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目光平和至極的望著玉文君,唇角一如既往有著寧雅幽靜的笑。論畫工她必然是贏不過玉文君,不過她自有方法應對玉文君,就算不能贏她,也不至於輸的太慘。


    見花清茉笑的如此溫和從容,玉文君心中不禁升騰起一絲的惑意。她的畫工已經達到當世一流畫師之功,就連畫聖見了她的畫都自歎不如。花清茉所做之畫她也從別人的口中聽過,畫工與她必然無相較之處,隻不過引蝶引螢火蟲這事太過稀奇,所以才會讓人難忘。不過冬日萬物沉寂,怕是沒有何物能讓她以香味引來。自己倒是很想知道,花清茉此時如何與自己一較高下?


    “蕭王妃認為這樣可好?我們各自去一邊的宮殿作畫,一個時辰之後在此匯合,讓今日來賞燈的眾人判定如何?”玉文君淺笑出聲,目光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自信。


    花清茉聽見這話,微微的搖頭,道:“文君小姐畫工超群,筆法嫻熟,自然一個時辰作畫便夠。清茉作畫需時,至少需兩個時辰,不知文君小姐等得及嗎?”


    “自然等得及,畢竟上元燈會夜幕之後才能讓人真正盡興。”玉文君自信一笑,美麗的臉龐猶如春日綻放的紅棉一般,花紅如血,肆意綻放,帶著一種絕傲枝頭的美。


    玉文君此話讓花清茉微微點頭,她看了玉文君一眼,清聲道:“既是如此,清茉便去一邊的宮殿作畫了。”


    說完,花清茉的目光看向楚彥謙,問道:“表哥,表妹有事相求,幫不幫?”


    “自然幫,表哥很好奇你又要作何事?”楚彥謙笑容隨意慵懶,聲音邪氣中帶著一點溫和。他青衣磊磊,衣袂飄飄,遺世而獨立,有著萬千男子永不可及的俊世風情。


    對於楚彥謙的疑惑,花清茉隻是微微一笑,不作任何言語解釋,隨後她看向楚菀華與花旻止,淡淡一笑道:“哥,菀姐姐,你們二人也來幫幫茉兒,茉兒所做之畫有些麻煩,兩個時辰的時間也隻是勉強而已。”


    “你隻管開口,哥自然會幫你。”花旻止微微點頭,話語中盡是寵溺與柔和。


    而楚菀華也是輕輕點頭,絕色的五官之上有著溫婉如月光的笑容,淡雅至極,而她的聲音猶如春日裏楊柳拂過水麵一般清幽悅耳:“茉兒盡管開口,菀姐姐會幫你的。”


    “如此便是最好,我們去作畫吧!”花清茉說完,他們四人便從天澤湖邊離開,往一邊的宮殿走去。


    望著花清茉四人的背影,玉文君頓覺心中有些不安,微微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望向一邊的淩晏溪,道:“晏溪妹妹,能否勞你跟著蕭王妃四人去看看?她明知畫工差我太多,卻依舊如此從容,文君覺得她必然又要耍什麽招。”


    “文君姐姐說的極是,妹妹這就跟去看看,免得這女人耍陰招。”淩晏溪說完便跟著花清茉等人而去,而玉文君也走向另一邊的宮殿。


    到了宮殿之中,花清茉首先是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排銀針放在桌上,隨後讓人準備顏料,帶著一切都好了之後,她看向楚彥謙,笑容燦如明日,光輝璀璨,極為的明豔動人。


    望著這笑,楚彥謙頓時覺得背後發涼,他有預感這花清茉此番不是要他幫忙,是要害他。不自覺退了一步,楚彥謙語氣微變:“表妹,你何以如此看本世子?”


    “表哥不要多問了,脫衣服吧!”花清茉依舊笑得明媚至極,聲音也柔媚到了極點。


    一聽這話,楚彥謙立刻環抱雙臂,警惕的看著花清茉,出口便道:“你要對本世子做什麽?”


    楚菀華被楚彥謙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她凝視著他,出聲道:“哥,你就別玩了。茉兒說此番作畫有些麻煩,時辰不夠,你如此這樣浪費時間,倒不是在幫茉兒,反倒是在幫玉文君那些人。”


    “本世子隻是應茉兒之話,表演了一番柔弱而已。”楚彥謙隨意一笑,笑容慵懶隨意。此時,他望向床邊,唇角笑意微深:“在外麵看有何意思?不如進來好好看看本世子的身子,如何?”


