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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自己,因為想要活著,所以沒有去管這牡丹紅衣的主人是誰,隻是緊緊的抓住,想要求得一線生機。不過,就是當時那一個簡單到極點的動作,將她和白紫簫聯係到了一起。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


    由此,便可見得。


    微歎了一口氣,花清茉腳步加快,與白紫簫並肩而行。這個天下,他們都征服在自己的腳下,如今困難險境,他們一樣可以征服。


    隻要白紫簫在她身邊,她就無所畏懼。


    生,抑或是,死,皆是如此。


    兩人繼續向前,不知道是不是花清茉的錯覺。她感覺此時所走的通道,剛才似乎走過一遍,白紫簫好像是在帶她往迴走。


    “發現了?”白紫簫迴頭看了花清茉一眼,漆黑的眼眸濃暗如夜,不見一點光芒,甚至仿佛應了此時天空中翻騰不停的黑雲,詭異陰鷙。


    聽到他這麽說,花清茉微微垂眸,欣長的睫毛遮住她溫潤的眼瞳。兩鬢垂落的發絲,更是在她的臉上落下了道道灰暗的陰影。


    白紫簫剛才之言,已經證實了她心中所想,他們確實是在走迴頭路。


    可是,迴頭,真的有路嗎?


    抑或是,在走死路。


    “紫簫,你知道茉兒能夠看到世人無法看見之物,可是茉兒能夠看到的隻是這個世上原本就存在的東西。不過,茉兒看得比普通人遠一些,看到的多一些罷了。”花清茉停止了腳步,抬頭望向白紫簫,目光幹淨的就像雨後淡雅的清風、寧遠明淨的初雪,不含塵世間任何的汙濁,隻有一種似日月星辰永恆不變的認真。她抬手,手指附在白紫簫的心口,聲音無比的清晰幹淨:“就算是能夠透視的眼眸,也看不到人心中所念所想、所思所慮。所以,人與人之間需要通過語言來相互理解,你不說出口,別人又怎麽知道你心中所想?”


    花清茉停了停,雙眸微微動了動,繼續說道:“言語能夠做很多事情,用來勸慰別人,用來介紹自己,用來詢問知識,用來互相咒怨,用來……理解彼此。”


    花清茉不知道自己能否說動白紫簫,但是這些話,是她此刻最想說的。她想讓白紫簫知道,有些話必須說出口,否則旁人永遠不會理解你。即使是善意,也很有可能會被曲解成惡意。


    而白紫簫,一直都是這麽被人曲解。


    “本督主不需要任何人來理解什麽。”白紫簫看著花清茉,聲音冷漠的如同第一次在雪中初遇一般。似乎從開始,到如今,他都沒有一絲的變化。抬起手,白紫簫的手指從花清茉的耳側滑了下去。他撚起花清茉的一縷發絲,讓它自然的滑落,直至從他手中完全落下。


    隨即,白紫簫再次握緊花清茉的手,帶著她向前。


    “金宮共有六個出口,如今我們已經去其中的四個看過,其他的兩個通道必然也是相同的景象。”白紫簫突然開口,和花清茉說起來金宮的情況。他雖然不需要任何人來理解什麽,但是看著花清茉這樣不安,他終究還是軟下了心腸。


    這世間,他唯一下不了手的人便是花清茉。


    唯一不能負的人,也是她。


    “如今想要迴去,隻能去天元殿。”


    “天元殿?”花清茉有些詫異,隨後憶起他們先前看到有血魂花的房間。


    天元在圍棋棋盤上的位置乃是正中之位,象征北極星,代表的便是金宮之主。剛才在血魂花的房間看到了赤金雕龍紋寶座,那樣的東西,無論在何處都隻有一件,象征著地位的獨一無二。所以,白紫簫所說的天元殿,應該就是他們先前去的房間。


    “那裏能夠出去?”花清茉有些詫異,天元殿中的一切都能盡覽眼前,她著實沒有看出那裏有什麽可以離開的通道。若是有可能,那應該是在上方,隻是……


    此時,花清茉不禁抬頭望著上方。金宮的屋頂之上都是壁畫,與天元殿中如出一轍,畫的都是人物。隻是,金宮的屋頂以金瓦所造,他們真的能夠從那兒出去嗎?


