了一封信。


    ......


    用過晚膳以後,範劍陪老夫人聊了會天,直到老夫人有些困意,範劍這才迴到自己的房間。


    此刻,他正躺在木桶裏,房間裏白霧雲繞,藥香撲鼻。


    隻是少年似乎有些心事,麵色沉重,靠在木桶邊緣的手中捏著一封信。


    估計就是老夫人轉交給範劍的那封帝都來信。


    原來,趙皇今年十月來不了錫山港了,因為大漢跟北燕似乎又起了戰端,秦閥也不太安靜,居然還派了使者去大漢帝都,不知又是何緣故。


    更讓人震驚的是,遠在梁州西京,處在北府軍重重護衛下的劉閥大少爺劉世豪,遭遇行刺,身受重傷,不知死活。


    莫非就是因為這個,大漢才跟北燕起的戰事?


    範劍有些疑惑,不過他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劉閥大少爺受刺,帝國首要的懷疑對象就是北燕,誰讓梁州的劉閥跟北燕幾十年來即是老對手又是對彼此很熟悉呢?


    這一事件,在帝國京都引起了極大的反應。


    趙皇一怒之下,嚴令帝國武德司在梁州徹查,沒想到還抓了一條大魚——北燕繡衣使的最高長官言多海。


    這一下整個大漢朝野震動,北燕更是驚聲四起。


    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繡衣使和武德司分別是北燕和大漢的間諜機構,如今大漢武德司的人居然抓了北燕繡衣使的最高長官,無疑是震動兩大帝國的大事情。


    大漢帝國也沒想到,言多海作為北燕繡衣使的最高長官,居然以身犯險,深入到帝國梁州。


    那趙皇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大好良機,肯定是要搞一番事情的。


    範劍知道這裏麵的具體門道已經是一月之後,眼下的少爺已經滿臉憂愁。


    原來,範劍的便宜老爹在信中讓範劍十八歲之時去京都,據說還要參加那一年大漢帝國的文武會考。


    這文武會考是大漢帝國一等一的大事情,無數的閥門世家都會安排自家弟子參加,也有無數的寒門子弟。


    無他,因為這是決定自己能否在帝國展露頭角的最直接途徑。


    範劍實在想不通,怎的提前這麽多年就安排自己的行程。


    少年有些煩躁,把頭沉到了木桶之內,許久才冒出頭來吐了一口水。


    這時,黑衣楊斌剛好一桶藥水淋在了範劍的頭上。


    奇怪的是,範劍並不像往常一樣去吐槽楊斌,反而沉聲問道:


    “楊老板,京都好玩嗎?”


    楊斌冷峻的麵孔有些詫異,隨後拍了拍衣袖道:


    “好玩不好玩,跟你有關嗎?還有十一年呢?何況你還得活到那個時候才行。”


    這青衣衛醫衛司的少年司長,顯然已經知道範劍少爺十八歲要去京都的事情,說的話也是意味深長。


    木桶內的少年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呐呐道:


    “管他呢,十八歲一定要成為宗師!”


    範劍可能想著去京都之前,得先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可是,宗師是那麽容易成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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