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話音落後,姬無藥和五皇子的手在長桌掃了一下,二人彼此對視一眼,這破廟到處是灰塵,可這長桌之上卻極為幹淨,而那三個蒲團亦是纖塵未著,顯然這裏有人居住。


    蕭僮見狀,轉身出了廟門,消失在雨中,不大功夫,蕭僮一身雨水折了迴來,衝著姬無藥和五皇子搖搖頭道:“破廟周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


    雪依忽然喊道:“你們快來,看看這是什麽?”


    三人循著雪依的聲音走向神像的後麵,這才發現原來這破廟中別有洞天,神像後麵竟然有一間小小的暗室,此時暗室的門已被雪依打開,站在神像邊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室內的裝飾,一張木板床,一張方桌兩把椅子,方桌上羅列著杯盤碗盞,碗盤中是一些殘羹剩飯,三個人麵麵相覷,倘若這裏住著什麽歹人,設或遇見神力王神行王,那後果不堪設想。


    雪依不無擔憂的道:“我們不如走吧?”


    姬無藥和五皇子四處打量著破廟,沒有說話,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和罵娘聲:“他***,一定是你們的八字和老子相克,才會這麽倒黴,他***,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近,雪依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的手緊緊抓住五皇子,五皇子點點頭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姬無藥此時已經發現破廟裏有個暗寮可以暫避一時,他一擺手一晃頭,示意蕭僮先進暗寮,五皇子猶豫了一下,看看雪依,拉著雪依的手隨後進了暗寮,姬無藥最後跟了進去,暗寮中伸手不見五指一股黴氣,刺鼻難聞,若不是為了雪依著想,五皇子寧死也不願待在這裏麵,更令他奇怪的是,武功高強的姬無藥原本可以不用和他們擠在這裏的,卻不知姬無藥為何肯如此委屈自己,難道真的是為了雪依嗎?


    一個嗡嗡的聲音打斷了五皇子的思緒,借著暗寮的小眼洞,他看見四隻腳。嗡嗡之聲罵不絕口:“個老不死的,老烏龜王八蛋,明天再讓爺爺我遇見他,我要了他的命!”五皇子突然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隻聽有人懶懶的不屑的說道:“大哥,你就不要再吹牛了,就你三腳貓的功夫,也就欺負我們哥倆兒能行!”


    另一個有些尖的嗓音隨聲符合道:“就是就是,咱不說王府那幫人,就說今天遇見的那對好看的男女,那男的隻一招就把大哥您嚇得跪在地上求饒,還把你的耳朵削了去,要不是我們哥倆腿腳利索,跑的快,恐怕和你一樣缺鼻子少耳朵的了!”


    “哎喲,大哥,你踢我做什麽?”一聲尖叫,兩隻腳跳了起來。


    嗡嗡的聲音邊罵邊吹牛:“你們倆個兔崽子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們滅了老子的威風,老子管叫打的那小白臉跪在地上管我叫幹爹!”嗡嗡的聲音嘖嘖幾聲不無惋惜的接著道:“那個小娘子長的真他娘的好看,爺爺我走遍大江南北,還沒有看見過那麽好看的女人,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


    五皇子此時已經明白來人是今日在山中劫道的那三個草包,他心中一陣的好笑,暗道好你個兔崽子,竟然敢給我充大輩,想做我幹爹,看我怎麽收拾你!五皇子伸手推開暗寮的門,談嗽一聲道:“我看看是誰這麽大膽,想做小爺我的幹爹啊!”


    五皇子手牽著雪依走了出來,一眼看見地上有副擔架,擔架上坐著一人,正是白天那個醜漢,此時,那個醜漢的耳朵不但包紮著,鼻子上也扣著白紗布。


    那醜漢一見五皇子,立時從擔架上滾爬在地,邊磕頭邊胡說八道:“兒子給爹爹磕頭了,兒子剛剛正想念您老人家,不想您老人家神仙在世,就來看望兒子了。”


    醜漢如此一說,五皇子當時就愣在了原地,他看看四周,除了姬無藥和蕭僮,身側並無他人,難道醜漢口中的爹爹就是自己嗎?姬無藥抱著寶劍,一向冰冷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他衝著五皇子點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


    那醜漢見五皇子沒有答言,轉向雪依磕了個頭,接著胡言亂語:“爹爹,想必這就是兒子的娘吧,兒子給幹娘磕頭,求幹娘可憐,給兒子說句好話,就當兒子是個屁,把兒子放了吧。”


    醜漢一言,說的雪依玉麵通紅,她雖然已經出閣為妃,但是至今還是完璧之身,乍然聽一個如此大年齡的人叫自己娘,羞氣交加,忍不住“呸”的啐了一口。


    五皇子看著雪依手足無措的樣子有些開心了,他有心逗那醜漢,蹲下看著那醜漢冷著一張俊臉道:“怎麽?你不給我當幹爹了?難道是我聽錯了,剛剛不是有人說再見到我就打的我叫他幹爹嗎?”五皇子歪著頭看著那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問道:“你們倆說說,是也不是?”