    “紫簫,茉兒信你,但是真的無法理解你。”花清茉沉默了半響之後,聲音之中滿是沉寂以及無奈。她知道白紫簫對自己很是寵愛,也相信他是喜歡自己的,這些從兩個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就能看清。隻是,她在白紫簫的心中,卻又走不進他的心裏。


    明明互相喜歡,可是她知道,他們之間終究隔了一層薄紗。而這點距離,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便是天涯海角的遼闊以及長遠。


    “是嗎?”聽到花清茉的話,白紫簫隻是冷冷的說了兩個字,語氣淡淡的。兩人往迴行走,在過到一個拐彎之時,那些西樓蘭人的聲音傳來過來。


    “快走。”


    “快走,沙石淹過來了。”


    “黃金不要了,快丟下跑,命最重要。”說的是樓蘭語,花清茉聽不懂。但是白紫簫,卻心知肚明。他看了看傳來聲音的方向,隨即不著痕跡的帶著花清茉拐向另外的通道,遠離那些西樓蘭人。


    他的棋局,不能讓這些礙事之人打擾。否則,他計劃了這麽久的事情,很有可能前功盡棄。


    金宮的通道像是不停打結的絲線一般,繚繞的讓人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每個通道似乎都是一樣的。其實,這也是金宮建造者的心意,他也不想有人覬覦他的金宮,所以才會將金宮打造成如此特別。


    不過這些對於白紫簫似乎就像是孩童的玩具,完全沒有放在眼中,他隻是向前,沒有一絲猶豫的向前。好像,這金宮他已經走了千遍萬遍一般。


    終於,花清茉看到了熟悉的拱形門洞,天元殿近在眼前。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那些西樓蘭人的聲音。


    “快點追過去,他們一定知道出路。”


    “別要這些黃金了,拿著這些,就是累贅,會被拖累的。”


    “不行,我冒死來到金宮,就是為了黃金。我寧願被沙海淹沒,也不要丟了黃金。”


    “那你自己一個死吧!和黃金一起死在這兒。”


    西樓蘭人的聲音不斷傳來,花清茉聽不懂,隻能疑惑的看向身邊的白紫簫。而白紫簫的臉上,此刻有著的,隻是妖到了極致的輕蔑笑容,帶著嘲弄以及諷刺。


    穿過天元殿的門洞,白紫簫鬆開花清茉,身子快速的移到殿中的某處。他暗下一處鬆動的綠鬆石,頓時,天元殿中發出了石塊移動的聲音。


    望著周圍的門洞,花清茉看到石門從門洞的最上方慢慢移下。透過門洞,她還看到了那些西樓蘭人向這兒奔馳而來,而他們的身後,是猶如浪潮一般洶湧而來的黃沙。


    “救命!”


    “求求你們!救救我們!”


    “求求你們!我們不想死,不想死在這兒。”


    此時,那些西樓蘭人說的是漢語,花清茉聽得懂,但是她沒有阻止白紫簫。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西樓蘭人既然敢來金宮之中拿黃金,想必也做了死的打算。既然他們沒有力量活下來,那就長埋於此,求他們相助算是什麽。


    而且,這些西樓蘭人,先前還想對她和白紫簫動手,如今相求他們,是將她和白紫簫當做什麽善良之人了嗎?


    不過可惜,他們誰也不善良。


    況且,離石門關閉還有些時間,他們想活就看他們的造化以及能力。


    隻不過,在八道石門關閉的最後一刻,那些西樓蘭人離門洞還有數米距離。再怎麽掙紮,也是無力徒勞。隨著一陣沉重的聲響落下,片刻之後,石門外麵傳來了那些西樓蘭人,慘烈以及痛苦的尖叫聲。


    忍不住用異能看了過去,此時她能夠看到隻有一片黑暗,想來外麵已經被沙石完全淹沒。


    其實若是白紫簫不帶來她來天元殿,自己如今也是和那些西樓蘭人一樣的下場。


    但是,她還未竊喜片刻,天元殿上方大概人頭大小的洞中便有沙石慢慢的流淌下來。沙石落地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詭異,就像是自己身體中鮮血一點一滴流淌出來一半。


    此時,花清茉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涼意包圍住自己,她不覺抱緊雙臂,輕輕搓著自己的胳膊。


    下一秒鍾,她毫無預料的落入了一個帶著涼意卻又無比溫柔的懷抱之中。淡淡的沉香環繞著她,帶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心以及溫暖。


    “茉兒,這個房間中有個機關,可以將頂上的洞暫時打開。我按住機關的時候,你先上去,我隨後就上去。”白紫簫的唇附在花清茉的耳側,聲音冷漠不變,從容不迫,依舊的高高在上,依舊的睥睨一切。


    “有這樣的機關,你先前為什麽不說?”花清茉有些疑惑,她感覺到白紫簫這話似乎有什麽致命破綻。可是,要她仔細說出來,她有覺得合情合理,並無任何不對。


    她的聲音落下後,白紫簫輕笑起來,唇親吻著她的耳廓,聲音繚繞邪魅:“本督主喜歡刺激的事情,所以便想著從金宮的通道離開。不過天難測,本督主真的不曉得這沙海迴來的這般之快。”


    “白紫簫,你做事之前能不能想想我,想想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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