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祝大人,高,實在是高,您這一出手,那長江君廟的香火立刻下降了三成,原本有不少聽說長江君廟很靈的人,現在也大多打消了去長江君廟上香的打算,這一下,咱們可算是高枕無憂了。“安福一臉諂媚的說道。


    聞言,吳廟祝輕哼一聲,傲然道:“這才哪兒到哪兒,不過是一道開胃菜罷了,正席還在後麵呢?”


    “哦?”安福一愣,狐疑的看著吳廟祝,“廟祝大人還有什麽後手嗎?沒這個必要了吧,長江君廟不是都已經沒戲了嗎?”


    “你知道什麽?”吳廟祝不屑的看了安福一眼,“現在因為謠言的緣故,長江君廟的香火的確是受到了影響,可是,這種傳言,傳一時也就沒作用了,到時候,長江君廟雖然不可能恢複成之前紅火的樣子,但還是能繼續的蠱惑尋常百姓。我身為太湖龍王的廟祝,怎麽能放任這種蠱惑百姓的廟宇繼續存在呢,”


    說著,吳廟祝放下手中的茶盞,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說道:“早些年的時候,是我太慈悲了,才給了那群賤民敗壞龍王老爺名聲的機會,這一次,我一定要吸取教訓,不能再繼續放任下去,所以,長河村的這群賤民,必須得到應有的教訓才行,長江君廟,不能繼續存在下去。”


    “當然了,龍王老爺本身是沒有過錯的,我也不是要毀掉長江君廟,隻是不能讓那群賤民繼續打著龍王老爺的名聲胡來,所以我決定,等解決那群賤民之後,就把長江龍王老爺的神像請到我們太湖府君廟來享受供奉,也是我這個做廟祝的一點兒心意。”


    聽到這話,沈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深深的看了這位吳廟祝一眼,這個吳廟祝能將太湖府君廟發展成如今的地步,果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打壓長江君廟的香火壯大自身不說,還打算吞噬掉長江君廟。


    之前自己顯靈的事情,如今雖然真假難辨,讓長江君廟難以抽身,但等到事情過去,這一點就會變成吸收信仰的大殺器,一旦長江龍王的神像進入太湖府君廟,吳廟祝就能借此收割一波長江龍王信徒的香火錢,對於太湖府君廟又將是一次飛躍。


    如果不是有沈信存在,恐怕這一手還真的能被對方給玩成了,人才,絕對是個人才,可惜了,偏偏和自己站在了對立麵。


    “大人一片誠心,小的自愧不如,不知道接下來,大人打算怎麽對付長河村的那群賤民呢?“安福連忙問道。


    “這還用說嗎?你忘了我們放出去的消息了,如果長江君廟真的靈的話,長河村的村民又怎麽會被溺死呢,你說,如果在這個緊要關頭,長河村的人又被溺死了,你說,結果會怎麽樣呢?”吳廟祝冷笑一聲,語氣陰森的說道。


    安福倒吸一口涼氣,驚駭的看向吳廟祝,結結巴巴地說道:“吳,吳,吳廟祝,您,您的意思是?”


    “嗬嗬。”吳廟祝冷笑一聲,看了渾身發抖的安福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輕輕的撇去水麵的浮沫,似是無意的開口:“我聽說,長河村的那個老不死的有個八歲大的曾孫是吧?”


    “可惜了,這個年紀的鄉下野孩子,總是不聽大人的話喜歡四處衝,四處野,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跑到江邊去玩,掉進水裏可怎麽是好,嘖嘖嘖。”


    聽到這話,沈信的臉色一沉,整個神域之中頓時一陣山搖地動,電閃雷鳴,猶如世界末日一樣,臉上的無所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沉的殺意。


    一開始,對於吳廟祝背後的小手段,沈信根本沒有放在心裏,畢竟對擁有神力的他而言,吳廟祝再怎麽手段高明,也隻是螻蟻一樣的人物,隻要一根手指就能捏死,沈信願意,他還能撲騰撲騰,若是不願意,隨時可以滅了他。


    可是沈信怎麽都沒有想到,隻是為了一點香火,吳廟祝居然連殺人都敢做,尤其是和安福一對比,這人更顯喪心病狂。


    安福,隻是聽吳廟祝說要殺人就嚇的渾身發抖,這也是一個正常人在麵對殺人這件事的正常反應,可是吳廟祝卻是一臉平淡,仿佛他所說的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而是一隻雞,一條魚一樣,沒有絲毫的恐懼與負罪感。


    就在沈信動了殺心的瞬間,吳廟祝沒由來的感到身上一寒,心髒忽然不正常的跳動起來,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吳廟祝也沒有放在心上。


    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安福,吳廟祝嗤笑一聲,然後從懷裏拿出一枚金錠,哢的一聲放在桌子上,看樣子足足有五兩之多。


    看著那一錠金子,安福頓時眼前一亮,兩眼放過,一絲貪婪之色從臉上掃過,原本急促的唿吸也稍稍放緩了些。


    “安福啊,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兩年了,這兩年,本廟祝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吧,這是五兩金子,就你文不成武不就的,一輩子也攢不到這麽多錢吧,現在,本廟祝就給你個機會,能不能拿到這五兩金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說完,吳廟祝也不理會安福的反應,而是自顧自的喝起茶來,一點也不擔心這五兩金子會送不出去。


    聽到吳廟祝的話,安福臉上露出動容之色,一雙眼睛盯著金燦燦的金錠移不開眼,吳廟祝這麽大手筆是要他做什麽安福自然不會不知道,無非是要他出手,把王守誠的小曾孫扔進長江裏淹死罷了。


    一邊是一條人命,一邊是常人一輩子也攢不下的錢,安福猶豫了。


    不過,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安福心中的天平也漸漸朝那五兩金子偏移過去,雖然殺人這件事安福從來不敢想,但話又說迴來了,如果安福真的是個好人的話,也不可能跟在吳廟祝的背後做事。


    可以說,從吳廟祝拿出五兩金子的那一刻,安福的決定就已經注定了,咬咬牙,安福快步上前,一把將金錠揣進懷中,急促的喘息道:“廟祝大人放心,小的知道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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