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簫說著,手撚起自己的馬將花清茉的馬吃掉,唇角的笑容妖冶而又深遠。見自己的一子又被白紫簫吃下,花清茉抬頭瞟了他一眼,隨後出聲道:“先前茉兒也想過這種可能,畢竟和紫簫你相比,簡玉珩的威脅少了太多,皇上會偏護簡玉珩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她當真沒有想到,司徒宣竟然以這種方法來堵住夜相國以及其他彈劾簡玉珩朝臣的嘴,不愧是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做事真是時時刻刻算計。


    從宮中抽調一萬侍衛入駐東廠裏麵,這說是監督簡玉珩,不讓他再行過激之事。實則是想要在堵住悠悠眾口的同時,加固他對東廠的統治。畢竟,東廠在白紫簫手下這幾年,經常不尊皇命行事,如今這情景倒也算是給他個機會,鞏固統治。


    “茉兒,別忘了,你和本督主的十日之約。”白紫簫聽到花清茉的話後,唇角不禁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笑意。


    “嗯,茉兒時刻謹記著此事。而且如今這時候,也不一定非要兵刃相見才可。玩遊戲,若是一下子就結束了,那不是太無趣了嗎?”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話語中略帶一絲的深意。隨後她看向白紫簫,道:“宋簾閣要殺茉兒和母妃,紫簫,你說茉兒救或是不救?”


    “宋簾閣不會有這個機會,你不用擔心此事了。”白紫簫微有深意的開口,隨後繼續開始行棋。


    聽到這話,花清茉微微有些詫異。但是卻已經知道白紫簫所說之話乃為何意,不過他既然不明說,自己也就當做不知。目光繼續落在棋盤之上,花清茉行了一子之後。便將雙手放在矮桌之上支撐著下巴,注意力似乎完全落在了此時的棋局之上。


    局數越多,她便越能感覺得出,白紫簫是在以棋局教她行軍用兵之道。她不懂白紫簫因何要這麽做,但是既然他想要自己學,自己便會努力去學。


    接下來的幾日,花清茉都是呆在蕭王府中與白紫簫下棋,或者看奏折,似乎就沒有做別的事情,看起來就像是在府中安心養胎一般。


    不過,蕭王府一片平靜,外麵這些日子倒是熱鬧的很。首先是楚詩茵問斬之事,掀起了一片說不出來的波瀾。


    本來,司徒宣的聖旨之中,是讓楚詩茵自縊於天牢之中,應該算是給寧郡王府留個顏麵。但是卻不知道被誰將此事說了出去,隨後整個臨安城都知曉了寧郡王側妃殘害少女,滿足私欲,泯滅良知。之後,那些失去了女兒的貧家皆都向臨安府擊鼓鳴冤,一瞬間便將此事鬧大。


    更有死者家屬跪在皇宮之前,呈百家狀,希望皇上還他們一個公道。如此一來,為了安撫百姓,司徒宣也就不能光顧著寧郡王府的顏麵,而是將楚詩茵改為斬立決,之後遊街半日。


    這道聖旨雖然安撫了百姓,但是對於寧郡王府和楚王府來說,當真是丟了顏麵。不過是楚詩茵犯錯在先,他們就算不滿皇上如此做法,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楚詩茵問斬那日夜裏,存在於江湖上已有百年的殺手組織宋簾閣,在那夜之間從江湖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本來這些江湖事與帝都臨安城沒有什麽瓜葛,但是臨安城有不少朝臣都曾顧過宋簾閣的人殺人,他們很怕宋簾閣的賬冊落到別人手中,將他們不為人知的醜事揭露出來。所以,那些朝臣開始雇用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畫南樓,一擲萬金,為了宋簾閣的賬本。


    而臨安城也因為此陷入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沉寂之中,仿佛暴風雨來臨之前,陰霾慢慢的籠罩了一切。


    不過在這個時候,又到了每年該去元池的時候。今年大部分人都一如往昔,不過卻也有了不少的變化,比如往年都是白紫簫帶著錦衣衛前去,今年倒成了簡玉珩帶著錦衣衛去往元池。


    因為不想和白紫簫分開,花清茉便懇求白紫簫讓他先去,而白紫簫怕是也不放心她一個孕婦在元池呆半個多月,便難得應了她。至於花清茉,則是與其他人一同前去。


    站在元池邊上,望著平靜清澈的湖水,花清茉當真是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去年在元池邊上的時候,她第一次見到白紫簫,而如今一年過去,她都已經懷了白紫簫的孩子,當真是無法預料。


    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腹部,花清茉的唇角上有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溫柔。她有些好奇,這孩子是長得像她,還是長得像白紫簫。


    站在不遠處的花姒錦看到花清茉的動作,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嫉妒以及怨恨。自從她的孩子沒了之後,司徒恆大概是為了補償她,與她也時有親密,但是她卻一直沒再有孩子,而不久前她又被白紫簫灌了那麽多的墮胎藥,讓她感覺她的孩子似乎又被害了一般。


    而且,花清茉如今已懷有身孕,加上她無法取下花清茉與楚悠然的頭給她母妃陪葬,這讓她更是嫉恨花清茉。


    目光轉而望向身邊的司徒恆,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花清茉的身上時,花姒錦眼眸中的妒恨更深。她想不通,花清茉貌不如她,才不如她,為什麽她夫君的目光卻永遠停留在花清茉的身上?


