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你怎麽來了?”墨影好久未見二師兄林冷,高興得直接叫出了聲。


    二師兄林冷本是冰冷俊朗的臉上,掛著少有的微笑,說道:“再不來,我們家小師弟要被這群無知之人打成殘廢了!”


    墨影笑笑不語,林冷一臉的淡然。


    說話間屋子中的人迅速衝湧而出,將兩人圍在了中間,黑暗處又亮起了無數的火把,把現場照得一片通明。


    火光下,他們看到了一張同“小邪神”一樣俊美的臉龐,隻是這臉龐上多了些許的冰冷,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他的背後背著一把長槍,銀白色的槍頭在火光下發出淩厲的寒光。


    “你又是何人?”楊候一臉霸氣的問道。


    年輕人淡然一笑,這笑中沒有給人一絲絲溫暖,反而宛如白雪飄飛一樣森芒,從牙齒的縫隙中簡單蹦出三個字:“輪迴槍!”


    簡單的三個字說完,場麵忽然變得死一般的靜寂。


    沒有人再去多說一個字,也沒有人敢去多問一句話。他們眼神恐懼的看著這個傳聞常年臉色冰冷的年輕人,他們都是修行者,自然知道眼前這所持“輪迴槍”的年輕人是何人?


    別山雖有規矩,下山行走不可輕易留名,那也隻是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曆年下山行走之人,所行之事卻無人不知,尤其是他們手中的武器,皆是正義與死神的化身,也是真正強者的化身,他們的武器比人來得更有盛名。


    或許見麵不識君,但武器就代表著他們的身份。


    見眾人都不講話,林冷淡淡的說道:“你們知道這把槍?”


    沒有人迴答這句看似廢話實則本就是廢話的話,就連枯尊,林西等人都沒有冒然迴答。


    倒是孫不二這個愣頭青,突然開言問道:“什麽是輪迴槍?”


    他話音一落,不少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隻有林西,枯尊等人未動。


    孫不二迴頭一看,很多人看向他的眼神就跟默哀一般,孫不二不解何意?又開口問道:“你們怎麽了?不就是一把槍麽?”


    退了的人再退一步,未動的人還是未動。


    氣氛一度變得異常的詭異起來,墨影看著原本還是霸氣十足的楊候,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再看向二師兄俊朗的臉龐又俊美了幾分。


    沒人喜歡這樣的場麵,更沒有人喜歡眼前的這個冰冷的年輕人,他們總感覺這年輕人的臉上幹淨而又蒼白,幹淨得宛如山泉,蒼白得又恰似皚皚白雪……


    “退了兩步一幹人等,冒然闖入別山禁地,今夜我林冷不再追究,未退之人有何打算?”林冷一臉風輕雲淡的說道,隻是這風輕雲淡在他冰冷的寒霜上需要自我體會。


    “傳聞言輪迴槍斷輪迴,領教了!”開口這人說完就欲動手。


    林冷忽然道:“塞流星,別那麽心急!待我把話說完,你該懂禮貌了。”


    話音一落,賽流星的臉上忽然“啪”的一聲炸響,挨上了一耳光不說,人竟然奇怪的飛出了人群,可更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有看到林冷出手。


    眾人心中閃過一片陰冷,塞流星好歹也是個入了幾年的知命境,隨時可破入無量,就這麽輕鬆的被一耳光抽飛,這怎能不叫人驚悚?


    看著賽飛流飛出去的身體,原本有幾個未動的身影,悄然開始挪動,想要表明態度,卻被林冷叫住了,林冷說道:“度山川,奔雷海,賈斯文你們就別動了,不在自己的地方好好呆著,跑來我別山找什麽事兒?尤其是你賈斯文,你折扇中間的劇毒來自苗疆舞毒門,你記得到時候給個說法!”


    三人腳步一停,賈斯文突然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輪迴槍斷輪迴,二公子饒命!”


    林冷突然眉毛一擰道:“你們不顧朝廷禁令,潛入我別山,擾民傷民不說,還試圖上了我別山神墨亭,怎麽饒?”


    說完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枯尊,我師父諸葛文武禁足你十年不下獨尊山,你這大限剛至,就按奈不住了?這樣吧,這裏你的修行境界最高,我代表別山與你打一場,你若贏了,別山不再過問你之事,你若輸了,迴去獨尊山,還是十年不得下山,並且你那徒弟的身世你該說說了吧?”


    沒有商量,這是赤裸裸的命令。枯尊一聽,頓時就怒了,罵道:“別山之人果然囂張,欺人太甚!當年我被你師父諸葛文武禁足也就算了,現在輪到你這個黃口小兒也來教訓老衲,老衲一直不言,已是給足了你這二公子的麵子,真當老衲怕了你不成?”


