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鈞進來,準備見禮,卻被薛怡寧的父親薛海侯給抬手阻止了。


    “賢侄不需多禮。”薛海侯身為現任海行商會的會長,暗地裏對諸葛鈞卻是十分關注,他很欣賞諸葛鈞的本事,故而別人高不可攀的會長,對諸葛鈞卻以賢侄稱唿。


    諸葛鈞壓根沒料到薛海侯在這裏,他數次出入薛家,都是與薛家商會的管事議事,他自知沒機會見到薛海侯,故而也從未高攀過。


    他詫異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比薛怡寧差不太多,臉小精瘦,眉峰緊蹙,一看就是個精幹的男人,


    但,太普通了!


    長相普通到放在大街上,誰也看不到他。


    不過諸葛鈞雖然心係諸葛筠,卻也沒忘了最基本的禮節,他朝薛海侯長長一拜,行了大禮。


    薛海侯頷首點頭,


    隨後諸葛鈞坐在了薛怡寧對麵,薛海侯坐在主位,左右各有兩個心腹。


    “爹,既然您也猜到是是蕭杞,那麽有什麽法子?”


    薛怡寧繼續剛剛的話題,


    諸葛鈞也望著薛海侯,眉宇憂鬱難解,


    可薛海侯與幾位管事對視了幾眼,沒有做聲。


    薛怡寧見狀臉色就變了,語氣也急了幾分,“爹,我視筠筠為親妹,她待我也親,我這輩子都沒這麽在乎一個人,爹爹一定要想辦法,否則兒子不從!”


    薛怡寧紅了眼,他擔心他爹顧忌蕭杞,不想得罪他。


    諸葛鈞聽到薛怡寧說最在乎諸葛筠,唇角餘一絲苦笑,


    “再說了,蕭杞如此漠視我們海行商會,爹爹難道就忍得下這口氣!”薛怡寧已經是黔驢技窮,對自己爹都得用激將法了。


    薛海侯聽了這話,摸著胡須苦笑不已,


    “我的傻孩子!”


    他不是不知道今夜戰鬥情形,他派去保護薛怡寧的頂尖侍衛都已經稟報了。


    蕭杞雖然是跟他們動了手,可並沒有把他們怎麽樣,薛家的人隻受了輕傷,相反,諸葛筠的人則受了重傷。


    由此看出,蕭杞是留了情,給足了海行商會麵子。


    怡寧這孩子,為了讓他出麵,真的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過也看出來,他是真心在乎那位姑娘。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看向坐在他左下的那位管事道:“讓你荀伯跟你說吧。”


    薛怡寧聞言眼眸掙的大大的,已經有了不妙的感覺。


    諸葛鈞也感受到了氣氛不對勁,他也看向那位荀伯。


    被叫做荀伯的人,是一位大約六十來歲的老頭子,胡須發白,麵額廣闊,看著是一位很麵善的老先生,他是海行商會元老級的人物。


    他心疼的望著薛怡寧,啞聲解釋道:“小少爺,荀伯問你,你親眼看見那位姑娘中了蕭杞的劍?”


    “是的,”薛怡寧使勁點頭,“如果那位跟筠筠交手的人是蕭杞的話,那一定是他,那劍攻襲瞬間似雪花飛舞….”


    那荀伯聽到這裏,搖頭歎息連連,“小少爺,如此來說,這位諸葛姑娘已經中了雪花劍之毒!”


    “什麽?什麽意思?”薛怡寧原本跪坐著,這一會跪直了身子,手臂扶在小案上,神情緊迫。


    諸葛鈞則有些心灰意冷。


    “少爺,據我們的探子所知,蕭杞身上有天下三大奇劍之一雪花劍,雪花劍名震四海,不僅是因為它的利,它的軟和奇特,還因為它本事有毒,雪花劍是用七七四十九種天下寒毒所冶煉而成,隻要被雪花劍刺傷,必死無疑,無藥可解!”


