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聲音,花清茉不禁迴過頭,此時的白紫簫未曾描影,隱藏在妖媚風情下的絕世風姿猶如盛開的雪蓮一般,極致的美麗,致命的蠱惑。


    一雙鳳目妖嬈之中夾雜著一絲的冷清,猶如滿地盛開的血色曼珠沙華中,一朵白蓮生出,極致的妖艶中有著一絲的純白幹淨。


    膚白如雪,燭火在他的臉上投下了時明時暗的光度。


    明,溫潤如玉,光華高貴,一身優雅,彰顯出貴族的風範。


    暗,詭異妖嬈,艶華無雙,一身邪氣,逸散出邪魅的風情。


    明與暗之間,交織出一種隻屬於他的盛世風華。


    “美色當前,忠義讓步。清茉你可要注意些,這人的臉和心完全是不同的顏色,你若是不警惕些,這日後吃了大虧可別來找我哭訴。”文景薄唇微揚,手中白玉一般的棋子與他的手仿佛融合到了一起,隨後他落下手中之子,目光溫和隨意的看向白紫簫,道:“終局了,五目之差,你的棋藝還得繼續磨練。”


    聽到這話,白紫簫隻是緩緩的勾起唇角,他撚起一枚黑子在指尖,微長的指甲微微的劃在棋子之上,聲音有些刺耳。隨後他將棋子放入棋盒之中,望著文景,道:“本督主的棋便是你教的,勝不過你並不出奇。”


    “你若是勝過我,我便可以直接羞愧自殺了。畢竟活了這麽多年,若是輸了,人生何義?”文景溫和的笑著,隨後他開始收拾棋盤上的黑白棋子,等到將棋子放迴棋盤之中,他看向花清茉,微微一笑,問道:“清茉,要不要學棋?”


    “棋。”花清茉望著麵前的榧木棋盤,微微的沉思一會後,道:“嗯,有勞了。”


    “不用謝我,他教。”文景伸手指向白紫簫,微笑著說道。隨後他往羅漢床上一躺,溫聲道:“紫蕭,離開之時喚我一聲。”


    對於文景這樣,花清茉不禁有些想笑,隨後她看向白紫簫,出聲道:“九千歲,你和文景兩人關係甚好。”她極少見到有人不怕白紫簫,這文景便是其中之一。而且,她看得出來,文景將白紫簫看做是極好的朋友來對待。


    “他是本督主第一個朋友。”白紫簫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他將裝白子的棋盤拿到了花清茉的前方,道:“圍棋棋盤縱橫十九道,合三百六十一道,白子一百八十枚,黑子一百八十一枚,棋盤上的這九個點,稱作星,中央的星點稱為天元,下讓子棋時所讓之子要放在星上。棋盤可分為角、邊、中覆。”


    白紫簫涼淡的聲音傳來,花清茉極為認真的聽著。在說完棋盤之後,白紫簫開始說起圍棋的規則,隨後便在棋盤之上擺上棋子,讓花清茉試著落子。或許是兩個人都太過認真,並未注意到時辰的問題,等到兩人反應過來之時,屋外已經有了一絲的亮光,顯然已經天明。


    見此,花清茉溫和的笑了笑,然後收起棋盤上的棋子,收好之後,她看向白紫簫,道:“九千歲昨夜勞煩你了。”


    “無礙,學會棋也不錯,以後可以陪本督主對弈。”白紫簫勾起唇角,笑容妖媚至極。


    隨後他撚起一枚黑子,打向雲景,他立刻睜開了眼睛。隨後文景坐了起來,目光極為隨意的看著微涼的屋外,道:“已近冬日,這麽冷的天,你們二人不睡也就算了,至少也得給我一床被子吧!這若是受了風寒,還得吃藥,多麻煩。”


    “蓋被子也是很麻煩的事,你這樣睡著也挺好,至少不麻煩。”白紫簫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從羅漢床上下去。


    此時,花清茉已經將一邊放著的披風拿好,然後幫白紫簫披上幫他係帶子。係好之後,花清茉抬頭看向白紫簫,道:“茉兒與九千歲同一日成親,便沒有時間去祝賀九千歲,如今也不知到成親的日子我們還有沒有相見的時候,所以茉兒在這兒祝九千歲與八妹夫妻恩愛,百年好合。”


    “那本督主也祝恆世子夫妻白頭偕老,夫唱婦隨。”白紫簫別有深意的一笑,漆黑的眼眸之中掠過一絲幽深的笑。


    從花清茉的房間出來,文景與白紫簫兩人以絕頂的輕功往蕭王府的方向而去,而他們的身後跟著楚向白、夜行等人。此時文景的目光劃過白紫簫風華絕代的臉,無法抑製的笑了出來:“白紫簫,你這好像是騙婚吧!虧那丫頭還一副對你相信至極的樣子,我當真都要為她鳴冤了。”


    “此言差矣,本督主這不是騙婚,隻不過是成親之日上錯花轎而已。”白紫簫淡淡一笑,笑容幽遠,隨後看向文景問道:“雲王府的那份地圖你找到了沒?”