    深深的唿了一口氣,花姒錦壓製著心中的恨意,慢慢的走向花清茉。但是還未近花清茉身的時候,貓兒便直接擋在她的麵前,一臉的冷意讓花姒錦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寒意。


    “讓開,這是恆世子妃,是蕭王妃的妹妹。”花姒錦身後的婢女見貓兒這般無力,立刻出聲訓斥。


    貓兒冷瞟了花姒錦一眼,隨後麵向花清茉,道:“少主。”


    “讓八妹過來吧!”花清茉對著貓兒點了點頭,唇角的笑容仿佛一如最初,寧靜如水,溫雅如玉。


    聽花清茉這麽說,貓兒退到了旁邊,從身後背著的包袱中拿出了一樣的東西打開。望著手上的烤雞,貓兒的臉色溫和了一些,然後便不顧周圍多少王侯府人,開始吃了起來。


    見貓兒如此無禮隨意,花姒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厭惡。她走到花清茉的麵前,目光很是柔和的看著她,道:“七姐,最近可還好?”


    “一切都好。”花清茉目光平靜看著花姒錦點了點頭。


    “不過七姐如此端端大方,一直跟著你的華絮相思也都是謙遜有禮,怎麽突然讓這麽一個不知禮儀的人伺候你?若是她不小心傷著七姐該怎麽辦?”花姒錦絕色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擔憂,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嬌憐動人。周圍的男子見花姒錦這般,都不禁有些羨慕司徒恆,畢竟如此美人,世間當真是少尋。


    對於花姒錦的話,花清茉隻是微微一笑,目光看向貓兒,隨後道:“八妹錯了,貓兒不是七姐的丫鬟,而是紫簫派來保護七姐的大內密探,你也知道大內密探一直都是我行我素,行事作風自然與尋常人不同。”


    大內密探?


    周圍聽到這話的人,皆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貓兒,完全不敢相信這麽個柔弱女子竟然會是大內密探。或許是周圍人的目光太過炙熱,貓兒不禁抬起頭,目光冷寒警惕的掃了周圍人一圈,然後便將她的烤雞包好,放迴了包袱之中。


    花清茉見到貓兒這動作,不禁一笑。雖然貓兒冷臉冷麵冷心,但是卻喜歡吃,而且除了吃對其他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剛才的那動作,大概是怕逼人搶她的烤雞。


    “九千歲當真是疼愛七姐啊,當初七姐與姒錦弄錯之後,姒錦當真是九千歲一個不高興便會對七姐動手,但是如今看來九千歲如此對待七姐,姒錦當初的擔憂真是多此一舉了。”花姒錦上前一步,握住花清茉的手,表情之中有著擔憂有著歉意。


    望著花姒錦這般的表情,花清茉心中有些想笑,她真的有些不解,這花姒錦如今這時候,想要做什麽?


    “倒真是勞八妹掛心了,九千歲一向對七姐很好。”花清茉雖然有些想要抽出手,不過她並不介意陪花姒錦這麽演下去。目光轉而看一眼離他們不遠處的司徒恆,花清茉別有深意的道:“不過看著恆世子和八妹似乎更加恩愛,八妹自從那次小產之後身子如何了?希望八妹能早些再有身孕,不過到那時八妹可要小心,女子若總是小產,很有可能無法生下後嗣。”


    如此的話讓花姒錦臉色一沉,表情也在一瞬間變得不好。離她們不遠處的西王妃聽到這話,臉色也有些幽沉,她上前一步,走到花清茉以及花姒錦麵前,出聲道:“姒錦之事不勞蕭王妃擔心,蕭王妃專心伺候九千歲不就好了。本王妃如今當真覺得,那日的上錯花轎乃是天意所為。”


    “聽母妃這麽一說,姒錦倒也覺得如此。畢竟能讓九千歲如此大方對待的也就七姐一人了,若換了旁人,像七姐這般不忠夫君,懷有別人孩子,九千歲定然早就殺……”花姒錦的話還未說完便停了下來,她滿是歉意的捂住紅唇,嬌怯可憐的道:“七姐,姒錦不是故意說出此事的。”


    見花姒錦這樣,周圍的人皆都愣住,有些不敢相信剛才所聞之事。誰能相信那般暴戾恣睢的白紫簫,會讓自己的妻子懷有別人的孩子?頓時,元池邊站著王爺王妃、世子郡主等王侯府中之人,皆都注視著花清茉的腹部,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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