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台階邊側樹林之中站著的白紫簫唇角笑意妖美豔麗。白色的陽光從樹的縫隙之中落在他嫣紅的唇角之上,浮光瀲灩,流年似錦,恍若時光尾端終年不敗的花朵,美麗芬芳。幽暗的雙眸,好似縷縷沉香掠影而過,薄霧濃雲,不見緣邊。


    “王爺,夫人一人麵對逍遙國百姓是否有些孤立無援?”楚向白望著眼前之景,不禁出聲詢問。終究是個女子,那些皇室男兒都不值該如何處置?他們夫人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夠從容此番場景,然後泰而處之?


    “楚向白,你可知茉兒年歲幾何?”白紫簫目光凝視著花清茉問道。


    如此問題讓楚向白很是疑惑,不解他們主子為何會問此事。尋思了片刻,楚向白還是出聲迴答:“夫人好像一十有八了。”


    “她已經十八歲了。”白紫簫唇角笑意微微加深,猶如一朵水中隨波而動的碧血菡萏一般,光彩華耀之間,妖惑動人。而他的聲音一如最初,冷漠無情:“本王一直在執手教她,隻是教她做,不是替她做,世間百態,人生紛繁,該由她自己親自去嚐。”


    在白紫簫說這話的同時,花清茉目光寧靜至極的望著眼前的百姓,手中抱著的孩子,安靜的睡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但是這孩子或許永遠都不會知曉,像他這樣的孩子身上,到底有著多少人的痛苦以及絕望。


    望著那殘缺的孩子,那些憤怒的百姓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畢竟,他們有過的孩子,也是這般的可憐。


    如今,一個相同的孩子就在他們的麵前,一切的憤怒都抵不上看到這孩子時,心中的失望以及悲涼。


    “我有個女兒,出生幾個月了。”花清茉突然開口,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她的聲音平靜的猶如平湖秋水,安謐而又緩和。“所以,你們的心情,你們的恨,我都懂。但若是你們覺得反了這些人,殺了這些人,此事便能得到解決,那麽你們動手便是。可是,你們看看這孩子,再想想我們在雪月湖中所見景象,難道真的希望逍遙國還有這樣的孩子出生嗎?”


    花清茉的話讓百姓們陷入沉思,他們現在的確有滿腔的怒火,滿腔的怨恨,想要找人發泄。但是看看這些孩子,想想他們被殺的孩子,所有的怒火根本不知道從何發起?也不知道如何去發?


    人群之中發出了嗚嗚的哭聲,哭泣的聲音比剛才憤怒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悲哀,更加的無助。


    他們,到底該如何是好?


    聽著百姓的哭聲,花清茉臉上的笑容微微沉了下去。隨後她走到藍焱身側,附在他的耳側,輕言耳語。


    “公子的意思是?”藍焱聽到花清茉的話後,微微有些詫異。這做法不得不說,此世間定然尋不到第二人了。


    “藍將軍,勞煩你了。”花清茉對著藍焱一笑,秀如美玉的臉龐看起來端莊高貴。隨即,她的目光看向百裏辰遠,以及四位王爺,道:“我記得今日是二皇子登基前祈福的日子,有些事,我們去四方寺中說吧!”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鳳王爺望著花清茉,臉龐之上滿是怒意。若不是這個臭小子,從中搗亂,這些百姓必然已經信了自己的話,然後離開。如今造成此種場景,全部都是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臭小子所為。


    對於鳳王爺的話,花清茉隻是微微一笑。而此時,百裏辰遠看了花清茉一樣,出聲道:“百裏卿華,既然你有話要說,那就去四方寺說個清楚。但是本皇子先說清,一個流落在外上百年的百裏後人,想要奪取逍遙國的帝位,絕不可能。”


    “哦,是嗎?”花清茉隻是別有深意的一笑,笑容之中有著麵臨千軍萬裏時,依舊不變的從容不迫、淡定溫和。隨即,她走上台階,雲邪等人跟在她的身後。


    “既然要說個清楚,那就來吧!”


    此話一落,百裏王爺以及司徒王爺等人看了看百裏辰遠,目光之中略顯擔憂。從剛才這百裏卿華的話中,他們便能知曉,這少年迴來便是為了逍遙國的地位。此時,逍遙國百姓已經對四大皇室失去了信心,而這這少年卻很得民心。如此一來,這逍遙國的帝位,難道真要落到一個剛迴來的毛頭小子手上嗎?


