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恆凝視著白紫簫,漆黑的眼眸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冷重以及幽暗。他抬步向前,坐到一邊放置著的黃花梨透雕鸞紋玫瑰椅之上。月白色的錦袍附於其身,光華高貴,優雅穩重。


    見司徒恆坐下,司徒元澈也慢慢上前,坐到了一邊放置的玫瑰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高台之上放置的玫瑰椅剛好夠他們這麽些人坐,而且還多了兩張。


    “青狐,你跟著我這麽久,應該也和相思她們學了如何泡茶,這高台之下應該有茶具,你先去泡些茶上來。”花清茉看向一邊站著的青狐,聲音溫和。隨後,她看了夙畫一眼,出聲吩咐:“夙畫,去幫青狐一把。”


    “是,少主。”青狐和夙畫行了一禮,從高台之上退了下去。


    此時,白紫簫伸手扶起花清茉鬢角遺落的發絲,聲音冷漠到沒有一點的溫度:“茉兒怎麽知道這高台下方之景?看到的?”


    他的茉兒有雙特別的眼睛,能夠看到的東西都隱瞞不了她。


    “沒有特意去看,隻是覺得你會吩咐人準備這些東西。”花清茉輕輕一笑,聲音柔和的答道。


    或許她並沒有完全懂得白紫簫,但是終究太過在乎,還是會忍不住揣測他的心思。


    “比起清梅園初見,茉兒似乎長大了不少。那日救你,怕是本督主這一生做的最對的決定。”白紫簫笑出了聲,絕豔的麵容在陽光之下仿佛虛幻的紅花一般,妖艶之中,更添邪佞罪孽的華美。


    花清茉聽到這話,隻是溫和的笑著,秀雅精致的麵容就像是一輪明月一般清風朗逸,淡雅絕塵。她輕輕搖頭,聲音之中帶著一絲的恍惚:“或許那日,是命中注定,不然茉兒此時也不會在此處。”


    華清寧死後,成了花清茉,她拚命求活,遇到了白紫簫。這一切,似乎真的是上天注定。


    她不信命,可是卻不由的信緣,不然她和白紫簫也不會走到一起。


    “看來,九千歲和清河郡主之間的糾葛,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司徒元澈坐在旁邊,聽著兩人的言語,聲音雖然一如往常,隨意張揚,但是卻又多了一分的凝重。


    “嗯,好像是有很多。”花清茉輕喃出聲,漆黑的雙眸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她整個人也似乎陷入了迴憶之中。不過很快,她笑出聲,望著白紫簫的眼眸之中多了一絲的笑意。“紫簫,你現在會不會有養寵物的心思了?”


    “你和雲舒已經夠讓本督主操心,沒時間再養。”白紫簫瞥了花清茉一眼,聲音比起剛才要顯得冷漠很多。他自然知道花清茉此話的深意,當初他不過是將她當做寵物一般寵著而已。


    “那就好,茉兒真怕你突然興致來了,又養了一隻貓。”花清茉意有所指的開口,笑容之中滿是玩意。


    望著兩人如此和諧的場景,司徒恆以及司徒元澈的眸中仿佛被針刺了一般。沒有人能夠忍受自己所愛之人在自己麵前與別的男人打情罵俏,就算這個男人是太監也一樣。


    “九千歲似乎沒有迴答本王的話,你為何在此處與梁王相會?”司徒恆聲音微冷的說道,絕美的臉龐上仿佛蒙上了一層灰暗,顯得格外陰詭。


    但是很快,他的唇角慢慢勾起,薄唇之上的笑意仿佛突然勝放的芍藥一般,盡是妖嬈無格之態。


    沒關係,他們如今這般耳鬢廝磨沒關係。反正很快,很快,很快一切就會改變。


    對於司徒恆的質問,白紫簫隻是緩緩的勾起唇角,妖媚的笑容就像是六月湖光瀲灩之際浮動的碧水菡萏,蓮葉無窮碧,映日別樣紅。


    “西王當本督主是什麽人,本督主何時需要向西王稟告任何事?”白紫簫的聲音之中滿是冷漠,他望著司徒恆,漆黑的眼眸仿佛一層一層描繪的淺墨一般,陰暗詭譎。


    對於白紫簫的漠視,司徒恆隻是淺淺一笑,絕美的容顏似月下凝華一般,高貴優雅,玉質光華。他抬手附於而後,修長皙白的手捋起一絲墨發,動作優美之中卻又透著一絲另類的妖嬈。


    望著司徒恆這般,花清茉不覺看向白紫簫,兩人雖說麵容之上有很大的詫異,也可謂說是完全不同,司徒恆有些時候卻和白紫簫出奇的相似,不是容顏上的相似,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相同。


    “九千歲自然不需要向本王稟告任何事,本王今日當真是逾越了。”司徒恆開口,聲音淺淡如風,溫潤如水。他望向周圍不停靠近的士兵,唇角綿長的笑容仿佛映襯著明日光輝的芍藥,妖華嬈麗。“就算是死,九千歲依舊是九千歲,本王會挑一個適合九千歲的死法,免得汙了九千歲的尊貴。”