    那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時嚇得兩腿發抖,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矮個的結結巴巴的迴道:“是......不.......是.......”


    醜漢生怕那兩人說漏了嘴,迴頭瞪了他們一眼厲聲道:“你們倆兔崽子還愣著做什麽,這就是我剛剛跟你們說的幹爹幹娘,還不快來給幹爹幹娘磕頭!”


    五皇子連連擺手,順勢拿起醜漢身邊的大片刀裝作十分害怕的說:“我可不敢當,倘若你趁著磕頭再給我一片刀,我死的可多冤枉啊。”五皇子話才說完,冷著一張俊臉,手中的片刀已經指向了醜漢的鼻子。


    醜漢苦笑:“幹爹說的是哪裏話?兒子知錯就是,您看看我這鼻子已經給人削了去,現在能削的也就是這耳朵了,要不然您老人家那這隻耳朵拿去做盤菜?”


    蕭僮和姬無藥此時忍無可忍,“噗哧”笑了出來,特別是蕭僮,他見過無恥的,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無恥之徒,竟然讓別人削他的耳朵,還口口聲聲叫人家幹爹,看醜漢的年紀已經四十開外,而五皇子不過二十出頭,雪依更是二八年紀,做醜漢的兒女都綽綽有餘了,他卻一口一個幹爹一句一個幹娘,叫得那般的順溜。


    五皇子雖見多識廣,麵對這樣一個無賴之徒,一時倒也束手無措,殺了他吧,他也沒有做什麽壞事,留著他吧,又怕他日為非作歹。醜漢見五皇子僵在原地,爬向雪依道:“幹娘,不不不,您是我的親娘,您老人家就給兒子求求情,讓爹爹他老人家消消氣,把我給放了吧!”


    蕭僮見雪依無措的向後躲,忙喝住醜漢道:“那一醜漢,你可知你麵前的人是誰嗎?!她可是咱們邀月國渝王爺的渝王妃,再要胡言亂語,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五皇子伸手攔住蕭僮,那醜漢聽蕭僮說雪依是渝王妃,麵露恭敬之色,連連磕頭,轉身對身後呆立的一高一矮二人炫耀道:“怎麽樣?我就說我是個有福氣的吧,你們倆看見了吧,我娘是誰?我娘是渝王妃!”說著,醜漢趴在地上咚咚的給雪依磕響頭:“娘親在上,不孝兒薛義兒給娘磕頭。”


    雪依哭笑不得看著五皇子,目露求救之意。那醜漢不及眾人說話,轉身又給五皇子磕頭:“不消說,這就是我的爹爹渝王爺了,兒子給爹爹磕頭,祝爹爹和娘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五皇子和姬無藥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五皇子見醜漢將他和雪依視作夫婦,非但不惱,反而笑著說:“好兒子,起來吧,看在你還算孝順的份上,我就饒過你了。”


    蕭僮聞言,眉頭一皺,連忙阻止五皇子:“王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按照禮法,倘若五皇子真的認下這個醜漢做幹兒子,那麽今後他就是五皇子的大少爺,身份一下就高出了多少倍,蕭僮見五皇子如此魯莽,忙提點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誰知,那五皇子正在興頭上,哪裏顧得這許多,他擺擺手止住蕭僮後麵的話,盯著醜漢的鼻子好奇的問道:“你說你叫什麽薛義兒?你且起來說說你這鼻子又是怎麽迴事?”


    原來,那醜漢本是鑼鼓寨的一個山大王,隻因朝廷剿匪,滅了山寨,他才四處流浪,因為實在找不到其它的活路,這才鼓動著那一高一矮和他一起落草為寇,今日,是他們第一次做買賣,就遇見了五皇子和雪依,被五皇子削去了一隻耳朵後,薛義兒去鎮子上包紮傷口,意外的聽到神勇王中了怪毒,四處尋找解藥。


    薛義兒一時貪財,聽得神勇王千金懸賞解毒之人,自告奮勇前去獻解藥,他是一片真心,卻不想神勇王府的人見他形容醜陋,模樣粗俗,不但不相信他有什麽解藥,反而將他的鼻子削去,胖揍了他一頓,將他趕出了帳外。


    幸好那高矮二人及時發現了他,給他看了傷,把他抬迴了這破廟中。


    五皇子聽說神勇王中毒,而薛義兒竟然有解藥,忙追問道:“你知那神勇王中的是什麽毒?又怎麽會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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