    聽見這話,雲景的笑容變得溫和隨意起來,隨後他看了看天空中的白雲,道:“鬼穀已隱世百年,雲王府的那份地圖能不能找到還是未知之數?隻是如今已經有不少人行動起來,逼得我們也無法袖手旁觀。你這些日子還是多派些人守在清茉的身邊,不然作為四王府的後人之一,她必然會出事。”


    “此事本督主已有安排,墨淮以及墨博在她嫁到蕭王府之前會寸步不離的跟隨她。”白紫簫冷冷的答道,既是他的寵物,自然不允許別人碰。


    “有墨淮以及墨博守著,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不過我的九千歲,你可得小心些,你對這丫頭本就不同,若是陷了進去讓這丫頭成了你的弱點,那人是不會放過她的。”雲景提醒的說道,溫雅隨意的雙眸之中劃過一絲的幽深。他與白紫簫認識太久了,也太了解他了,隻一個眼神他就能夠看出白紫簫對於花清茉的不同,這份不同中包含著什麽他不敢妄下評論,但是他很明白,此時的白紫簫便是站在漩渦的旁側,若是再往前一步,便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文景的話讓白紫簫微微的笑了起來,隨後他看向剛剛升起明日,冷聲道:“金無足赤,白璧微瑕,這世上誰無弱點?誰又是完美?萬事皆有變數,花清茉到底會成為本督主的弱點還是其他?這尚且言之過早,不能下論。不過,本督主不會讓她有事的,即使是那人,也不會。”


    “也對,那丫頭的聰明的很,搞不好她還會成為你的一把利劍。”文景微微的笑了笑,言語有著深意。隨後他往一邊而去,溫聲道:“今日就此別過,待你與清茉成親之日,我再來祝賀。”


    文景離開之後,白紫簫的目光望向前方,深漆如海的眼眸仿佛無限擴大的穹宇一般,遼闊至極。


    還有一個月,小丫頭,本督主倒是很期待洞房之夜你的表情。


    ——————


    另一邊,在文景和白紫簫離開之後,花清茉便脫了衣服到臥榻上,剛睡下沒多久,相思便過來喚她。


    睜開雙眸,花清茉有些疲憊的看了看相思,問道:“怎麽了?我昨夜未睡,如今困得很。”


    “小姐,今日你要與郡王妃、側妃以及八小姐一起去錦繡坊訂製嫁衣,如今時辰不早了,你也需準備準備了。”相思聽見花清茉的話,便知她忘了此事,立刻出聲提醒。


    聽見這話,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然後坐了起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完,花清茉輕輕的撫了撫額頭,從臥榻上下來,然後開始穿衣。


    一件月白色雪紗上衣,並未有著很多的圖紋,隻是簡簡單單的在前襟的地方繡著朵朵紅梅,而交領之處使用煙紫色的綢緞,煙紫與月白搭配的倒也雅致。下身是一件湖藍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長裙,上麵繡著漸漸淡淡的碎花紋圖,與上衣色彩搭配諧和。穿在花清茉的身上,倒更顯得她風華茂茂,氣質瀟瀟。頭上別著一隻翡翠玉簪步搖,下方綴著形似水滴的白玉流蘇,微微走動之間,時而會聽到玉石碰撞的清脆聲音。


    穿戴梳洗好之後,花清茉便帶著相思以及四月出去,離開房間前花清茉又披上了一件素錦織鑲銀絲邊紋月白色披風。隻是如此這般,到了外麵還是有著絲絲的涼意,臨安城的冬日便就是來的如此急促,讓人有些準備不及。


    到了楚悠然院子時,花清茉與花姒錦剛好碰到。她穿著一身煙紫色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走動之時,錦衣之上繡著的百蝶舞動,仿佛活了一般,帶著一種翩然的美態。加上花姒錦本就生的天姿國色,又穿的如此華麗,倒真是有著一種傾國傾城之態。


    “七姐。”花姒錦淡淡的喚了花清茉一聲,隨後便走進了楚悠然的院子之中,花清茉跟隨其後進去。


    到了楚悠然的房間,她與楚詩茵兩人已經等在那裏。楚悠然身著絳紫對襟立領緞褙子,頭上戴著單翼鳳凰步搖,赤金雕刻而成的鳳凰單翼華美精致,而翼上鑲嵌著的各色寶石更是璀璨明輝。


    而楚詩茵則是穿著寶藍色寶瓶紋樣的妝花褙子,看起來沉靜穩重,頭上帶著一隻金鳳出雲點金滾玉步搖。她的臉上有著簡單的妝容,細細描繪的雙眉形態優美,淡淡點朱的唇更是動人非凡。


    “母妃,娘親。”花姒錦首先有禮至極的行了行禮。


    “母妃,側妃。”花清茉也行了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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