    “怎麽辦?”鳳王爺看了看百裏王爺,聲音之中別有深意。若是逼於無奈,他們也隻有在四方寺鏟除這小子。畢竟,他們不想留一個掌控不住的皇帝在身側。


    “見機行事。”百裏王爺的臉龐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無奈以及沉痛,有的隻是歲月沉澱下來的冷靜以及睿智。


    花清茉先到的正殿,目光打量著殿中掛著的曆代皇帝的畫像。不得不說,光從畫像上看,這逍遙國每一任的皇帝看起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眉宇之間透露的王者之氣,非一般可以與之比擬。在看到逍遙國開國皇帝的畫像時,花清茉有些詫異的站在畫像前。


    畫像上的男子相貌英俊,風度翩翩,與曆代皇帝不同,他未穿龍袍,隻是穿著一身簡單的雲白色流雲紋長袍,那長袍與自己現在所穿幾乎一樣。不過讓花清茉詫異的不是兩人相同的衣飾,而是這位皇帝的氣質神韻。


    溫潤如玉,風雅如竹,薄淡如水,高於雲霆。與她認識的一人,很像,真的很像。


    在花清茉的注意力全在這開國帝君身上時,百裏辰遠等人走進了正殿。


    一聽到腳步聲,花清茉便轉過身。清秀麗質的臉龐上沒有陽光的照射,肌膚顯得不如剛才那般玉質透明,但是依舊白的如雪。若不是她脖頸處微微凸起的喉結,百裏辰遠等人也萬不會認為她是一個男子。


    “二皇子今日祈福怕是還沒有完吧?”花清茉雙眸明燦如月的看著百裏辰遠,唇角笑意未減。


    百裏辰遠對於花清茉的問題,心中自然生有很大的警惕。對於這突然出現之人,他當真是沒有多大的好感。不過他依舊很誠實的迴答,聲音溫謙:“還差最後一拜。”


    “還差最後一拜啊!”花清茉對於這百裏辰遠的誠實,當真是佩服。但這也不錯,至少這人比那腐朽的四位王爺要好的太多。隨即,她又是一笑,笑容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雍容華貴:“既然如此,接下來便讓我來祈福,二皇子今日想必也被這些百姓折騰的不輕,而且百姓們對於二皇子怕是已經沒有什麽尊重之意。與其當個不受人愛戴的皇帝,不如退位讓賢,我來替二皇子當個好的皇帝。”


    如此大膽的話一出,四大皇室的人臉色皆是一變。鳳王爺脾氣暴躁,臉上已然滿是怒氣,百裏王爺以及司徒王爺臉色要好一些。至於楚王爺,則是立於一邊,頗有圍看好戲之意。


    至於百裏辰遠,隻是微微驚訝了片刻之後,恢複了先前的平靜。清秀的臉龐上之中,透著一絲的好笑:“百裏公子,本皇子剛才已經說過了,一個流落在外上百年的百裏後人,想要奪取逍遙國的帝位,絕不可能。如今公子再說這話,當真是不聽別人勸言。”


    “勸言?”花清茉聽到這兩字,唇角笑意更深。她伸手拍在百裏辰遠的肩膀之上,用內力壓了下去。


    百裏辰遠頓時以內力抵製,兩人的內力猶如平地而起的颶風,猛然旋轉升起,卷起兩人的衣角。其他的人也都被這內力震得不覺後退了幾步,除了雲邪幾人,花清茉和百裏辰遠周圍三米之內,已經不能有人。


    腳下的石板被震碎,兩人卻依舊沒有停歇下來的預兆,皆都以內力對抗。內力襲向周圍,那些逍遙國曆代皇帝的畫像不停的碰撞浮動,聲音聽起來極為的突兀。


    “二皇子,如今逍遙國的百姓已經不信皇室,我若是你就不會執著於皇位,而是想辦法重塑百姓對於皇室的信任。當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此時能夠為逍遙國國君的隻有我。我對百姓有恩,他們絕對不會反對我做皇帝。而且,藍焱此時也因為我之前的恩惠聽從我的話,你若是執意與逍遙國帝位,到頭來,什麽都得不到。”


    花清茉的話讓百裏辰遠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不得不承認,此話說得極為有禮,也由不得他不去慎重考慮。此時,就算他當皇帝,百姓也必然不尊不從,但若是眼前這少年,憑著此人對百姓的恩澤,必然可以暫時安撫百姓。而皇位,他日後想要拿過來,也定然不是什麽難事。


    見百裏辰遠並未拒絕自己,而是在沉思。花清茉便知自己的話已經觸動了他,隨即她快速的收迴了內力,百裏辰遠見此也收迴內力。


    “二皇子,我並不是臨月人,而是華朝人,想要逍遙國皇位,也是有一些原因。”花清茉凝視著百裏辰遠,目光平靜,聲音溫和。隨即,她伸手,雲邪立刻上前遞上了兩份卷軸。


    拿起卷軸,花清茉遞了一份給百裏辰遠,道:“我隻要這皇位兩年,兩年之後便禪讓於二皇子,而且我不出半個月,便會離開逍遙國,所以我是不是逍遙國的皇帝,這逍遙國的江山都是二皇子的。此乃我立下的皇位禪讓協議,裏麵有臨月國六王爺的金印,而六王爺便是公證之人,二皇子盡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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