    花清茉聽到這話,雙眸不禁一眯,她立刻用異能望向周圍,不斷靠近的幾路大軍讓她平靜寧和的目光,猶如撩撥的湖水一般,蕩起了淺淺的波紋。隨即,花清茉不覺握緊白紫簫的手,身子也更加近的依偎著他。


    其實,此種狀況她心中已經有所預感,所以知道的這一瞬間,她也沒有太過驚訝。隻不過,她終究還是擔心白紫簫,即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白紫簫的掌控之中,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情之一字,便是如此。她相信他,但是更擔心他。


    “西王爺如此為本督主著想,本督主當真是感動至極,不過本督主有妻有女需要照顧,怕是不能順西王爺的意了。”白紫簫唇角的笑意未落,視線從司徒恆的臉上緩緩下移,落到了花清茉的臉上。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好似宇宙盡頭可以吞噬一切黑洞,多看一眼似乎都會有被吞噬進去的錯覺。


    隨即,白紫簫伸手附在花清茉的臉上,泛著玉石光澤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指尖的涼意一如往常,似乎不見些許變化。


    “哼……”司徒恆對於白紫簫的話隻是冷笑一聲,笑聲之中有著一絲說不出來的輕鄙嘲諷。他望著花清茉秀雅清麗的麵容,漆黑的眼眸之中,瞬間與剛才千差萬別,一絲如月光流水一般的溫柔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有件事九千歲怕是忘了,若非當初的那場錯嫁,如今她不是你的妻。”


    “是嗎?本督主怎麽覺得那場錯嫁是老天特意促成。”白紫簫未看司徒恆,隻是依舊凝視著花清茉,豔紅的唇角之上笑容仿佛含著明日光輝綻放的大漠玫瑰,璀璨的光明,帶刺的綻放,觸及的鮮血,一切都是那麽的寥寂絕豔,妖邪詭秘。


    望著白紫簫的笑容以及目光,花清茉隻是淡淡的一笑,笑容仿佛百年不變的暮鼓晨鍾,仿佛千年未移山川湖海,仿佛萬年依舊的日升月落,那般的寧靜,寧靜到安然。


    她握住白紫簫拂動自己麵頰的手,唇角的笑意帶著一種歲月都無法晃動的認真堅持:“茉兒喜歡老天這場特意促成的錯嫁,無論當初心境如何,此時的茉兒隻知道一直護我的是誰,寵我的是誰,救我的又是誰。錯誤二字意蘊太多,究其深處,根本沒有誰對誰錯。對是什麽?錯又是什麽?在茉兒看來,世人不過是將大多數人認同的作為對,反對的作為錯。茉兒嫁於九千歲這事,西王爺認為是錯,其他人或許也認為是錯,但茉兒覺得是對的,就像在你們心中他是佞臣,是奸邪,但在茉兒心中他是夫君,是茉兒唯一托付終生之人。不過是身處位置不同,看的角度不同而已。”


    花清茉的話讓司徒恆臉色一僵,他望著有著淺淡笑容的秀美女子,目光之中有著深深的沉痛以及絕望。他喜歡她的玲瓏透徹,喜歡的沉靜寧和,而如今她便是這般,用他喜歡的地方來刺痛自己。


    不得不說,她雖然成長了,改變了,但是究其深處,還是一模一樣,透徹到瞬間撕裂他的心,然後任其鮮血橫肆,痛楚蔓延。


    “你還是像當初一樣,在乎的人在你心中重如高山,不在乎的人於你心中,什麽都不是。隻是茉兒,你要記住,這世間的一切,並不能憑一個人的喜好來定奪。”司徒恆的聲音冷了下來,隨後他掏出虎符,在手心把玩,聲音不知何時又如他平時,溫潤如風:“虎符在此,九千歲必然知道是何意,如今本王手中有四十萬大軍,德親王爺手中有六十萬大軍,梁王爺有六十萬,寧郡王也有四十萬大軍,近兩百萬大軍聚集於此,其意如何,九千歲應該比誰人都清楚,不是嗎?”


    “清楚是清楚,隻是本督主甚是不明,西王爺隻管用手中的大軍對付本督主便是,為何又要來此與本督主閑話家常?”白紫簫冷漠的聲音之中似乎有著一絲的疑惑。


    對於此,司徒恆隻是淡淡的一笑,笑容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絕美妖嬈。他拍了拍手,聲音溫柔的仿佛春日裏融化冰雪的日光一般。


    “帶花姒錦上來。”


    隨著司徒恆的一聲唿喚,兩個身著相同粉色衣裙的丫鬟攙扶著腹部隆起的花姒錦走了上來。


    此時,司徒恆慢慢的走到花姒錦麵前,親自去扶她,一聲淡紫色纏枝蓮紋長裙的花姒錦與一身月白錦袍的司徒恆看起來很是相配,仿佛神仙眷侶一般。


    走了幾步之後,司徒恆停了下來,目光望向白紫簫,絕美的麵容之中笑意仿佛盛夏不敗的白蓮一般。他的唇微微的一動,聲音更像是微風拂過湖水一般清淺動人。


    “本王想過了,既然那場婚禮是一個錯誤,那麽如今就應該挽迴這個錯誤。九千歲,我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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