    淩晏溪聽到這話,心中一驚,隨後快速的離開。她很快便找到了玉文君,將剛才所聽這話說與她聽,玉文君對於那話也甚是不解,完全料想不到花清茉想要做些什麽。不過,她可以確信,論畫,整個華朝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兩個時辰很快過去,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天澤湖邊花燈燃起,千樹華燈光彩照來,月影流水春風含梅,一幅盛世之景油然生成。天澤湖邊花燈光芒璀璨生輝,仿佛春日中的花園一般,萬花競相開放,色彩繽紛,姿態萬千。


    湖中漂著各種色彩的蓮花燈,燭火的光芒映襯著蓮花優雅大方,愈發讓人賞心悅目。水麵倒映著周圍的花燈,猶如映霞於天,光彩難掩。花燈隨波浮動,燈火點點,閃耀動人,猶如一顆顆星辰一般,仿佛自亙古開始,便在水之銀河中映發著炫目的光輝,光彩從未落下分毫。


    此情此景,莫不敢忘。


    此時,天澤湖邊設了宴席,華燈之下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因為夜中寒冷,司徒宣便命人在宴席周圍燃起了多個炭爐,如此這般,倒也是驅除了不少寒意。


    花清茉等人到的時候,宴席還未開始,她坐到白紫簫身側,隨後伸手向一邊放著的炭爐取暖。冬日裏做這事當真不是人幹的,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她一直未曾停下,如今手已經凍的沒有知覺。


    過了片刻,花清茉覺得好了很多,便沒有再烤火取暖,她的手剛放下,白紫簫的手伸了過來,隨後握住了她的手。


    這動作讓花清茉胸口微微一滯,她轉頭凝視著白紫簫,華光之下,他的麵容仿佛延綿一層溫暖柔和的光芒,少了太多太多的冷意。


    “看本督主做什麽?”白紫簫冷聲開口。


    花清茉立刻搖了搖頭,迴道:“沒什麽,隻是看看而已。”說完之後,她便沒有再看白紫簫,目光落在他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上。他的肌膚白如需,美如玉,即使在這樣昏黃的燈火之下,卻依舊泛著白玉一般溫潤的光澤,隻不過他的左手之上有著一圈牙印。


    望著那牙印,花清茉不禁伸手輕輕的撫著,動作溫柔至極。


    “看著這牙印時,你可曾想過茉兒?”花清茉抬頭望著白紫簫,出聲詢問。


    白紫簫對於這話不禁一笑,他看了那牙印一眼,聲音涼薄依舊,但似乎多了一點溫和:“本督主見著這個,隻想著有隻不聽話的貓反咬主子。”


    聽著這話,花清茉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不似平時的寧雅溫靜,微帶著一絲愉悅。她的手微微一動,與他十指相扣,掌心相對。隨後,她附到他的耳側,和他說著與玉文君的比試,以及剛才在宮殿中的事。


    待花清茉說完之後,白紫簫略沉思了片刻後,道:“這方法不錯,倒是可以用在東廠審理犯人身上,茉兒你又給本督主想了一個不錯的法子,本督主會好好賞你的。”


    “可是……”花清茉再想說話之時,司徒宣、夜宸雪兩人並肩走了過來,而其後跟著司徒信以及司徒袖月。宴中的眾人見此,便站起來行禮。


    “參見皇上,參見皇後,見過梁王殿下,見過纖羽公主!”


    待司徒宣坐下之後,才揮手示意眾人起來。此時司徒信與司徒袖月所座之處剛好是在花清茉與白紫簫的對麵,司徒信見著白紫簫隻是淡淡一笑,而白紫簫也是妖嬈一笑迴之。


    “上元佳節,燈火璀璨,此情此景,朕不忍一人獨賞,便以此燈會,將萬家燈火之景匯於此處,眾愛卿可不要辜負朕的一番心血啊!”司徒宣溫雅的笑著,俊美的臉龐在燈火的照耀下,柔和俊秀。他端起桌上放著的酒杯,舉了起來,道:“一年之始,以此敬蒼天保佑我華朝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宴席中的人站了起來,又行一禮,隨後舉起酒杯,與司徒宣共飲宴席的第一杯酒。


    飲完這杯酒後,司徒宣讓各人自便,而此時夜宸雪望向司徒宣,出聲道:“皇上,剛剛臣妾四妹來找臣妾說起一事,據說玉將軍府的文君小姐和蕭王妃在比試作畫,如今剛好畫完,想要請皇上慧眼評個高低,可否?”


    此話一出,宴席中便是一陣嘩然,玉文君的畫乃是當世一絕,連畫聖都自歎不如。而花清茉的畫隻是新奇特別,兩人此番比試,眾人不用多想便能知曉勝者定然是玉文君。


    聽到夜宸雪的畫,司徒宣溫和一笑,點頭:“朕也很久沒有見到四大才女之一玉文君的畫,想必畫工又精進了不少,快呈上來。”


    “是,皇上。”玉文君站了起來,隨後走到了眾人之前,她雙手捧著一幅畫卷,一邊的太監連忙上前將畫卷打開。


    那是一幅雪景之畫,畫上有著一棵淩雪而放的紅梅,白雪翩然而落,紅梅悄然而放,清雅之中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幽靜之感。天空略顯暗沉,極為真實,仿佛再現落雪之景。雪地之上有著一雙腳印,腳印延綿至遠處,而遠方甚至可以看到一模糊的人影。


    “好,畫工超群,意境悠然,不愧是我朝四大才女之一,當真無愧這才女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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