    “逞口舌之力!”林冷口中飆出來幾個字,徹底將眾人給折服,也徹底將枯尊給激怒了。


    隻見枯尊雙拳緊握,周身元氣暴漲,衣衫無風自動,很快在身體範圍內形成一層層金色的光暈閃動,他突然爆喝一聲,雙拳齊出,朝著林冷就轟擊而去。


    人未到,漫天拳影先至,在空中拳影快速變成一頭頭猛虎,張開一張張大嘴朝著林冷咬去……


    然而,林冷隻是身子一抖,背上的輪迴槍便射入了空中,帶著一聲刺耳的破空聲消失不見,眨眼間在林冷的身前形成無數的槍影,宛如箭雨一般,從天空射向地麵,所過之處,虎頭破,拳影消失。


    突然林冷一抬眼皮,箭雨一般的槍影急速向前,朝兩邊分開,又快速圍攏,瞬間便把枯尊困在了槍影中間。


    枯尊見狀,雙拳齊出,腳走遊龍瞬間轟出百來拳,試圖攻破槍影,脫離戰圈,伺機再戰,然而頭頂處一聲刺耳的蜂鳴聲傳來,一把鋒利的長槍銀影快如閃電,從枯尊脖頸處瞬間穿破他的衣衫,直入地麵,牢牢的將其拴住在槍柄之上。


    枯尊心有不服,但他不敢亂動,擦著後背肌肉而下的槍身劃破肌膚,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倘若他再動一下,身上的衣衫就可能會盡數撕破,他年紀雖大,又好色,但這在眾多男人麵前光著屁股的事情他枯尊可不敢消受,無奈他隻好收功站立著。


    “迴去獨尊山十年不得下山!”林冷的聲音又起,眾人這才從震撼中醒來,麵露恐色,卻無一人敢再有反駁。


    枯尊和尚萬萬沒有想到,大喜之後果然藏有大憂,剛當上領主,剛過了十年期限,剛獲得自由,一眨眼又給自己再找了個十年,簡直是可笑至極。


    想起那獨尊山中,一盞青燈,無數淒涼,他就暴怒不已,這一切都拜別山所致,於是便怒道:“別山的二公子果然名不虛傳,輪迴槍果然斷輪迴,老衲在此立誓,十年後定然毀你別山!”


    林冷視若未聞,對於言語上的謾罵,威脅,嘲弄,譏諷他都覺得這是最無力的控訴,迴頭看向墨影道:“小師弟,交給你了!”


    墨影點頭,走上前,瞟了眼枯尊和尚問道:“我二師兄仁慈,我可就不見得了,該殺之人我必殺之,你枯尊就是這必殺之人!”


    枯尊心中一咯噔:“你不能殺我!二公子已經有言在先,你若殺我,不怕天下人恥笑麽?”


    “二公子是二公子,小少爺是小少爺,我二師兄禁足你十年,我自是遵從,不過與其你好手好腳不服,倒不如殘廢了雙腿豈不更好,這樣你就不會再行作惡了!”


    說完,墨影伸右手成爪,氣息運作於指尖,朝著枯尊的腿部抓去,他的動作不快,而且很慢,僅用了三分的力道好像是在等待著某人的出現,有情無情皆在一瞬間!


    突然一個聲如洪鍾的聲音響起:“你不能殺他?”


    墨影一聽,心中一喜,當即收迴手,轉過頭,麵帶寒霜看著說話之人道:“你要與我為敵?”


    來人正是這枯尊之徒,不戒和尚。


    他搖頭道:“不敢,和尚說話自當算數,你既然剛不殺我,我便不會與你為敵!但枯尊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又怎可不報,我待他受之便是!”


    墨影心中一動,這和尚額頭眉宇之間不明的氣息漸漸明朗,本是重情重義之人,奈何跟錯了人。別山之人有度人之心,《炎淩心經》有度人之門,這天才和尚怎可不渡?這也是墨影當時沒有殺他的原因,跟二狗子口中所說的個子高留下來慢慢折磨毫無關係。


    於是墨影說道:“你一直在我身後,應該有所聞了,這枯尊為奪得領主之位,全然不顧你的生死,我若心歹,你此刻已成灰燼,而他心胸狹窄,別人一句言語侮辱,就結果了別人的性命,小和尚你還覺得你師父是個高僧麽?”


    小和尚不戒不語,他不知如何是好,在他的心中他一直以為認為枯尊乃當時高人,行的正坐得端。誰料他常年居獨尊山,真是被禁足不出的,並不是他告知自己的無欲無求,誠心禮佛。


    第一次下山的不戒並沒有看到師父口中形容的江湖美好,也沒有見到孫不二說的那一抹春光,盡管隻是懵懂少年的絲絲渴望。相反的全是醜陋,還有師父那虛偽的偽裝。


    當美好的信仰一旦被最親的人踐踏時,不戒和尚心中有無限的失落與憤怒,他看向枯尊和尚說道:“你救過我,授我武功,我對你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可是徒兒從未想過你盡然沒有一句真話,我到底是誰?”


    枯尊老和尚忽然目光黯淡了下來,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可是卻沒有想到這麽快。畢竟侍奉了自己多年的徒兒,說一點感情沒有,那鬼都不信?但是他不能說。


    想到這裏,枯尊怒道:“我救你,養你這麽些年,你竟然相信一個外人的話,連師父說的話都不信了嗎?你這個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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