    荀伯說完這話,薛怡寧整個人直接栽了下去,而諸葛鈞也身子一抖,往後軟了下來。


    二人嘴唇顫抖的厲害,心裏慌亂慌亂的,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不…不可能吧…”薛怡寧真的眼淚嘩啦啦直掉,


    “爹……”薛怡寧幾乎是哭著往他父親那邊爬,


    “寧寧……”薛海侯就這個寶貝疙瘩兒子,心疼的不得了,連忙側身抓住了他的胳膊,扶住了他,


    “爹爹…..”薛怡寧哭得鼻涕眼淚雙流,“爹爹,不可能沒救的,蕭杞常在河邊走,怎麽可能不濕鞋?他一定有解藥,別人沒有,他肯定有,他抓走了筠筠,一定有什麽目的。爹爹,兒子求您了,您去一趟蕭侯府吧,想辦法讓蕭杞給解藥,”


    “她隻是個普通的姑娘啊,她天真善良,純淨可愛,蕭杞沒理由要她的命,爹…..”薛怡寧撲在薛海侯的懷裏大哭。


    薛海侯被兒子的舉動給震撼了,他這兒子打小被捧在手心上長大,何時流過一點眼淚,今日居然泣不成聲,傷心欲絕,看來他是喜歡上了這個丫頭啊…..“


    他再看一眼諸葛鈞,諸葛鈞麵已鉛白,仿佛死的人是他。


    薛海侯看著也心疼極了。


    “我想想…..”他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背。


    諸葛鈞聞言頓時熱淚盈眶,朝著海侯跪拜下去,


    “如若侯爺能施援手,諸葛鈞這條命便是您的,今後您有差遣,但無不從!”


    薛海侯並非真的是什麽侯爺,而是江湖人給他的稱號。


    薛海侯聞言,目光一異,沒想到諸葛鈞能為諸葛筠做到這個份上。


    諸葛鈞也察覺到他的目光,立即紅著眼解釋道:“侯爺不知,我這九妹雖然隻是堂妹,卻勝似親妹,我原本隻是個癱子,命不久矣,是她治好的我,給了我新生,我這條命就是她給的,如果她死了,我不知道如何自處….”


    薛海侯讚賞的點頭,可見諸葛鈞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子。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悲嗆的叫罵聲,及急促的腳步聲。


    薛海侯和薛怡寧一點不意外,


    很快,來人衝了進來。


    “侯爺,怡寧….你們可有了對策!”


    正是司馬瑨。


    隻見他身著一套黑色勁衫,腰間帶著一把圓月彎刀,整個人如一頭被喚醒的黑豹似的,渾身充滿了戾氣。


    可見,蕭杞襲殺諸葛筠,徹底惹怒了司馬瑨。


    緊接著,跟了進來的是司馬謙,司馬謙滿臉焦急,顯然是追著司馬瑨前來,生怕他出事。


    司馬謙進來,連忙行禮,長話短說道:“瑨兒怒發衝冠想衝去蕭侯府,我覺得不妥,遂勸他來這裏,想向侯爺討個主意!”


    薛海侯站了起來,大家也跟著起身。


    他沉吟道:“如若諸位聽我的,那依我行事,如何?”


    “請說!”


    “爹爹說!”


    司馬瑨也難得稍稍按捺下自己的戾氣,紅著眼盯著薛海侯。


    薛海侯道:“此事既然蕭杞是暗自策劃,可見他並不想聲張,咱們既然要找他要人,也不能激怒了他,如此,瑨兒若是想去鬧事,逼著蕭杞放人,是不可取的。”


    “侯爺所言極是!”司馬謙也十分讚成。


    司馬瑨本想借著諸葛筠在京城的名聲,及給太後和皇帝治病的聲望,逼著蕭杞放人。


    “蕭少主的性格十分霸道,他根本不會懼怕任何人,你們該不會任何陛下會為了一個諸葛筠,得罪蕭杞吧?”


    司馬瑨泄了氣,


    “蕭杞可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咱們越強硬,隻會更加激怒他,屆時他直接殺了諸葛姑娘,也有可能!”


    畢竟比起一個神醫,大雍和朝廷更需要一個戰無不勝的軍神,盡管皇帝及朝臣可能更喜歡諸葛筠。


    “如此,你們誰也不要去找蕭世子,我單獨前往,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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